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衛亭杉看著趙瀟的側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三公主是猜到了什麽，還是隨便問問呢？
趙瀟聽他竟然沒正麵回答，歎了口氣，轉過頭來看他：“衛公子，你不會也是彩玉閣的大東家吧。”
衛亭杉一怔，複而失笑。
還是暴露了。不過既然是出來遊玩，自然要選最好的包廂。若是他包不到便算了，但是包下竹杖軒隻是他一句話的事，他為什麽不包呢？
“罷了，不瞞趙姑娘，我確實也是彩玉閣的大東家。”衛亭杉平靜的回答。
趙瀟深呼吸一口，反應比上次珍食樓的事淡定多了，不禁又好奇了：“那···臨江樓···不會也是···”
“不錯。”衛亭杉頷首，認真道，“臨江樓也是我的產業。”
“果然。”趙瀟竟然絲毫不覺得意外，她覺得她承受能力好像提高了不少。
小廝敲了敲門，劉順開了門，接過茶壺，給趙瀟和衛亭杉各自斟好了茶水。
“衛公子你，還有什麽知名的產業嗎？”趙瀟麵色複雜的問道。
“其他也沒什麽了，若是趙姑娘好奇，改天我帶趙姑娘逛一下。”
趙瀟歎了口氣，沒想到自己當初以為隻是個小商人的衛亭杉，竟然是隱藏的商業大佬，這真是令人又興奮又驚訝。
“衛公子你是不是很有錢？”
“有一些資產。”衛亭杉反問，“趙姑娘希望我有錢還是沒錢？”
“有錢當然最好啦，誰不希望有錢呢。我是懷疑你比我還有錢。”
衛亭杉挑眉：“趙姑娘想要的話，以後可以花我的錢。”
趙瀟一本正經的說：“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如果以後我的錢花完了，你就當我的錢莊吧。雖然我覺得不太可能有這一天。”
說完這句，趙瀟又想到了一件事，沉吟了幾息又說道：“衛公子，說起來，我們現在已經定親了呢。”
說完這話，趙瀟自己有點臉熱，但還是悄悄看著衛亭杉的反應。
衛亭杉不明白她為何突然這樣說，但還是肯定的點點頭：“不錯。”所以呢？
趙瀟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那我可以叫你的字嗎？”
衛亭杉的心猛地跳動了一下，看著此時臉上飛紅但仍堅持直視自己的趙瀟，忽然有一種摸摸她的臉幫她降溫的衝動。
“可以。我的字是‘叔喬’。”
趙瀟鬆了口氣，心裏的緊張感霎時消散。
雖然知道自己的話，衛公子一般不會拒絕，也不能拒絕，但她還是想著，如果衛公子有一點勉強，自己就不會強迫他，會等到衛公子心甘情願再繼續。
看來情況比她想的要輕鬆許多。
“那我就叫你，‘叔喬’了。”
趙瀟說完，有點不好意思，視線不自然的飛向了窗外。端起茶水抿了口，果然香濃味甘，沁人心脾，竟緩解了許多她的緊張感。
衛亭杉嗯了聲，耳尖也燙了起來。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子叫他的字，他頗有些不習慣。
他看著趙瀟微微有些窘迫，酡顏醉人，也沒比自己好到哪裏去，心裏舒坦了些，倒生起了逗她的心思。
“既然趙姑娘叫我的字，那我應該如何稱呼趙姑娘？”衛亭杉其實是在挑逗她，但是語氣一本正經，竟像是真的在認真詢問。
這下輪到趙瀟心髒猛跳了。罷了，管他呢，反正早晚要到這一步。
短短的時間裏，趙瀟迅速做了個心理建設，一咬牙便說了出來：“我小字‘意嬌’，你也可以，這樣叫我···”
本來大大方方說出了自己的小字，但是沒想到，越往後說，越不自在，聲音竟越發低了下去。趙瀟說完，感覺自己臉上甚至冒了水蒸氣。
