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二公子,哦不,應該是肖家主才對,恭喜恭喜呀,咱們離城的天地又要改換啦。”


    “劉掌櫃此話是何意啊?肖家主臥薪嚐膽多年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入主肖家,你我都是受過肖守誌那個奸商的氣的,今後可要好好跟隨肖家主啊。”


    “是啊是啊,肖家主年輕有為,如今又娶到了一位如花美眷,真是羨煞旁人啊。”


    “......”


    “嗬!各位掌櫃過獎了,今後還要仰仗各位了。”


    深處暗處的肖長青眼裏滿是寒涼的恨意,他不屑地看著那些趨炎附勢的商賈們,昔日那些人是如何奉承他父親的,如今還不是一樣見風倒?


    “哼!你我的爭奪才剛剛開始,不要得意太早。”


    胡四興高采烈地攙扶著胡氏來到肖家正堂入座,聲音高亢地召喚著肖月白及他的新娘子,“吉時到!兩位新人敬茶啦!”


    胡氏今日裝扮地格外華貴,畫著精致服帖的妝容,頭上的彩鳳珠釵更顯大氣富貴,襯得她的容顏更加雍容,不難看出她年輕時也是個美人。


    肖月白牽著月媚的手緩緩走到胡氏麵前,當著滿堂賓客的麵跪在大紅的喜團上,月媚朱唇微啟滿眼歡欣,麵若桃花盛開,身如初春楊柳,一身豔紅的喜服,華麗碩大的黃金鳳冠,如眾星捧月一般燦笑嫣然。


    肖月白臉上雖像往日一樣冷峻,但觀其麵色紅潤,眼神澄明,絲毫沒有了從前那個病弱公子的模樣,說話的聲音也是宏厚有力,“母親,請喝茶!”


    胡氏喜笑顏開地接過茶在嘴邊抿了一口,“乖!”


    “母親,請用茶!”


    “好,你也乖!”月媚恭敬地奉上茶盞,胡氏捧著茶還沒送到嘴邊就被一股莫名奇妙的大風吹到了一邊。


    眾人大驚,“這就怎麽回事?方才還是月朗星疏的好天氣,怎會突然狂風大作?”


    肖月白本能地將月媚扶起來護在自己身後,柔聲安慰道,“別怕,好生照看母親。”


    “你要小心,我怕……”


    “如今天地更迭,我會怕誰?你站後麵不可出聲!”


    “嗯!”


    “念兒,你快去瞧瞧這是怎麽回事?切莫傷了咱們的貴客!”


    “母親放心,萬事有我。”


    “我兒小心啊!”


    “母親,我陪您到裏麵坐著。”


    “好。”


    “大家也都隨我們進內堂吧,不必憂心,我夫君會保證各位的安全的。”


    “好好,我們都是信得過肖家主的,那咱們快進去吧。”


    “走,走。”


    月媚帶著眾人進了內堂,隻留下胡四與小春陪著肖月白。


    肖月白氣定神閑立於院中,接過小春遞來的長劍握在手裏,大聲叫囂著,“木蕭然,你既然來了就現身吧,你們風丘木家果然是身手不凡,今日這禦風之術我算是領教了。”


    黑暗中一道白影迅疾閃現,一襲白衣的木蕭然從高聳的屋簷上飛身而下,眼神犀利地死死盯著肖月白。


    “肖月白,槿兒的血用著可好?”


    肖月白的眼中閃過一絲惻隱之色,“她怎麽樣了?”


    “你不配提她!你這種無恥之徒休要辱沒了木家三小姐,你欺她單純善良,騙得她好慘,她被你害的丟了半條命,你怎麽還有臉提她?”


    “這件事是我對不住她,今後她若有求,我必會出手相助。”


    木蕭然眼裏的怒火更盛了些,他仰天冷笑幾聲質問肖月白,“哈哈哈,你以為你是誰?我們會求你做什麽?今日我就是來取你狗命的,用下作的手段騙走了她的血,你也要有命承受啊,那是何等高貴的血統,你怎麽敢?”


    肖月白也不示弱,句句帶有挑釁“嗬!你急什麽?說到底此事都是我與她兩個人的事,她心甘情願為我治病,你又怎知她不是自願幫血換給我的?當日若不是你們突然闖進來劫走了她,我在換血之後也定會救治她的,說不定今日她也是我這裏的座上賓,你不過是個養子,有什麽資格來這裏替她出頭?”


    “殺你,有我就足夠了,拔劍吧。”木蕭然說完最後一句話,動作利落地拔出了他的劍,劍鋒一閃直逼肖月白而去。


    “哈!”肖月白也不示弱,拔了劍與木蕭然拉開架勢。


    兩人你來我往打得不可開交之際,一位身披玄色鬥篷的蒙麵人出現在了屋頂上,她手持一把黑底畫著紅花的折扇,折扇一揮便飛出無數全身烏黑的飛蛾,那飛蛾黑壓壓地將打鬥中的兩人團團困住。


    木蕭然揮劍砍了幾下發現無濟於事,索性收了劍。


    肖月白困在飛蛾陣中怒吼,“你又是何人?若你也是來取我性命的,不妨下來與我真刀真槍打一場,何必裝神弄鬼?”


    “哈哈哈,月白,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那時的你可是十分乖巧可愛的,怎麽長大了反倒戾氣重了?”


    “你認得我?你究竟是何人?”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日是來救你的,你可要記在心裏啊。”


    蒙麵女子手腕一轉,輕鬆合上折扇,困住兩人的飛蛾瞬間四下散去。


    木蕭然定定看著那人的雙眼,好似認出了她。


    女子也看向他,語氣變得柔和親切,“你不可傷他。”


    “恕難從命!”早已殺紅眼的木蕭然此刻誰的話都聽不到,因為沒有人可以代替木槿在他心上的位置,此仇不報他一生難安。


    木蕭然閉眼催動念力,忽而大風降臨,他深知那人抵擋不住他的禦風術,眼下再無旁人能夠阻擋他,“肖月白,你受死吧!”


    “不要啊!”月媚突然衝出來擋在肖月白身前,她瘦弱的身軀被一股強大的風柱擊中瞬間倒地,吐出的鮮血噴在了肖月白的臉上。


    “媚兒!媚兒你怎麽樣?你怎麽這麽傻啊?”肖月白懷抱著重傷的月媚,眼角流下了兩行清淚。


    “師,兄,你快,快跑,不要管我。”


    “啊!木蕭然!你欺人太甚,我今日誓與你同歸於盡!”


    “那就來啊,休得多言!”


    “蕭然你住手,隻要我活著,我定要護下他。”蒙麵女子眼見無計可施,隻能用自己的血肉之軀阻擋木蕭然的攻勢。


    木蕭然皺緊眉頭,狠狠地盯著女子的眼睛。


    “你隨我走吧,大事要緊,我們還用得上他,你一定要聽我這一次。”


    木蕭然咬緊牙關一字一句地說,“你知道槿兒對我多重要嗎?”


    “人是月媚傷的,你已經重傷她,她可是水中鶴的女兒,若是你再殺了他徒弟,不光是你我,就連木家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木蕭然不再接話,他思慮再三後恨恨地拂袖而去,“哼!”


    “你好自為之。”女子丟下一句話也追隨木蕭然出了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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