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說笑了。”


    李有容微微一笑,點頭說道:


    “老奴雖說年事已高,卻也沒糊塗不是,怎會忘記以前的事情。”


    “對對對。”


    如坐針氈的錢老蔫點頭符合:


    “夫人經常提起陛下呢!”


    “乳娘。”


    淩霜看都不看錢多多一眼,轉頭看著一旁麵無表情的李有容:


    “那範桐是何人,值得乳娘千裏迢迢的跑一趟替他求情。”


    李有容抿了口酒,解釋道:


    “客棧裏的一個小廚子罷了,


    隻不過那孩子心眼不壞,


    所以不可能毒害陛下,


    多謝陛下肯下旨赦免他。”


    “這點麵子還是要給乳娘的。”


    淩霜擺手說道:


    “隻是發配邊疆是寡人最後的底線,希望乳娘不要介意,寡人……”


    “老奴怎敢介意。”


    李有容放下酒樽,


    對淩霜行了個禮:“老奴應多謝陛下念及舊情才是,不敢怪陛下。”


    如今,整個淩國敢打斷淩霜說話的估計也就隻有李有容一人了。


    淩霜卻是絲毫不介意,他五歲登基,老陛下因病駕鶴西去,生母早在他出生之時便被後宮其他的嬪妃設計害死,所以說兒時的淩霜其實挺可憐的,唯一陪伴他的或許隻有李有容以及對自己忠心耿耿的雷公公了,淩霜心中一直銘記二人。


    “陛下。”


    這時,雷公公一路小跑著來到大殿,“噗通”一聲跪在淩霜麵前:


    “老奴幸不辱命,成功攔下了儈子手,想必這個那範桐已關天牢。”


    “好。”


    淩霜微微頷首,擺手吩咐道:


    “挑個好日子送他去邊疆吧!”


    “是。”


    雷公公應了一聲,


    轉過身子欲離去。


    “雷公公。”


    李有容突喚了一聲,挑眉道:


    “多年不見怎一句話也不說。”


    “嗬嗬。”


    雷公公賠笑一聲,小聲說道:


    “這不是陛下在呢,


    不好敘舊,李千歲莫怪。”


    “寡人在又如何。”


    聽得雷公公當著李有容的麵說起自己,淩霜撇了撇嘴,不滿道:


    “眼下又無外人,不必拘禮。”


    多年的服侍,


    雷公公早已摸透淩霜的脾氣,


    淩霜說了不必拘禮雷公公行了個禮後竟直接坐在李有容對麵,


    瞥了眼李有容旁邊,笑道:“這位便是福滿多客棧的錢掌櫃吧!”


    “沒錯。”


    李有容幫著雷公公倒了杯酒:


    “正是賤內。”


    錢多多的老臉笑開了花:


    “見過雷公公,雷公公竟然聽說過草民,真是讓草民受寵若驚呐!”


    雷公公還未說話,


    李有容便搶先說道:


    “老錢,你以為你是哪根蔥,


    雷公公聽說過你,想必是因為調查過我,雷公公,我說的可對?”


    雷公公也沒否認,


    將酒樽中的美酒一飲而盡:“李千歲還是如當年一般聰慧,隻是調查這個詞說的未免難聽了些。”


    錢多多看到自家夫人的表情,


    心裏已然有數,


    看來這兩人不對付呐,


    忙縮著脖子大氣都不敢喘!


    “哼。”


    李有容冷哼一聲,不滿道:


    “當初調查我的時候怎不想想日後見麵聽到這句話會覺得難聽呢!”


    “唉。”


    雷公公歎息一聲,拱手說道:


    “李千歲誤會咱家了,其實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是在擔心你呐!”


