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砸落在灰白的瓦片上,順著房簷匯聚碎於地麵。


    淡薄光暈的臥室裏滿月忽然睜眼,那雙眼宛如寶石盒裏的綠寶石,散發著詭異卻惑人的魅光。


    雖詭異,眸色卻十分柔和,抬手握著商羨年伸過來的指尖。


    挽唇輕笑,柔聲道。


    “我回來了。”


    話音一落,她整個人被撈在商羨年懷裏,來不及多言便被溫熱的吻封住。


    攻城略地的撬開貝齒沒一點商量的餘地,呼吸久違深情的糾纏在一起。但隨即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在兩人四周暈開。


    商羨年嘴下沒留情用力咬著她脖頸,發狠的都咬出血來。


    滿月幾時來的他真不知道,用了藥比較嗜睡,比較深沉的睡眠裏總有一絲怪異。


    睜眼看來,身邊躺著的竟然是她!


    驚喜,興奮,喜悅各種氣氛交織在一起,但一瞬就被怒意湮滅!


    這死丫頭,還知道回來!


    滿月擰著眉,卻耐著性子在順毛,雙臂緊緊纏著他深情的主動獻吻。


    “我說過我會回來的。”


    “白清歡!”


    沙啞質感的聲線中,裹著顯而易見的憤怒。


    “我在。”她應的輕柔,就像情人耳邊的低語。


    商羨年抬眼,借著微弱的淡薄的光暈鎖著她橄欖綠的雙眸。


    將她的右手拉在懷裏,啄了下手背。


    一個溫熱,金屬質感的東西套在無名指上。


    “跟我結婚白清歡,拿結婚證登記的那種,具有法律效益的!”繾綣沙啞的嗓音,如一記重錘,狠狠的用力捶在她心髒上。


    沒給她思考的時間,勾人的嗓音再次響起。


    “不管你是誰,有什麽不得了的身份統統不管!我要你的名字挨在我名字旁邊,我要所有人都尊你一聲商太太而不是白小姐。我他媽要封死所有的地,禁止任何人撬牆角!”


    “白清歡,跟我結婚!”


    說到最後,商羨年惱了。


    恨不得現在民政局就開門,五花大綁的綁著她直接拖去結婚。


    這小半月,他的心一直跌宕,像持續走低的股票,隻有越來越低沒任何觸底反彈。


    可關鍵是,股票持續走低是他媽的綠色啊!


    這糟心的日子誰頂得住!


    司南帶著他的女人跑了,一跑就是小半月。


    “我不能跟你結婚。”就這麽看著他,爾後語調淡淡的,冷漠沒半點商量餘地的口吻。


    “白清歡!”


    他戾著眉眼怒吼一聲,吸進幹燥的空氣過多嗓子一陣難受的癢意無法控製。


    登時,就止不住的咳起來。


    滿月已經坐起來,抬了一半的手收回去攥成拳頭。


    垂下眼瞼,一帶而過。


    “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


    商羨年撲過來去拉她,與她手指擦肩而過。


    “站住,白清歡。”


    這一次滿月沒有聽話,撈起沙發邊的外套耿直的出了門。


    “白清歡,白清歡。”


    商羨年追出來時,隻有敞著的大門和門外逐漸遠去的汽車聲。


    哢擦!


    旁邊,屋簷下護欄邊上一盆盆栽被他一腳踹到在地。


    白清歡!你非要作是不是!


    好,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咱們看看最後誰妥協!


    對麵,商猛和商銳一同探出頭來想要看什麽情況,隻見敞開的大門,雪地裏碎掉的花盆和弓著身低氣壓咳嗽著進屋的商羨年。


    “臥槽不是吧,兩人又吵架了。小別勝新歡啊,這時候不是該恩恩愛愛,難道二爺霸王硬上弓,白小姐抵死不從?”


    商銳垂眸,盯了眼前的腦門三秒。


    忽然伸手按著他的頭撞向門框,冷聲道,“你心理活動很豐富,需要替你轉告給二爺嗎。”


    揉著咯疼的腦門,商猛表示:不需要!


