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一天的人,終於如願以償吃上口熱飯熱菜的。


    她吃得如惡狗撲食,把一邊的商二爺給心疼得。在一旁狗腿又小心的布菜,“多吃點,不夠在讓廚子做。”


    滿月狂點頭,左手拿著小龍蝦,右手抓著香辣蟹,正貼在碗口邊喝粥,左右開弓配合得十分到位。


    “你昨天去學校了?”


    “昂,被叫去談話。”


    “因為曠課的事兒?”


    一眼睇過來,頗有深意,譏笑著,“知道還問我。”


    一個冷眼瞪回去,他也沒給什麽好臉色。


    司北替他女人出頭算什麽事兒,如此顯得他這位權爺多沒用。


    瞧了眼他臉色,滿月咽完嘴裏的東西,換了個話題,問,“元明蕊電影拍完了嗎。”


    “想教訓她就直接教訓,不用在意這些。”


    “那,會不會給嬴惑年造成什麽麻煩。”


    筷子啪的一聲扔桌上,他眉眼一挑要多不爽就多不爽,冷著臉皮似笑非笑的,特冷漠的口吻,“怎麽,你還真是嬴惑年的小迷妹,處處替他著想?”


    “我隻是……”


    說來真的怪,滿月就對嬴惑年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但她發誓,嬴惑年是長得好看,要與商羨年比較最少四六開不相上下。可真的沒一點男女間的情愫,更多的是一種類似血脈的親近感。


    可嬴惑年的資料她也查了,目前沒看出什麽端倪。


    “隻是怎麽?”


    商羨年抱著胸,後背倚著沙發扶手,眸色犀利。


    怎麽解釋都解釋不通,她輕歎聲擺手,“算了沒什麽,那元明蕊我就不留情了。”


    “滿月,你還沒解釋對嬴惑年到底怎麽回事。”


    “……那你就當是我對他的崇拜吧。”


    這種敷衍了事的解釋算怎麽回事!這樣一個小孩似的姑娘哪兒來這麽秘密,談個戀愛鬧的跟解密似的。


    難道,他愛的不是人,是一本叫‘大揭秘’的書?


    “你怎麽不吃啊,愣著幹什麽。”


    “沒胃口。”


    炸毛的商二爺依舊是這幅:爺不爽,需要哄一哄的模樣。


    而滿月小姐姐則楞了會兒,然後冷漠的‘哦’了聲繼續惡狗撲食。


    哎呀嘿!?


    這人是欠教訓吧?


    悄無聲息離開帝都小半月,還什麽解釋都沒有這事還沒追究,這陣就一副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桃花眼一沉,眼底灌滿陰沉的濃墨。


    冰冷的口吻叫道,“白清歡。”


    “幹嘛。”


    “之前出國去哪兒了。”


    “散心。”


    “什麽地方。”


    “不記得,隨便走走。”


    “散心,在我生日那天?”


    ……


    還以為商羨年不問呢,這事原打算就這麽忽悠過去。


    問了就躲不過,怎麽辦呢——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商羨年,你是不是翻我房間了。”


    商羨年:……


    眼尾甩去一傲嬌的冷眼,二爺不在意道,“翻了怎麽樣,誰知道你突然消失去哪兒了!”


    “也動我電腦了?”


    兩人就這麽互相看著,他忽然勾唇意有所指的語調,“你電腦有什麽見不得人不能讓我看?”


    “沒什麽,隻是存著的有些資料不見了。”


    滿月離開這小半月,他的確把601翻了個遍也檢查過電腦,除了發現的那個箱子和空了的針劑其餘什麽都沒找到。


    他斂下眸子,不在意的模樣,“什麽資料沒看見。”


    滿月也收回目光繼續吃,也不怎麽在意的補了句,“李教授傳的一些學習資料,不見了就不見了反正沒什麽興趣。”


    話題就這麽岔開了,其實也不算岔開,滿月不願意講他也逼問不出來。反正現在人回來才是最重要的,至於秘密什麽的慢慢挖就是了。


    可誰能想到商羨年又殺了個回馬槍,在傾身斷水杯時,不經意問道,“有個頂級黑客luna你聽過嗎。”


    滿月在啃香辣蟹,行雲流水的動作出現一刻停頓。


    眼尾光一掃,反問,“luna是誰。”


    “一個黑客,原以為白家在買賣情報時有過交集。”


    秋水眸眨巴兩下,特自然說著,“這個你得問白爺,我就是個好吃懶做的什麽事都不管。”


    “哦。”他意味深長的哦了聲,話鋒一轉,目光如炬的盯著,“那你管什麽?”


