第一關過後,隻剩衛亭梓和衛亭杉兄弟倆,趙瀟心想這衛國公還挺會養人的?


    第二關試文鬥武,場地已經備好了,隻差他們比試。趙瀟等了好一會,等的一夥又一夥的公子哥作了一首又一首的詩,等的一幫又一幫的七尺男兒成為褚嵐英的手下敗將,也沒等到這二人參與。


    趙瀟心思一動,叫來雲旗吩咐幾句,便準備親自拖人下場。


    衛亭杉便罷了,趙瀟見過他近距離接茶杯,知他有些身手,隻是不知道程度如何。也與他交談過,短短一陣功夫就能講出既形象又深刻的道理,即便他不擅長遣詞造句,不懂得吟詩作畫,也沒關係。趙瀟隻是要有思想的夫君,不是要詩人。


    但是這衛亭梓不一樣,趙瀟除了知他好哥哥好弟弟,和一個進退有禮的形象,其他一概未知。


    “咦?本宮記得衛二公子似乎才高八鬥,不如與諸位一起玩玩?”趙瀟裝作隨意提起,其實衛亭梓是不是有才名她也不知道,她又沒注意過,不過是為了拉他入局罷了。


    “三公主見諒,在下才疏學淺,不敢露怯。”衛亭梓婉拒。


    “隨便玩玩,今日流觴宴自然是品酒作詩,二公主乃本宮胞姐,本宮作為半個東道主,自然是要保證各位玩的開心。”趙瀟不死心,也不能死心,隻好繼續勸他。


    “這···”衛亭梓一臉糾結,“在下不欲與兄長爭鋒。”


    趙瀟:?哪跟哪?


    “沒關係的衛二公子,你才名遠播,你家兄長也會為你自豪的。”趙瀟有點僵硬的微笑道,心裏仍在莫名其妙,什麽不欲與兄長爭鋒,你做個詩就爭鋒了,是你哥太小氣太菜了還是你太大度又很強?


    “既然三公主誠心邀請,在下就獻醜了。”


    “你們剛才是行的什麽雅令?”趙瀟心裏有個小想法,“不如本宮為令官,給你們出題,每人輪流作詩,違者飲酒。”


    “三公主好興致,吾等自當奉陪。”公子哥中有人應了。


    “既如此,便以‘民生’為主題,不管民生疾苦還是百姓安定,都可以,各位以為如何?”趙瀟微笑看向眾人。


    “在下認為此令甚好。”趙瀟循聲看過去,原來是白潯正在往這邊走,“不知三公主是否介意在下也加入?”


    “既是玩耍自然沒有約束,白世子輕便。”趙瀟想著,白潯和衛亭杉上次就在一起,或許他們剛才也在一處?


    往白潯剛才來的方向看了看,果然在一處比較僻靜的地方見到了衛亭杉。他還真是喜歡遠離人群,趙瀟心道。


    正考慮要不要把衛亭杉也叫過來,卻發現一名女郎朝他走去,看起來那背影像是···昨日乞巧賽的頭名,秦安。


    趙瀟心頭一跳,秦安找衛亭杉做什麽,他們很熟嗎,衛亭杉不是多年不曾回京嗎。咦,我急什麽。不行啊,再不急我的人選被人搶走怎麽辦!


    看似穩如老狗,實則慌得一批,就是此時的趙瀟。這邊擔心著自己準駙馬的人選問題,趙瀟連行令都沒注意聽,不時地關注一下衛亭杉那邊,輪到衛亭梓時,卻及時回神了。


    “位卑未敢忘憂國,事定猶須待闔棺。”衛亭梓滿麵肅容。


    趙瀟雖然沒有特別關注別人作了什麽,但也聽見他們大多歌頌當今聖上治下百姓安定,畢竟趙瀟還是公主,亂說話恐怕不好,很有可能招來禍事。


    但是衛亭梓這詩,表示他雖然官位低微,但仍不敢忘記為國為民擔憂,即便事情已經商定,也要等出了結果才能下定結論。


    什麽意思,暗示現在天下雖定但仍有憂患,而他就是那個憂國憂民的人?未免有點自視過高了吧。


    趙瀟想到了這兩次見到他,他都有意無意的顯示自己無意世子之位,為避兄長所以不肯升官,本來趙瀟覺得他還挺兄友弟恭的,但是現在不免有點懷疑:


    他到底是真的避嫌到迂腐,還是他的兄長,衛國公府世子真的如此小氣,甚至不許自己的兄弟有一點點超過自己?