    商銳轉身回屋,想趁商羨年還未想到怎麽發飆的時候睡一下,不然等老板睡醒要做妖他就沒機會睡了。


    身後傳來商猛的絮絮叨叨,“你怎麽回事,都不關心下二爺和白小姐的情況。俗話說,食君之祿你好歹假裝表現下啊。”


    “要不,你去把白小姐綁來送二爺床上去?”他一眼看來,特別冷。


    少言寡語的,果然都是狠人。


    一句話直接懟的商猛沒還口之力,悻悻的撓撓臉,“……呃,我去睡覺了。”


    **


    這一晚就這麽過去了。


    商羨年看了半宿電影,方圓百裏都能感受到他強大的低氣壓。


    而滿月大佬,化身‘聖經’再次半夜上線,不說緣由的在競技場,pk,屠戮一整晚。


    殺的好多苦逼的玩家紛紛表示想要退遊。


    ‘聖經大佬’太過分了,把屠戮玩家當做切水果遊戲嗎?


    早晨九點多,樓下傳來開門聲。


    書房裏,滿月凝神聽了會兒,回頭繼續遊戲。


    是來做早餐的桂嫂。


    腳步聲就一個,除了桂嫂沒別人。


    不過她離開小半月剛回來,桂嫂就出現在這兒,是商羨年授意?


    這遊戲玩著玩著忽然就沒心情了,直接任性的退遊抓起一旁的手機下樓。


    聽見腳步聲,桂嫂從廚房出來朝樓梯看了眼,非常慈善的臉露出驚訝,問道,“白小姐這些日子怎麽清瘦了這麽多,臉色也不太好是病了?”


    揉巴了兩下蒼白的臉,完全不在意。


    “沒,隻是昨晚沒睡好。桂嫂您是怎麽知道我回來了。”


    “商猛一早就給我發訊息,讓我過來給您準備早餐。早餐我熬了粥,把冰箱之前包的餃子蒸了些,扮了點可口的涼菜。中午給白小姐煲湯來喝,咱們二爺身體不好,老太太到處張羅一些養生的秘方,膳食清單,做得多了我就會了。”


    樓梯走完,她預去沙發的腳步微頓,不經意的問道,“商羨年,今天回來嗎。”


    桂嫂已經回到廚房盯著火候,想了會兒才應,“應該不過來,白小姐你不知道二爺病了有些日子,身子一直不見好轉正在將養呢。”


    她就是知道才會提前趕回來。


    “白小姐你臉色不太好,要不休息一天明兒在去看二爺。”


    往沙發一趟,懨懨了回了句。


    桂嫂隻當是滿月睡得不好,精神頭不好也沒多想。


    美味的早餐後,滿月就上樓補眠,玩了半宿遊戲一點遊戲體驗都沒有,沒一個能打的,煩人。


    ……


    聖經大佬牛逼,聖經大佬威武。


    **


    早餐後這一覺就睡的有點久,一直到晚上桂嫂來把晚餐準備好上樓叫她才醒。


    狀態跟早上差不多,表情特別冷漠,神色懨懨但胃口依舊很好,扒了三碗飯一碗湯半碟下飯的小菜才心滿意足的放下筷子。


    等桂嫂收拾好廚房,她又上樓了去的書房打開電腦用了個小號在暗網上逛了圈。


    你說巧不巧,遇到crazy同樣拿小號在閑逛。


    crazy:你還敢上線來暗網?


    滿月:你不也在,這小號就你知道怕什麽,要暴露肯定是你出賣我。


    crazy:滾蛋,話說你怎麽消失這麽久。


    滿月:心情不好,怎麽了。


    crazy:你現在在哪兒,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來國內了。


    滿月:??你來國內了做什麽?為了見我?


    crazy:私事,接了筆很大的買賣,也是早年我欠人的人情。


    滿月:在哪兒?


    crazy:帝都。


    滿月:……


    crazy:你在哪兒,空了我們見一麵。


    滿月:沒空不用見麵,有事下了。


    這個世界太神奇了吧,黑客c王接了買賣在帝都?


    這個時間點未免抬太巧合了點,她剛離開國內crazy就到,是商羨年還是別的勢力?


    說起別的勢力,想到m說的慕尼黑hell實驗基地爆炸的事兒,也這麽巧合剛好是她離開國內到慕尼黑的時候。


    越想越覺得最近發生的事都不太符合常理,撈起電話給白爺撥了個。


    “嗬嗬,難得啊,你這丫頭還有想著給我打電話的時候。”


    靠著椅背,抖著腿目光落窗外,幽深難測,問道,“白爺,最近有沒有‘特別’的人出現。”


    “你所謂的特別是什麽意思,聽小虞說你電話成了空號,人也不在紫荊公寓離開了有一段時間。”


    “嗯,辦事去了。”


    這事就算問了滿月也不會回到,索性他就不問,轉了個話題。


    “突然這麽問是出什麽事了?”