    “我……什麽都不管啊。”


    心中閃過一陣驚懼,這商羨年太雞賊了吧,就差那麽一點點她就說漏嘴了。


    在白家她算是什麽都不管,可其實她什麽都管。


    特別是幫白爺處理一些反骨仔,手段利落幹淨又快又狠。


    交鋒,終於到此為止。


    已經晚上十點多,還以為今天就這樣平安無事的過去。


    總有些人,在這種時刻非得鬧出點事來。


    比如,剛被白爺親自撈出來沒多久的白岩又惹事了,在一個酒吧裏跟人鬥毆。


    白寒嵩沒在國內,剛離開出國遊戲公司接洽新的生意。


    沒辦法一個求救的電話打去白虞那兒,白岩是沒這個膽量聯係滿月的,但白岩鬥毆的對象是元家少爺和胥家少爺。


    帝都裏兩個硬茬,對方不依不撓的,白虞處理不了這才聯係了滿月。


    電話裏,滿月都聽懵了。


    想著,白岩原來是一個這麽有暴力傾向的人嗎。


    撂了電話滿月就眉頭緊鎖,三五下啃完個雞爪,“白岩進警局了,我姐在那邊被元家和胥家的人為難。”


    雖說就啃了三五下,別說這肉多的地方啃得還挺幹淨。


    抽出兩張紙擦了擦,她斜眼過來,鵝黃的光暈裏眸色涼如水,問了商羨年句,“我能打人嗎。”


    **


    警局。


    今晚警局這邊十分熱鬧,因為各家的孩子惹事護犢子的大人們都來了。


    滿月腳程快,先一步進去。


    還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她這火氣就憋不住。


    也不知是哪家的人在她進來時,正指著白虞的鼻子在罵,而身為丈夫的豐臣就在一旁沒幫襯半句就罷了還一副諂媚狗腿樣兒。


    元家和胥家打架的孩子跟大爺似的坐椅子裏,晃著二郎腿好不愜意,就白岩被兩個保鏢摁著站在一旁連累白虞一並挨罵。


    這場麵,刺眼奪目的很。


    一枚硬幣打去,打在伸著食指對白虞指指點點那人手背。


    “哎喲,誰打我!”


    疾步而來,滿月護著白虞往後退一步,轉身摁著男人手臂,一腳踢過來扛著就是一個過肩摔。


    啪嗒一聲!


    男人結結實實摔地上,摔了個腦袋發暈雲裏霧裏。


    “姑姑!”


    白岩興奮了,跟見了救星似的,“姑姑,姑姑!”


    “咕咕咕咕,我是鳥不成!”她一眼瞪去,眼風淩厲如刀。


    “白清歡,又是你?”


    人群中元裏認出她來,眼珠子都驚大了好幾倍。


    好一個冤家路窄啊,今天在酒吧跟他們打架的居然是白清歡的侄子!帝都是真的變小了,翻來覆去都來撞見白家人。


    這下,元裏得意了。想著元家的麵子白清歡不給,難不成胥家的麵兒白清歡也不顧?


    一連得罪兩個權門家族,就算是花胤的表妹在帝都也罩不住了。


    “白清歡這次你想怎麽了事,我跟我三哥,還有言毅哥都被你侄子打了,用酒瓶子往我們腦門掄,這是要命啊白清歡!”


    “最近,狗命很值錢?”