    趙瀟本來想直接問他,為何有這種感歎,但是突然又想到了衛亭杉。同樣是無意世子之位,不管他避開人群是為了避他大哥鋒芒還是真的不喜應酬,但衛亭杉沒在人前說過這種話,至少她沒聽見過。


    想到這裏,趙瀟隻對衛亭梓微微一笑,便轉移視線看衛亭杉那邊了,卻不知衛亭梓此時眼中微閃,透著複雜,心裏暗暗懷疑為何趙瀟沒有問他何出此言。而衛亭杉那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趙瀟隻見到秦安有些失落的背影逐漸隱去,心裏好像有點放鬆了。


    這時衛亭杉也正好看過來,二人短暫的對了下視線,衛亭杉頷首示意,趙瀟也有點不好意思的回過頭去,不敢再看了。


    文,試過了,雖然衛亭梓的詩中含義耐人尋味,但也算他通過,接下來是鬥武。


    “各位真是才華橫溢,沒想到轉了幾圈,竟沒有幾人留下破綻,不如我們接下來去比試射藝?”趙瀟看向衛亭梓,“衛二公子也一起吧,想來衛世子也不會介意這種小事,衛二公子展現一下也未嚐不可。”


    趙瀟直接堵了衛亭梓接下來可能拿衛亭楠說事的話頭,也不等他再說,便先領路過去了。這下衛亭梓也拒絕不了了,隻好跟上。


    “對了,不如把衛三公子叫來,一起比試一下?”趙瀟適時開口。衛亭梓一怔,笑道:“舍弟常年從商,不擅文武,還是不要在三公主麵前丟醜了。”


    “哦,”趙瀟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原來如此。”趙瀟也沒抱希望能讓衛亭杉來比試,隻是隨口一提罷了。但衛亭梓是不知道衛亭杉會武,還是“不希望”衛亭杉會武呢?看來這個兄友弟恭的衛亭梓也不是那麽簡單的。


    衛亭梓不明白趙瀟這個眼神代表了什麽,隻能微微一笑,然後去準備拉弓射箭。


    靶子在五十步開外,背靠假山,免得誤傷。每人三支箭,正中紅心得五枚珠子,向外一圈少一顆珠子,不中靶子不得珠子。每個人射一次,循環兩圈,也就是每人射了六箭,最後數珠子分名次。


    白潯首當其衝,第一輪三箭全中靶心。


    “褚小姐,不知在下箭術是否能入眼?”白潯射完箭,朝褚嵐英走來,滿臉都寫著“快誇我”。


    褚嵐英似乎也沒想到看著文文弱弱的白潯竟然射藝還挺厲害:“啊?嗯,是挺不錯的,平時看不出來白世子還挺,勇猛?”顯然褚嵐英誇男人的技術不太嫻熟。


    接下來又有人輪流上前,到了衛亭梓,趙瀟認真看他。衛亭梓一身白色衣袍,雖是書生樣子,但拉弓的姿勢還挺好看。結果是一箭中靶心,兩箭則在靶心外的一環,不過這個成績對於一個書生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趙瀟又不由得想到了衛亭杉,他喜歡穿窄袖袍,窄袖袍拉弓,或許更好看吧,他也比衛亭梓高一些···咦?我想什麽呢?


    ------題外話------


    病起書懷——陸遊


    病骨支離紗帽寬,孤臣萬裏客江幹。?


    位卑未敢忘憂國,事定猶須待闔棺。


    天地神靈扶廟社,京華父老望和鑾。


    出師一表通今古,夜半挑燈更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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