    “是有點,但現在不便多說。白爺,您讓下麵的人注意著點,有些是剛從國外到國內的,也有可能已經在國內有些時間,沒什麽具體的特點。如果硬要說,隻有右肩頭一朵大麗花的紋身。”


    “黑色大麗花?”


    “是,閉合未開的狀態,但在紫光燈下……就是盛開的狀態。如果真的遇上這樣的人,除非能力拔尖者否則不要接觸,告訴我我去處理。”


    “清歡……沒事吧?”


    這聲清歡白爺叫的尤為小心,他以前都是丫頭,丫頭這樣叫。


    簡單,還顯親昵。


    可一旦有什麽正經事的時候,稱呼也會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收回目光,她看向電腦屏幕。


    郵箱有好多安歌發來的郵箱,從12.24號她失約,然後連著一段時間的消失,後來又被商羨年上門逼問。


    心裏正憋著各種怒氣和疑惑想要找她發泄!


    少頃,她不自覺壓低語調,回了句,“如果說沒事是假的。白爺,把身邊的人好好排查一番,就算沒找到紋身也不能大意。”


    “因為,他們跟我是一路人。冷漠無情,同機器人一樣完成指令的——‘魔鬼’!”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白爺自然明白‘一路人’指的是什麽人。


    “我今天剛到,明天去學校請假提前回來。老頭,很抱歉把你牽扯到這些事情中,但我保證一定全部處理幹淨,絕不連累白家任何一個。”


    白爺笑了兩聲,笑聲慢悠悠的,永遠是那副悠閑的口吻,“你這丫頭!我們是一家人說什麽見外的話。你別忘了,你也是白家的人,我也不會讓人把你欺負了。所以,別找什麽借口,就安安心心的上學,等寒假再回來。”


    嘿,這話她就不愛聽了。


    怎麽聽著像是她在誇大其詞,順便找借口逃學一樣。


    “老頭,你怎麽能這麽想我。雖然,我很不想念書,但我還是聽你話了。”


    “既然聽了那就乖,等寒假再回來。這快要過年,你也念不幾天。對了,過年時候你記得邀請二爺來鄴城做做客。”


    ……


    好好地,提商羨年做什麽。


    這老頭難道還整見家長這一出,多矯情啊。


    “沒事就這樣,我還忙著去下棋。我最近在網上學了兩招,想要趕緊去試試,掛了哦丫頭。”


    “哦。”


    懨懨的噢了聲,拋開手機點開郵箱。


    十幾封郵件裏,十幾封的抬頭都有一句‘問候語的三字經’,然後安歌就劈裏啪啦把最近受到的所有委屈一字不漏的敲出來。


    什麽又又又放她鴿子啊。


    被商羨年堵在門口‘嚴刑逼供’啊。


    網友各種聲討啊。


    等等……


    “嗬—”


    輕笑聲,眸子冷沉。


    這商羨年還真有能耐,都找到安歌那兒去了?


    是不是代表,她偶爾去串場扮cos這件事也被知曉了?


    晚上十點多,安歌的手機受到一條轉賬信息。


    她迫不及待的數了下,有六位數,整整十萬,是滿月轉給她的。


    “臥槽,這丫頭發財了?”


    急不可耐的一個微信語音通話撥過去,滿月接通了扔在一旁,此時正在網絡上搜索‘北北’兩個關鍵字。


    媽的,果不其然,所有照片被全部銷毀。


    就是安歌個人工作室網站,都隻有她穿過私服掛在衣架的照片。


    “你這人,忽然的又出現,到底搞什麽飛機。還有啊滿月,你怎麽沒告訴我你男朋友居然是國內財富排行榜第一位的商羨年啊。本人比照片還要好看十倍,就是臉色不太友好,眼神跟裹了刀子似的鋒利,說話還滿嘴傲氣。還有還有,占有欲特別強,十分霸道!親自盯著我刪除網站所有你的照片,心狠手辣到連備份都讓我刪了。”


    這是打開了話匣子,還是吃了炫邁?


    根本停不下來。


    滿月聽了足足二十分鍾,還是安歌抽空喝水的時間才能插上話。


    “你跟他說了我客串cos這事?”