    這道慵懶恣意的聲音自門口響起,夾著斷斷續續的咳嗽聲。


    商家二爺,腳步溫吞的現身。


    眾人:……


    見了鬼了,這位病秧子小祖宗怎麽來了,今天在這兒的沒商家的人吧。


    “今晚很熱鬧,是換了地兒半聚會?”隨後而來的是胥言信,胥家小公子還是胥言毅的弟弟。


    胥家,有五兄弟。言字輩,按忠孝禮義信取名,但五個兄弟分幾房,目前來講按這五個兄弟做出的事業來說,三房的胥言信和胥言禮兩兄弟最得寵。


    胥言禮目前與嬴惑年合辦了一個影視公司,正是風生水起的時候。取名也非常有意思叫‘金字塔’,取英文的簡稱‘pk’,全意是金字塔王國。


    “二爺,胥小公子。”剛剛被滿月摔倒的男人爬起來,灰頭土臉的整了整衣服站在一旁。


    這男人是元裏的二伯,膝下有一子,就是元裏稱呼的三哥。


    老子叫元世德,兒子叫元樊,這兩人在元家都不怎麽受待見,而元樊又整日在外惹是生非很讓元老爺子頭疼。


    都是兩個家族裏不怎麽受寵的,但掛著胥,元,兩家的姓就算是為了爭顏麵也不會放任不管。


    裏頭的事兒還沒弄清楚,門口又有豪車駛來。


    車牌是胥家專用,車裏坐的是胥家如今的當家人,胥言信和胥言毅兩兄弟的父親,叫胥鶴鳴。


    這人可是個狠角色,在商墨山還沒瘸腿時讓他吃過虧。


    胥鶴鳴一進門聲勢不小,又是助理,律師,又是私家保鏢的顯然把這兒當做自己底盤一般。


    商猛原本在車裏,一看出現這麽多人不對勁兒啊,趕忙下車給商銳去了個電話就跑進去。


    他進去不過五分鍾,一排的豪車後又來了兩輛越野車。佐三叼著煙,朝警局看了看回頭給了一個眼神。


    “都候著,等我信號。”


    “是,三哥。”


    白家的小姐,少爺都來了警局,不來點人總歸差了幾分味道。


    警局裏一堆人,這時候就各站各的了。


    白家,胥家,元家,還有個目前沒看出什麽離場來的商羨年。


    這種‘聚會’一般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假惺惺寒暄。兩個老頭,一口一個‘世德兄’‘鶴鳴兄’的看著關係十分融洽。


    寒暄完,胥鶴鳴才轉身,假意驚訝道,“商家二爺也在,也是為今晚的事兒來的?”


    “是。”他漫不經心的點頭。


    冷懶的眼風帶著壓迫力刮了圈,落在剛恢複自由的白岩身上,慢悠悠的補了句,“我是他姑父。”


    wtf?


    這群人中,除了白虞和胥言信,就是滿月自己都被震驚到。


    這人說話太直接了吧,什麽‘姑父’都來了,能夠不要臉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


    在場的人紛紛變臉,一瞬間各種風雲變幻。


    今早才出了商家二爺同元家千金共度良宵的八卦,熱搜都占了幾個!二十四小時不到,商二爺就另結新歡還以‘姑父’自居這簡直是要官宣的節奏啊。


    “二爺!”


    元世德往前邁一步,一臉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麽的樣子。


    目光轉了圈,看著商羨年求解釋的模樣,“二爺,您跟明蕊昨晚……”


    商羨年眉梢一挑,桃花眼妍麗得逼人,冷哂,“你們元家是山頂洞人?花胤已經辟謠沒看?”


    ……


    不是,這是什麽詞?


    山頂洞人?


    辟謠又是什麽鬼,而且辟謠的還是花胤?


    這爺什麽操作,看不懂啊。


    胥言信收回打量的目光,輕笑聲解釋道,“元家小姐可能誤會了,昨晚花胤在酒店約牌局差個搭子。二爺剛好去影視城轉了圈就邀約元小姐一起,那些個不長眼的狗仔不知其中緣由為博眼球胡編亂造。花三爺已經辟謠澄清,元家的人怎麽這點消息都不知道?”


    元世德這臉打得可真疼啊。


    剛看見商羨年那一刻,他還真以為是為了元家的事商羨年出頭來了。


    隻是還沒來得及衝滿月發難,胥鶴鳴也來了,這一寒暄耽擱就把發難的事給耽誤,沒想到商羨年隨後的一句話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咳咳咳……”


    商羨年兩指掩著唇輕咳聲,漫步到滿月身旁,親昵的摟著往懷裏一帶旁若無人的吻了吻發心。


    斂著一雙帶著春水的桃花眸,微啟薄唇,“白岩,姑父在這兒,受了委屈盡管說。人都在這兒誰打得你指出來,我替你做主。”


    說實話,白岩根本不知道商二爺是誰有什麽來頭。


    可從這些人噤若寒蟬的模樣來看,必然是位了不得的人物。那他今晚豈不是可以,借著‘姑父’在這兒囂張跋扈了?


    “姑父,是他們……”


    冷不丁的,滿月一個眼刀睇過來,一把揪過白岩的衣襟抬手就給了一巴掌。


    ……


    這又是什麽操作,他們根本看不懂好吧。


    不僅他們看不懂,商羨年都給驚倒了。


    滿月這一巴掌打的,他這位姑父好沒地位感。


    “姑姑!”