    李有容絲毫不信:


    “別往陛下身上推,陛下……”


    李有容轉頭看了一眼,


    發現淩霜不知何時竟早已睡著,索性不再說後半句話。


    “李千歲。”


    雷公公搖晃著空酒樽,


    話裏有話道:


    “陛下有心留你在國城之中……”


    “爾不必套我的話。”


    李有容盯著雷公公的眼睛:


    “想必你巴不得我離國城離江州遠遠的,雷虎,我可最了解你了。”


    雷公公聞言,皮笑肉不笑道:


    “李千歲這可是誤解咱家了,


    咱家是真心想你留在國城一俯視陛下,李千歲怎能如此想咱家。”


    李有容冷笑一聲,


    語氣不容置疑的說道:


    “雷虎,你心裏也清楚我厭惡國城中的勾心鬥角,但是今天我可以告訴你,不管我身在何處,隻要我尚有一口氣在,你的目的就永遠不可能達到,所以我勸你趁早收手。”


    雷公公眯起眼睛,咬牙說道:


    “咱家聽不懂李千歲在說甚。”


    李有容大手一拍桌子:


    “那你便繼續裝下去吧!”


    說罷,李有容站起身來,伸手拽著錢多多的衣領將正在品酒的錢多多提了起來,沒好氣的說道:


    “好喝嗎?也不怕喝死自己。”


    兩人拉拉扯扯的離開大殿,雷公公端起錢多多留下的那杯酒一飲而盡,隨轉頭看向熟睡的淩霜……


    ………………


    驛館。


    “城主大人。”


    朱莎跪在趙江河麵前,


    低頭垂眸說道:


    “此事屬下有罪,屬下願……”


    “罷了罷了。”


    趙江河扶額擺手,無奈說道: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範桐那廝當真沒有下毒?”


    朱莎想了想,緩緩說道:


    “毒確實是他下的,隻是他事先也被蒙在鼓裏,毫不知情而已。”


    “嗯?”


    趙江河眉頭一挑,問道:


    “如此說來真是有人陷害範桐想借刀殺人?可知是何人膽大妄為?”


    朱莎沒有說話,從房間內的櫃子裏拿出一個包袱放至方桌上麵。


    滿腹疑惑的趙江河看了眼朱莎後,伸手打開包裹,赫然露出裏麵的烏黑菜刀,趙江河拿起菜刀:


    “這是?


    範桐比賽時用的那把刀?”


    “沒錯。”


    朱莎一邊踱著步子,一邊道:


    “自從屬下得知範桐下毒謀害陛下後,我便思索起範桐是如何下毒的,很快就聯想到這把有些奇怪的菜刀,於是讓侯賽雷用銀針驗了一下,發現刀刃上果真藏有劇毒。”


    “嘶。”


    趙江河倒吸一口涼氣,忙問:


    “可知此刀是誰贈予範桐?”


    “不知。”


    朱莎搖頭歎息,回到:


    “來時範桐便帶著這個包袱,吾問他他也不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把菜刀的原主必是咱們武州人。”


    “城主大人,主事。”


    一旁的霸傑小聲建議道:“咱們去天牢問問範桐不就知道了嘛。”


    “來不及了。”


    趙江河看了眼窗外,


    估摸了一下時辰,搖頭說道:


    “等咱們趕到天牢恐怕範桐已經出城了,速速返回武州調查此事。”


    天牢內。


    範桐的牢房前站立一隊禁軍護衛,領頭的禁軍護衛沉聲說道:


    “誰願押送範桐前往邊疆?”


    無人應話,這些禁軍護衛深知邊疆是什麽地方,很有可能有去無回,所以他們都不願跑這一趟。


    “咳咳。”


    領頭的禁軍護衛清咳兩聲:


    “吾聽聞邊疆天雷軍那裏俘虜了幾個異國女子,個個長得國色天香宛若仙子,本將真想一窺芳容呐!”


    話音落下,


    一排的禁軍護衛異口同聲道:


    “吾不懼生死,願押送範桐。”


    範桐:(??o??o??)


    這特麽也可以?你們是不懼生死?我都不好意思點破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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