衛亭杉默默在心裏念了幾遍，才開口：“意嬌···很可愛的小字。不知是何寓意？”
趙瀟又喝了口茶：“就是字麵意思，母妃希望我多些美麗可愛。”再多些女兒家的嬌媚。
“那衛公子的字呢？”趙瀟說完發現自己還是習慣性地說了“衛公子”，又繼續道，“叔喬的字是什麽寓意？”
衛亭杉難得的沉默了幾息，平淡道：“字麵意思，高大的樹。這是我自己起的。”
趙瀟愣了下：“自己起的？”
“嗯，”衛亭杉語氣不變，“我弱冠時，並未在家中。”
趙瀟想到了之前聽到的消息，衛國公府對衛亭杉不太重視，想來這是他的一個遺憾了。自己竟然問了這樣的問題，太不像話了。
“抱歉···”
“沒關係，趙姑娘沒做錯什麽。”衛亭杉說完，發現自己也習慣性地叫了“趙姑娘”，也接了一句，“意嬌沒做錯什麽。”
趙瀟聽完，抿抿嘴，憋住了笑意。見他並不消沉，趙瀟也放心了些：“你的字起的很好啊。說起來，喬和嬌，倒是隻差個女呢。”
咦，等等，這話聽起來怎麽像是情侶發言？
趙瀟愣了愣，下意識看向衛亭杉，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不由得慌亂了：“我的意思是，真巧啊，哈哈哈···”
完了，更像了。
“這茶確實不錯。我們去外麵看今年野鶴詩會的詩作吧？”趙瀟試圖轉移話題，卻想起彩玉閣是衛亭杉的地盤，“呃，差點忘了，你肯定已經看過了。”
“沒有，自從趙···意嬌說要來彩玉閣，我便沒來過。”衛亭杉認真道。
“那你怎麽處理這邊的事啊？”
“以前不在京中，這裏照可以照舊經營，我短時間內不來沒什麽關係。”
“哦，倒也是。”趙瀟摸著下巴想了想，這麽說我以後經常約他應該也可以了？反正這是個不用每天上班的老板。
“那我們現在出去看看吧？”衛亭杉適時提議道。
趙瀟嗯了一聲，跟著他走了出去。“不知道這次野鶴詩會的詩寫在哪裏？”
衛亭杉與趙瀟並排走著，目不斜視的回答：“應該是二樓。”
趙瀟點點頭，沒說什麽，心道反正這是他的地盤，他當導遊是應該的。自己今天才是客人。
衛亭杉帶著趙瀟沿著一道靠牆的樓梯往二樓走，快到達時，卻聽趙瀟興奮的聲音響起。
“叔喬！你快看這個！”趙瀟站在高於衛亭杉五六級的台階上朝他招手，見他不緊不慢的，直接扯著他的袖子，“你快來！”
幸好衛亭杉底盤穩，不然忽然被扯這一下，恐怕要踉蹌一下。衛亭杉無奈的由著趙瀟扯自己袖子，來到了趙瀟停留的地方。
“你看這個，你猜猜，這是誰寫的？”趙瀟鬆了手，手指指向牆上的一片字跡，每個字有趙瀟的拳頭大小。
“翼翼歸鳥，晨去於林。遠之八表，近憩雲岑。和風不洽，翻翮求心。顧儔相鳴，景庇清陰。”
衛亭杉聽見趙瀟用嬌婉的聲音念完了詩，又繼續問自己：“你覺得這詩怎麽樣？”
“意嬌這麽興奮，想來是關係很好的人所作。”
“呃，我很興奮嗎？”趙瀟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確實剛才話不少，忙道，“也還好吧，這不是看你一直猜不出來嘛！”
“我的確猜不到。莫非是意嬌所作？”
“我哪有那麽厲害。”趙瀟雖然說著謙虛的話，但語氣和表情都很得意，“這是我的好姐妹，曾妙雲所作。”
“哦？”那位好倒不倒卻差點倒在自己身上，最後還非常粗心的掉了帕子的曾小姐？
－－－－－－題外話－－－－－－
陶淵明——《歸鳥·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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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瀟聽他竟然沒正麵回答，歎了口氣，轉過頭來看他：“衛公子，你不會也是彩玉閣的大東家吧。”