    捂著臉,白岩十分錯愕又委屈,瞪了眼身後的人辯解道,“姑姑這次不是我惹是生非,是那個人在罵你,罵你下賤不要臉,說你是條狗仗勢欺人等等我才動手的。”


    不偏不倚,白岩指的那個人就是人群裏的元裏。


    這次滿月是真冤枉白岩了,他真的是替滿月打抱不平才惹上元家和胥家的人的。


    “罵我?”


    滿月一眼瞪過去,涼薄寡情令人生畏。


    背脊不覺一涼,元裏慌了,他也是剛剛才知道滿月跟商羨年的關係。也才知道,原來她在慶大這麽肆無忌憚的緣由是什麽。


    “你,你胡說!你少在這兒血口噴人,明明是為了任萱萱爭風吃醋才動手的。”


    “你認識任萱萱?”


    滿月的冷眼刮回來瞪著白岩,忽然有點後悔剛剛那一巴掌留情了。


    “什麽任萱萱我根本不認識!哦,你說的是那個欺負一小姑娘,逼著人家喝酒還下跪那個刁蠻女吧!”


    白岩和元裏各執一詞,誰都不說不贏誰。


    還是胥言信叫來一旁毫無存在感的警察,一番詢問後確定有監控才調的監控。


    今晚白岩的同學生日,用餐後去酒吧小聚。


    非常巧的元樊,胥言毅剛好聚在一起喝酒,元裏隨後帶著任萱萱去。今天也是任萱萱生日,就邀請了一些朋友一起到酒吧小聚。


    任萱萱帶的女性朋友,一個串一個就串到了張家。


    張艾艾被叫出去給一個不認識的任萱萱慶生,聽說對方是慶大的,張艾艾硬是把張纖纖一並拖出去想要借此沾親帶故。


    誰知到了酒吧,張纖纖見到的人是任萱萱。


    她想也沒想轉身就要走讓任萱萱攔下,合著豐蒹葭把張纖纖好一番為難,逼著她喝酒,推搡,尖酸刻薄的咒罵,最後還逼她跪下連著她和滿月一起罵。


    白岩這人,不聽話的時候真不聽話,可一旦熱心腸起來又是個熱血小火。


    當時在酒吧白岩他們這一桌離得近,目睹整個過程,還聽到他們罵滿月。白岩當即就看不過眼出手相助。是任萱萱先挑的事,仗著元裏和胥家的人在這兒先對張纖纖動手,隨後還去挑釁白岩。


    白岩是個狗脾氣,一腳把任萱萱踹到在地,最後兩邊的人就動起手來。


    警察,是任萱萱打電話叫的,沒出頭在警察到後就先走一步。


    最後,被拘來警局的就這麽幾個。


    人會說謊,可視頻不會說謊,酒吧的一切都被鏡頭記錄下來。什麽白岩拿著酒瓶往他們頭上掄,是他們幾個聯手用酒瓶掄白岩才是。


    不過這小子練過兩年拳擊,1v3沒讓元裏他們占到多少便宜。


    這個視頻看的眾人都是心懷鬼胎,特別是豐臣的臉色特別難看。


    沒想到,這些惹事的人裏還有豐蒹葭。


    白虞似知道他在想什麽,意味深長給了個冷眼拉起白岩的手,柔柔一笑,“做得好阿岩,以後遇到這種不公平的事也要出手相助。老天爺,不會虧待做好事的人,孰是孰非總會真相大白。”


    白虞這話是說給元世德聽的,她剛到警局處理這件事時,元世德就舌燦蓮花,夾棍帶棒的把她和白岩好一頓辱罵。


    那時白虞以為是白岩先惹事,於是姿態放得低想求得元家和胥家原諒。


    是他們太過咄咄相逼,白虞才沒辦法給滿月去了電話。


    “這個人呢?”


    滿月點了點視頻裏的任萱萱。


    今晚負責這件事的王姓警察悻悻看她眼,說道,“我們去的時候人都散得差不多,隻有這幾個。”


    “是嗎?”她冷冷勾唇,目光穿破光暈盯著元裏,眼神肅殺,“隻怕是有人有心包庇,既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她你們不把她帶來接受處理嗎?對了,還有這幾個人勞煩一並帶來。任家的任萱萱,豐家的豐蒹葭,這兩個是張家的,一個張艾艾另一個張纖纖麻煩一並帶來。”


    說完,她頓了頓,笑盈盈的掃過眾人。


    秋水眸一沉,眼神極具侵略性!


    “這件事,我白家,勢必追究到底!”


    ------題外話------


    昨晚發車,被扣下封鎖了章節,正在做改動,最遲三天就會解封


    我沒有斷更哦。


    真的,開個車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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