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了顧南喬與夏知鳴,木瀾遠心急如焚地上路了,他顧不得自己倦怠疲乏的身體,卸了馬車策馬疾馳在曲折的羊腸小道上。


    “駕!駕!”


    “閣主!您騎慢一些,您的功力還沒有恢複,這樣太危險了!”


    “蕭然,家中恐有變動,咱們要再快一些,駕!”


    “駕!”


    二人為了盡快回到風丘特意選了一條難走卻較近的山路,一路顛簸人困馬乏,眼看就要到山腳下了馬卻累得不肯再跑了,無奈隻好下馬休息片刻。


    “閣主,您先喝口水吧,眼看就到了,咱們歇一歇再慢慢往回走,我先到前麵喂喂馬。”


    “去吧。”


    木瀾遠一刻都不敢鬆懈,東方朔月死前說的那句“小心”一直在他腦中盤旋,還有夏知鳴急於殺人的舉動是不是在刻意隱瞞什麽?他與蘇綿究竟有何圖謀?


    “誰在裏麵?出來!”木蕭然拔劍挑開了簌簌抖動的雜草,一個渾身掛滿枝條的女子正蜷縮在裏麵瑟瑟發抖。


    “你是什麽人?為何躲在這裏?”


    女子聽到他的聲音好忙抬頭,她大笑著扯掉了頭上的枝條,欣喜地跳起來大叫,“簫公子,你們終於回來了。”


    “凝霜?你怎麽把自己弄成了這幅模樣?槿兒呢?你不在家裏陪她,是不是家裏出事了?”


    凝霜突然抽泣了起來,“嗚嗚,簫公子,嫂夫人和小姐都被二夫人關在聽風樓的茶室裏麵了,她還設下了新的結界,我打不開,大師兄和二師兄他們也都被二夫人施了香,他們全都困在南苑出不來了,我是從後門偷偷跑出來的,我一直守在山下等著給閣主報信呢。”


    木蕭然急得瞪圓了眼睛,“你跟我來,閣主在前麵。”


    “嗯嗯。”


    木瀾遠聽了凝霜的話起身上馬直奔風丘而去,“快走!”


    三個人兩匹馬,揚鞭馳騁。


    剛剛登上風丘木瀾遠就感受到一股濃重的怨氣,他下意識皺起了眉頭,“蘇綿的功力竟練到了如此之高,她的木家絕學是從哪裏學來的?竟然連他在穀中設下的屏障都換了。”


    “閣主,裏麵有問題。”


    “蕭然啊,你先回南苑,盡快找到木楠,看看他情況如何?如若安好的話讓他拿著我的錦盒前來見我。凝霜,你隨我去聽風樓。”


    “是。”


    “是。”


    二人異口同聲答應著。


    木瀾遠駕著輕功跳上聽風樓時,龍赤霞與木槿正在被蘇綿盤問,看她氣急敗壞的表情定是一無所獲。


    木瀾遠猛力推門而入,厲聲訓斥蘇綿,“蘇綿你在做什麽?趁我不在家就把槿兒關起來審問是嗎?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夫君?”


    蘇綿調轉身子擋在二人前麵,揚起下巴對著木瀾遠,她也一臉驕縱無所畏懼,“你問我眼裏有沒有你?那你呢?你心裏有我嗎?你要有我就不會把這個妖女給找回來了,還將她偷偷藏起來不告訴我,我在你身邊陪著你照顧你,給了生了女兒,操持閣中瑣事,你又把我當什麽?”


    “女兒?還敢同我提女兒?你們處心積慮混進木家留在我身邊,是為什麽?《百花集》嗎?”


    蘇棉見心機敗露,幹脆亮明了意圖,“原來你都知道了,那你為何還要留著我?”


    木瀾遠不答話,用力將蘇棉推開,快步走過去護在龍赤霞和木槿身前,輕聲安慰道,“我回來晚了,你們可有受傷?”


    “沒有,你回來的剛好,我們都沒事。”


    “站到我身後來,有我在。”


    “阿遠,你不用擔心我們,若不是她拿你威脅我們,我是不會束手就擒的,我們龍家的秘術我也是學到一些的。”


    “就是阿爹,我們才不怕她呢?”


    蘇棉眼見這溫馨和美的一幕,心裏盡是說不出的酸楚,自己雖是為了心愛之人甘心嫁入木家的,可是多年來那人卻隻關心她有沒有得手,絲毫不過問她是否幸福。他也曾被木瀾遠吸引和感化,也幻想過死心塌地做木家二夫人,可是這個位置畢竟不是主位,是她要的太多。


    “嗬嗬,嗬嗬嗬,好讓人羨慕的一家人啊。木瀾遠,既然你不顧念我和蘭兒,那就不要怪我絕情了,你今日若是將《百花集》交給我,我保證此生絕不踏入風丘半步,你若是不給,那咱們就一起去了吧。”


    “《百花集》是木家家傳典籍,先祖留有遺訓,《百花集》與閣主令互為一體,隻可傳給木家家主。今日就算我死了,你也休想得到它。”


    “你是不怕死,難道你願意看著她們母女還有風丘眾多弟子下人們都給你陪葬嗎?”