    安歌翻了個白眼,在給腳趾頭上指甲油,“你傻啊,還需要我說?他能找到我是我說的?帝都裏的權爺要查什麽查不到?沒等我坦白從寬,他就先開口警告我以後不準我在找你做任何表演。”


    不過是少了個賺外快的途徑她可以忍。


    不過商羨年是怎麽知道的,她的cos照安歌特意ps過,連白虞都沒認出是她……


    豐驊!!!


    這個立場不堅定的叛徒!!


    正窩在被窩裏玩兒王者榮耀的豐驊打了兩個噴嚏。


    他絕對想不到,他這位大佬小姨不僅冤枉了他,還要心狠手辣的對他這個可愛小侄子下手了!!


    “還有別的事兒沒?”


    “當然有啊,你給我轉錢幹什麽。你發財了,是不是商二爺拿了特別牛逼的黑卡讓你隨便霍霍?我靠,找了個大佬男朋友就是爽啊。”


    關掉郵箱,她隨手點開王者榮耀官網,點出網頁裏找回賬號欄勾唇一笑。


    “錢是我的,給你的賠償費。我沒拿到什麽黑卡,並沒有任何資格霍霍,以後有賺錢的事在聯係,再見。”


    安歌:……


    這特麽真是絕了!


    放人鴿子,敗壞她各種名聲的‘始作俑者’用了一副大爺的口吻了解這件事!


    十萬,找了個牛逼哄哄的男朋友才給十萬賠償?


    靠。


    果然是姓商啊,真會做生意。


    話說這一頭豐家別墅,玩的正開心的小侄子忽然掉號。


    重新登陸各種密碼不對。


    他懷疑是有人盜號,然後去申訴,找回,各種密保全部錯誤。


    懵逼的小侄子當時就哭了!!


    他的巔峰稱號大佬氪金號就這麽被人給盜號了?


    該死的盜號狗!!!


    該死的盜號狗!!!


    也怪他在微信裏太過高調。


    嗚嗚嗚,好委屈,好想聯係大佬小姨,讓小姨幫忙出氣。


    做完這些,大佬小姨高興了,給張纖纖發了個報平安的消息,然後關機睡覺去了。


    在堅持幾天就能放假,然後……


    **


    翌日,慶大校園網。


    【經濟係校花白清歡再次複課】


    同樣一件事,再次成為慶大校園網裏的熱門話題。


    但是這一次沒這麽容易蒙混過關了,畢竟她是學校的熱門人物受到很多人關注。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無故曠課,在沒有任何知會或者請假的前提下,性質十分不好,而且影響也不好。


    這不,她剛進學校與張纖纖碰麵,還麽來得及說上一兩句李慕白就找來了。


    張纖纖扯了扯滿月衣袖,嘟囔著,“李教授來了。”


    她是知道今天要被魯校長約談的,早上出門前接到司南來的短信。


    今天除了她,連司北都邀請過來,就是談滿月連續曠課的事兒。


    “李教授。”她懶懶的點頭打招呼。


    李慕白一如既往的溫雅,淡淡笑著打趣道,“不錯,還記得我這個教授。不過白同學,連續兩次無緣由的曠課行為真的不太合適。”


    “不好意思,私事十分緊急。”


    “你啊。”


    他輕歎聲,非常友好的做了個請的動作。


    “魯校長在辦公室等你。”


    張纖纖在一旁著急的看滿月,一臉擔憂。慶大是名校,校規嚴格,早前就是學校幾個棘手的刺頭雖有過分的舉動但都適可而止。


    一直到滿月入校,各種無視校規。


    總會有些眼紅嫉妒的人,等著抓到她把柄落井下石。


    比如,在滿月複課前論壇上就有請願書,請願書的內容是開除滿月。更奇怪的是,這請願書在論壇上得到很多校友的支持。


    但其實這背後的始作俑者就是元裏,任萱萱,豐蒹葭。


    他們是滿月的頭號敵人,一直在蟄伏等待時機。


    不僅是學校論壇再給慶大壓力,元家和任家都在學校董事會給壓力。但有人給壓力就有人減壓。


    司北是其中一個,被商羨年授意的花家是另外一個。


    她回頭,不在乎的笑了笑,撥了撥耳發,“沒事,隻是談個話,去上課吧一會兒來找你。”


    話雖如此,張纖纖還是心急如焚。


    但很可惜,她沒有任何權勢幫不了滿月一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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