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6點半,是洛夕穎平時起床的時間。


    洛夕穎被鬧鍾鬧醒的時候,隻覺得自己腦子被壓路機碾過一般的疼。


    她上一秒的記憶還是自己坐在椅子上和鄭驍逸聊天的場景,怎麽一睜眼就天亮了呢?


    衣服也沒有換,臉上的妝也沒有卸就睡著了,洛夕穎爬起來聞了聞自己衣服上的味道,酒氣讓她胃裏又泛上來一陣惡心。


    掙紮著去廁所吐了一陣也沒有吐出來,洛夕穎看著自己鏡子裏麵蓬頭垢麵、眼睛紅腫的樣子,真的是比想象中的還要更加糟糕。


    這是和鄭驍逸喝了多少啊?


    她努力想了想,隻覺得自己的腦子一片空白,洛夕穎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有喝斷片的一天。


    然後在洗澡的時候,自己哥哥的臉在洛夕穎的腦袋裏麵一閃而過,然後又想到自己腫得睜不開的眼睛。


    “你瘋了吧,洛夕穎。”洛夕穎洗頭發的時候,差點要把自己的頭皮撓出血來。


    她絕對是和洛夕澤說了什麽。


    胡亂地把身上的泡沫給衝幹淨,洛夕穎換上衣服頭也沒有吹,起身就去了鄭驍逸的房間。


    敲了敲門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房間裏麵沒有動靜,洛夕穎沒有繼續敲,她伸手擰了一下門把手,果然門沒有關。


    洛夕穎就這樣走了進去,此時房間裏麵的鄭驍逸正以一種非常怪異的姿勢趴在床上,不過他身上穿的是睡衣,其他衣服也被整齊地放在了一邊。


    怎麽看也不像是他自己換的衣服。


    應該是傭人幫忙換的吧,洛夕穎祈禱著坐到床邊上,輕輕地拍了拍鄭驍逸露在被子外麵的那一條腿。


    鄭驍逸隻是縮了一下腳,沒有什麽反應。


    洛夕穎就又重重地拍了兩下,床上的人才像是一隻蟲子一樣拱起了自己的背慢慢地醒了過來。


    所以鄭驍逸一醒來,看見的就是洛夕穎頭發濕漉漉的生無可戀的樣子。


    “臥槽!”


    他還以為自己是看見鬼了。


    “鄭驍逸。”洛夕穎低低地叫了他一聲。


    “應該就在浴室裏麵,你再仔細找找?”鄭驍逸看著洛夕穎頭發滴水的樣子以為她是來讓他幫忙找吹風機的,“或者叫人幫你拿過來,我對這個家也不是很熟悉。”


    正當他要繼續躺下的時候,洛夕穎一把拉住了他:“我可能酒後失言了。”


    洛夕穎眉頭緊皺,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


    “沒關係的,我已經斷片了,你昨天和我說的什麽我都不記得了。”鄭驍逸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敷衍地安慰了一下。


    比起洛夕穎酒後失言對自己說的話,鄭驍逸還是覺得繼續睡覺比較重要。


    “你也不記得了嗎,你不記得你自己怎麽回來的嗎?”


    “什麽?”鄭驍逸隻覺得自己腦袋裏麵全是水,晃啊晃的什麽都不能思考,“不是你送我回來的嗎?”


    “我能把你送回來,還能幫你換褲子嗎?”事實上鄭驍逸那麽大一坨,靠她怎麽可能弄得回來,“反正都是客房,我還不如直接和你換個房間睡呢。”


    鄭驍逸又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覺得洛夕穎說的有道理。


    然後他又憑借自己的意誌力想了想。


    “啊……表哥……”鄭驍逸也想起來洛夕澤像是扔麻袋一樣把他扔到床上的場景。


    “果然mark來過了。”