衛亭杉一怔，複而失笑。
還是暴露了。不過既然是出來遊玩，自然要選最好的包廂。若是他包不到便算了，但是包下竹杖軒隻是他一句話的事，他為什麽不包呢？
“罷了，不瞞趙姑娘，我確實也是彩玉閣的大東家。”衛亭杉平靜的回答。
趙瀟深呼吸一口，反應比上次珍食樓的事淡定多了，不禁又好奇了：“那···臨江樓···不會也是···”
“不錯。”衛亭杉頷首，認真道，“臨江樓也是我的產業。”
“果然。”趙瀟竟然絲毫不覺得意外，她覺得她承受能力好像提高了不少。
小廝敲了敲門，劉順開了門，接過茶壺，給趙瀟和衛亭杉各自斟好了茶水。
“衛公子你，還有什麽知名的產業嗎？”趙瀟麵色複雜的問道。
“其他也沒什麽了，若是趙姑娘好奇，改天我帶趙姑娘逛一下。”
趙瀟歎了口氣，沒想到自己當初以為隻是個小商人的衛亭杉，竟然是隱藏的商業大佬，這真是令人又興奮又驚訝。
“衛公子你是不是很有錢？”
“有一些資產。”衛亭杉反問，“趙姑娘希望我有錢還是沒錢？”
“有錢當然最好啦，誰不希望有錢呢。我是懷疑你比我還有錢。”
衛亭杉挑眉：“趙姑娘想要的話，以後可以花我的錢。”
趙瀟一本正經的說：“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如果以後我的錢花完了，你就當我的錢莊吧。雖然我覺得不太可能有這一天。”
說完這句，趙瀟又想到了一件事，沉吟了幾息又說道：“衛公子，說起來，我們現在已經定親了呢。”
說完這話，趙瀟自己有點臉熱，但還是悄悄看著衛亭杉的反應。
衛亭杉不明白她為何突然這樣說，但還是肯定的點點頭：“不錯。”所以呢？
趙瀟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那我可以叫你的字嗎？”
衛亭杉的心猛地跳動了一下，看著此時臉上飛紅但仍堅持直視自己的趙瀟，忽然有一種摸摸她的臉幫她降溫的衝動。
“可以。我的字是‘叔喬’。”
趙瀟鬆了口氣，心裏的緊張感霎時消散。
雖然知道自己的話，衛公子一般不會拒絕，也不能拒絕，但她還是想著，如果衛公子有一點勉強，自己就不會強迫他，會等到衛公子心甘情願再繼續。
看來情況比她想的要輕鬆許多。
“那我就叫你，‘叔喬’了。”
趙瀟說完，有點不好意思，視線不自然的飛向了窗外。端起茶水抿了口，果然香濃味甘，沁人心脾，竟緩解了許多她的緊張感。
衛亭杉嗯了聲，耳尖也燙了起來。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子叫他的字，他頗有些不習慣。
他看著趙瀟微微有些窘迫，酡顏醉人，也沒比自己好到哪裏去，心裏舒坦了些，倒生起了逗她的心思。
“既然趙姑娘叫我的字，那我應該如何稱呼趙姑娘？”衛亭杉其實是在挑逗她，但是語氣一本正經，竟像是真的在認真詢問。
這下輪到趙瀟心髒猛跳了。罷了，管他呢，反正早晚要到這一步。
短短的時間裏，趙瀟迅速做了個心理建設，一咬牙便說了出來：“我小字‘意嬌’，你也可以，這樣叫我···”
本來大大方方說出了自己的小字，但是沒想到，越往後說，越不自在，聲音竟越發低了下去。趙瀟說完，感覺自己臉上甚至冒了水蒸氣。
衛亭杉默默在心裏念了幾遍，才開口：“意嬌···很可愛的小字。不知是何寓意？”
趙瀟又喝了口茶：“就是字麵意思，母妃希望我多些美麗可愛。”再多些女兒家的嬌媚。
“那衛公子的字呢？”趙瀟說完發現自己還是習慣性地說了“衛公子”，又繼續道，“叔喬的字是什麽寓意？”
