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裏外的一條沿湖的道路上,一隊人馬正在慢慢悠悠地朝著分宜縣城的方向行進。


    這隊人馬人數不多,隻有三百人左右,但是除了領頭的幾個穿著太監服飾之外,其餘的都是身著飛魚服,手執繡春刀,個個都精明強幹、武功高強的樣子。


    騎著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麵的三個太監,赫然便是號稱“八虎”中的三位;國字臉,一臉忠義形象的是當今東廠的副統領太監劉瑾;一頭白發,下巴瘦長的是鍾粹宮的總管太監穀大用;另外一個身材高大的是禦馬監的總管太監張永。


    這三人之間素有矛盾,尤其是劉瑾和張永,穀大用卻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粘合劑,因此,這一次國子監的交流之行,便由這三人帶領;穀大用為正,劉瑾和張永為副。


    三百多人的隊伍,走在大道上,無人敢隨意開口說話。就連騎馬走在最前麵的穀大用,都垂著頭在馬上打著瞌睡。


    此時,穀大用突然感覺脖子上有些發癢,伸出手來用力一拍,竟拍了一手的蚊子血。


    “怎麽才交春,就有了蚊子?”穀大用看了看手掌中的死蚊子,笑道:“不走啦!我們在這兒歇歇。”


    劉瑾看了張永一眼,笑道:“太子爺難得出門一次,雖說此行關係重大,可是有機會放鬆放鬆,我們做下人的,也該體諒一二才對。”


    張永皮笑肉不笑道:“劉公公,太子殿下可以放鬆,我們這些做奴仆的,可不能放鬆!這幾日我收到線報,有好幾撥人馬在打聽我們這隻隊伍。特別是寧王府的人,找了權百戶三次!”


    穀大用聽了這話,轉過頭朝著遠遠跟在後麵的錦衣衛看了一眼,問道:“那小崽子都跟你說過了?”


    張永道:“穀公公放心,權百戶什麽都跟我稟告過了,就連寧王府給他的兩萬兩銀票,都交了出來!”


    穀大用淡笑一聲:“算他識相!這次太子爺喬裝出來,除了嚴祭酒之外,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若是在外麵碰上什麽,滅他九族都不嫌多!”


    張永笑道:“穀公公說的極是!這銀票,我已經兌換成了三份,我們各留一份!算是寧王府孝敬給咱的。”


    他從袖子之中拿出兩張銀票,一張遞給了劉瑾,另一張卻恭敬地用雙手遞給穀大用。


    張永深知:穀大用如今的身份地位表麵上不如他和劉瑾,但卻是東宮中資格最老的人,最受太子信任;劉瑾最近一年雖說處處為太子殿下找樂子,受到太子的欣賞喜歡,但是比起眼前的老太監還是遠遠不如,從這次出京到江西辦差,讓穀大用統領就能看得出來。


    劉瑾隨手接了過來,看了一眼,放到了袖子裏。


    穀大用卻瞥了一眼,道:“這份還是還給權百戶吧!總要讓馬兒吃草不是?!”


    張永笑道:“公公體諒下屬,不過,那小崽子肯定給自己還留了一份,您就收下吧!”


    穀大用這才嘿嘿笑了起來,聲音短促而尖銳,道:“懂事!還是你小子懂事!小劉啊,這方麵你得向小張學(xiao)學(xiao),別看他天天跟你吵啊鬧的,到了這個時候,從來都不會忘了你!”


    劉瑾正要開口說話,遠方的天空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東”字,在空中凝而不散。


    穀大用臉色一變,道:“是我們東廠的求救焰火。不好!太子有危險!交流團遇襲!”


    張永也麵現緊張之色,有些疑慮道:“公公,太子殿下之前有交待,如果遇上事情叫我們不用出手,他要曆練曆練;我們插手的話,會不會?”


    劉瑾怒道:“糊塗!太子和嚴祭酒他們在一塊,若是小事情,至於發信號求救嗎?”


    穀大用眼睛一眯,厲聲道:“恐怕,我們隊伍裏還是有反骨仔啊!我們此時過去,頂多被太子責罵,若是不管不顧,一旦有事,你我都要人頭落地!”


    他眼睛在張永身上掃過,喝道:“權百戶留不得了!我和小劉先走一步,你把事情處理了便隨後過來!”


    穀大用一招手,馬上有人送上了一杆巨大的斬馬刀,他一勒馬韁,座下的駿馬雙蹄揚起,“噦噦”叫了兩聲,從馬腿上現出無數鱗片;


    這竟然是一匹金丹期的龍鱗馬!


    “我們走!”


    他率先騎著馬朝湖中心衝去,龍鱗馬踏入湖中,便見水浪從馬蹄自然分開,沒有絲毫的借力一般,踏水而去。


    劉瑾也衝天而起,帶著隊伍中的十餘名先天,朝湖中衝去。


    。。。。。。


    “咦!這門心法怎麽推演地這麽慢?”


    陸離輕咦了一聲,摩訶無量應化真經推演一般的武道法訣都特別快。他還是第一次碰上這種推演如此之慢的心法,這隻能說明,這種心法的檔次恐怕極高,也許隻有上次推演的巴蛇身法才能有這個檔次。


    隻可惜巴蛇身法也不過是功法殘篇而已,若是能夠把那套功法整個推演出來,恐怕檔次都要超過摩訶量化應化真經!


    “這套心法這麽難推演,恐怕至少是典籍的檔次!有著這麽高級的功法托底,難怪一隻死螃蟹都能夠修煉到化形期。”


    陸離手上紫金劍震蕩,左手一拍,一大團湖水被他攝起,化為一柄利劍,兩劍配合,施展出一套兩儀劍陣,威力立時大增。


    蟹王見了陸離的劍陣,不由得哈哈大笑,道:“若說我對你手中的寶劍還有些忌憚,這柄水劍算什麽?就憑你的這點罡氣麽?”


    他的一隻手上拎著一柄大錘,猛地朝著那柄水劍砸去。


    金丹期的大宗師與抱丹期的最大區別就在於對罡氣的使用,大宗師境的武道高手已經能夠調用天地靈氣,使之與體內的罡氣形成一個大循環;是以蟹王一錘落下,洶湧而至的罡氣便把陸離的水劍砸成了粉碎。


    蟹王哈哈大笑,正要說話,突然見那炸開的水劍中一道光箭現出,正中他握著大錘的手臂關節。


    “嘭!”


    光箭炸開,蟹王嘶叫一聲,這條手臂被炸了個大洞,痛得臉都變了形。陸離瞅準機會,紫金斷魂劍順著那個洞插了進去,劍光一擰,把整個手臂都削了下來。


    蟹王大怒,臉色紅光閃動,又一條手臂長了出來,硬著嘴笑道:“沒用的,小輩!我不死不滅!隻要滅了那個射箭的小子,你對我沒有絲毫的威脅!”


    陸離伸手撈起已經掉落的蟹腳,看著上麵繁複曲折的紋路,嘿嘿笑道:“你想殺了子召?可以!不過得先過了我這一關。”


    話音未落,他的身軀一震;體內的摩訶無量應化真鼎中無限空間顯現,無數金光照耀著裏麵的遼闊空間,無窮的金光之中傳來陣陣的誦經之聲,一尊金身佛母高大萬丈,出現在金光寶蓮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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