    洛夕穎捂著自己的臉,樣子極其懊悔。


    “你喝醉酒會發酒瘋嗎,比如亂罵人什麽的?”鄭驍逸有個朋友也是這樣,平時乖得就像是一隻小綿羊,但是喝醉了就之後就會變身成小老虎,不光喜歡人家耳朵還喜歡咬人。


    “我原來應該是越喝話越少的類型。”之前聽別人說是這樣的,“但是昨天也不知道怎麽的……”


    “酒後失言就失言了唄,你都喝成那個樣子了,表哥問起來,你就說自己的忘記說了什麽。”鄭驍逸隻覺得洛夕穎是害怕自己醉酒後胡言亂語冒犯了洛夕澤,或者是說了一些什麽丟人的小秘密之類。


    反正醉酒後胡言亂語的人很多,就是發個酒瘋唄。


    “昨天真的喝得有點兒多。”本來他們兩個人都說隻喝一點兒的,但是洛夕穎喝的又快又多,鄭驍逸跟著她的速度不知不覺就喝多了,“下次再也不喝這麽多酒了……”


    他真的好難受啊,整個人像是坐了十幾圈過山車然後直接被丟到了沙漠裏麵,又暈又幹,最重要的還是困。


    “這個你昨天是不是和我說過?”洛夕穎問,總覺得在哪裏聽過這句話,“還是我對你說的?”


    鄭驍逸正想要反駁的時候,腦袋裏麵卻突然閃過了一瞬的殘象。


    “我去……”


    “怎麽了?”洛夕穎著急得問。


    “我們兩個人昨天,好像是幹了點丟臉的事情。”鄭驍逸扶額,一張臉顯得陰沉極了,他和洛夕穎兩個人互相抱著痛哭流涕是什麽鬼畫麵?


    這個不光是失言,而且是毀滅性失態。


    “那你記起來了嗎?”


    “我能記起來什麽啊,我看見你這張鬼臉之前的記憶還是和你在聊鬣狗的生活習性呢!”鄭驍逸這一句幾乎是吼出聲來的,“我現在就想飛到非洲大草原把自己喂鬣狗。”


    鄭驍逸現在慶幸西樓隻住了他們三個人,而西樓離主樓有一段距離別人應該不會過來,隻被洛夕澤看見已經是相對來說最好的情況了。


    “鬣狗之後我們聊的是北極熊……”洛夕穎覺得自己是指望不上鄭驍逸了。


    “那你比我還強一點兒,我都不記得北極熊這一塊了。”估計那時候他也已經差不多了。


    又是鬣狗又是北極熊的,他們對動物世界還真的熱愛。


    “我比你強什麽啊,你看看我的眼睛。”說著洛夕穎湊到了鄭驍逸的麵前,展示了一下自己紅腫的眼睛,“我總不可能有同理心到為了北極熊瀕臨滅絕而痛哭流涕吧。”


    “咳咳……”聽見哭這個詞,鄭驍逸一下子氣不順直接咳嗽了起來。


    沒錯,不光洛夕穎不是,鄭驍逸他自己也不是。


    “關鍵是我根本想不到我會為了什麽事情哭,我為什麽要哭啊?”洛夕穎覺得自己醉酒之後實在是太可怕了,最可怕的是,她根本不記得這件事情。


    我連自己為什麽會哭都想不明白,還能知道你為什麽哭嗎?


    “喝醉酒斷片記不得自己發過的酒瘋已經很可怕了,但是你這種非得幫人家回憶的人也很討厭好吧,明明都已經忘記了。”鄭驍逸可不想再聊這個話題了。


    “我主要是想回憶起來。”洛夕穎反駁,要是她自己發酒瘋就算了,她是真的害怕自己在意識不清醒的時候把歐陽森和戴安妮的事情給說出來。


    “難道我不是和你一起的嗎?”要是洛夕穎回憶起自己是怎麽哭的,她也就會想起他和她抱在一起哭了。


    洛夕穎聽他這麽說,撇了撇嘴,心裏還是有些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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