    龍赤霞實在不忍心因為自己的到來而讓木家的百年基業毀於他手,“蘇棉,你究竟想做什麽?若你隻是容不下我,那我離開便是了,為何你要牽累其他人?”


    “赤霞,這不怪你。”


    “嗬嗬,龍赤霞,來不及了,忘憂閣上上下下都布滿了我設下的煙瘴,如果明日之前我沒有活著下山,便會有人攻上來開啟機關,到那時,可就真的回天無力了。”


    “啪!”木瀾遠抬手一個巴掌重重拍在蘇棉臉上,“你這個毒婦,心腸怎能如此狠辣?蘭兒呢?你連你自己的女兒也不顧了嗎?”


    “蘭兒現在恐怕已經到了南溪地了,顧家那小子對她用情至深他不會為難她,你還是想想你們自己吧。”


    “你當真以為我奈何不了你嗎?”


    “好啊,哈哈哈,來吧!”


    蘇綿狂笑一聲,抓起木槿的衣領奮力一跳,木瀾遠與龍赤霞也緊隨其後,四人追趕著來到北苑蓮花池邊。


    “蘇綿!你快放了槿兒,我可以放你安然離開。”


    “少廢話,快點交出《百花集》,否則我就將她推下去。”


    “阿遠,怎麽辦啊?槿兒的身子剛剛恢複,她不能動內力啊。”


    “呼!看來隻能硬拚了,我來對付她,弟子們就交給你了,一定要看好他們。”


    “可是你……”


    “我有辦法。”


    “恩。”


    木瀾遠上前一步,雙目微閉體內暗自運氣,雖然剛剛經過一戰使得他虛耗過重無法使出全力,但應付蘇綿他還是有把握的,豈料蘇綿在他運氣召喚風陣的時候竟拉著木槿一頭栽進了蓮花池底。


    “啊!槿兒!槿兒!”


    龍赤霞一驚,毫不猶豫跟著跳了下去,“赤霞!”


    “閣主。”


    “閣主!發生了何事?”


    “蕭然,錦盒呢?拿來了嗎?”


    “在這裏。”


    “給我。”木瀾遠接過錦盒就翻身跳上了蓮花池。


    “閣主!您這是做什麽?”


    “你們快去山門外守著,如若夏家的人來了,千萬要攔著,我去救槿兒。”


    “槿兒在裏麵嗎?那我也去。”


    “不可,總要有人守山門的,你快去!”


    “好。”


    蘇綿拽著木槿一直向下沉,她根本沒有想到這個池底竟然如此之深。想要返回,可是龍赤霞和木瀾遠還在後麵緊追不舍,可憐不會水的木槿在水裏不停掙紮,眼看著就要撐不住了。


    千鈞一發之際木瀾遠扯過了木槿的手腕,拉著她們遊到水底一塊形狀奇特的大石頭旁邊,然後從錦盒裏取出一塊六芒星狀的石塊插入一個小孔中,眼前的大石居然開啟了,幾人迅速遊進去,池裏的水也順著邊緣的小孔倒流回了穀中暗河。


    木槿睜開雙眼驚恐地打量著這個未知的洞穴,“阿爹,這裏是什麽地方?為何池底還藏著這樣一處洞穴?”


    龍赤霞跑過去幫她擰幹衣服上的水,“快過來,冷不冷啊?”


    木槿搖搖頭,疑惑地等著木瀾遠的答案。


    蘇綿走進地宮的內室找了火把和火折子,一邊點火一邊冷笑,“哼!嗬嗬!原來木家的地宮沒有塌陷啊?你們留著這裏定是另有他用吧?難怪我那麽多年一直一無所獲,就連你的書房及香室都任我隨意出入,原來是藏在這裏了。”


    “蘇綿,你要的東西的確在這裏,你想要就自己去找吧,不過,你再也用不到它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會善待蘭兒的,你就放心吧。”


    木瀾遠靜靜看著她,然後不動聲色地觸發了手邊的機關將內室的石門關上了,蘇綿撕心裂肺的嚎叫他沒有聽到。


    “槿兒,沒事了,阿爹不會在讓你們受苦了。”


    “阿爹,這裏難道就是大姐說的地宮?”


    “當年修建北苑之時,無意間壓斷了一塊根基,造成了坍塌,母親就命人將這裏填土掩埋了,後來我發現其實隻塌了一小部分,修繕比掩埋更省力,就自作主張把它留下來了。”


    “阿遠,她?”


    “自作孽不可活,我幾年前就發現了她與夏知鳴的關係,一直給她機會是她自己不值。”


    “阿爹!”


    “走吧,他也該來了。”


    “恩。”


    “槿兒,你聽著,真正的《百草集》早已毀了,你小時侯阿爹教給你的童瑤還記得嗎?”


    “記得。”


    “那個就是《百草集》的最後一重,其他的心法阿爹全都傳授給你了,隻要你專心修習定會有所頓悟。”


    “什麽?那些不是基礎的心法嗎?”


    “槿兒,今後風丘就交給你了。”


    “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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