衛亭杉難得的沉默了幾息，平淡道：“字麵意思，高大的樹。這是我自己起的。”
趙瀟愣了下：“自己起的？”
“嗯，”衛亭杉語氣不變，“我弱冠時，並未在家中。”
趙瀟想到了之前聽到的消息，衛國公府對衛亭杉不太重視，想來這是他的一個遺憾了。自己竟然問了這樣的問題，太不像話了。
“抱歉···”
“沒關係，趙姑娘沒做錯什麽。”衛亭杉說完，發現自己也習慣性地叫了“趙姑娘”，也接了一句，“意嬌沒做錯什麽。”
趙瀟聽完，抿抿嘴，憋住了笑意。見他並不消沉，趙瀟也放心了些：“你的字起的很好啊。說起來，喬和嬌，倒是隻差個女呢。”
咦，等等，這話聽起來怎麽像是情侶發言？
趙瀟愣了愣，下意識看向衛亭杉，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不由得慌亂了：“我的意思是，真巧啊，哈哈哈···”
完了，更像了。
“這茶確實不錯。我們去外麵看今年野鶴詩會的詩作吧？”趙瀟試圖轉移話題，卻想起彩玉閣是衛亭杉的地盤，“呃，差點忘了，你肯定已經看過了。”
“沒有，自從趙···意嬌說要來彩玉閣，我便沒來過。”衛亭杉認真道。
“那你怎麽處理這邊的事啊？”
“以前不在京中，這裏照可以照舊經營，我短時間內不來沒什麽關係。”
“哦，倒也是。”趙瀟摸著下巴想了想，這麽說我以後經常約他應該也可以了？反正這是個不用每天上班的老板。
“那我們現在出去看看吧？”衛亭杉適時提議道。
趙瀟嗯了一聲，跟著他走了出去。“不知道這次野鶴詩會的詩寫在哪裏？”
衛亭杉與趙瀟並排走著，目不斜視的回答：“應該是二樓。”
趙瀟點點頭，沒說什麽，心道反正這是他的地盤，他當導遊是應該的。自己今天才是客人。
衛亭杉帶著趙瀟沿著一道靠牆的樓梯往二樓走，快到達時，卻聽趙瀟興奮的聲音響起。
“叔喬！你快看這個！”趙瀟站在高於衛亭杉五六級的台階上朝他招手，見他不緊不慢的，直接扯著他的袖子，“你快來！”
幸好衛亭杉底盤穩，不然忽然被扯這一下，恐怕要踉蹌一下。衛亭杉無奈的由著趙瀟扯自己袖子，來到了趙瀟停留的地方。
“你看這個，你猜猜，這是誰寫的？”趙瀟鬆了手，手指指向牆上的一片字跡，每個字有趙瀟的拳頭大小。
“翼翼歸鳥，晨去於林。遠之八表，近憩雲岑。和風不洽，翻翮求心。顧儔相鳴，景庇清陰。”
衛亭杉聽見趙瀟用嬌婉的聲音念完了詩，又繼續問自己：“你覺得這詩怎麽樣？”
“意嬌這麽興奮，想來是關係很好的人所作。”
“呃，我很興奮嗎？”趙瀟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確實剛才話不少，忙道，“也還好吧，這不是看你一直猜不出來嘛！”
“我的確猜不到。莫非是意嬌所作？”
“我哪有那麽厲害。”趙瀟雖然說著謙虛的話，但語氣和表情都很得意，“這是我的好姐妹，曾妙雲所作。”
“哦？”那位好倒不倒卻差點倒在自己身上，最後還非常粗心的掉了帕子的曾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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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淵明——《歸鳥·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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