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二爺就這麽不知不覺的上套了。


    狄利衡一個身份並無什麽特別之人能夠幫助湯海霞這麽久,而且一手電腦玩的出神入化,隱約間還有些牧師的影子。


    盡管如此,滿月也沒把他歸納為在‘朋友’這一塊。


    要說狄利衡的手段很高明,湯海霞,張纖纖的身份隱藏得這麽好,就連她這麽厲害的黑客也弄不到手,如果不是牧師臨死前的囑托相信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還有這號人物存在。


    等於說,在狄利衡的幫助下湯海霞母女已經隱藏得很好。同時根據滿月大膽猜測,或許狄利衡早年也是認識牧師的。


    那麽,已經這麽安全的情況下為什麽牧師還要讓她來保護張纖纖。


    就目前的情況看不是多此一舉嗎?


    牧師知道她身份,也知她雖然厲害的同時也附帶著不少危機。


    因此,牧師還執意如此的可能性隻有兩個。


    狄利衡是披著羊皮的狼,這般耐性的蟄伏著或許是在等待牧師,又或者在等待什麽機會,想要從牧師這兒得到東西。


    另一個可能就是,狄利衡或許是好人。


    但在牧師心裏狄利衡不夠這個能力保護好張纖纖,而牧師拜托滿月不過時給這件事加上一道保險。


    牧師算是了解滿月性子的。


    她回極力的想要還牧師安全,所以就算滿月身邊危險重重,在她找到張纖纖時也不會貿然暴露身份,很大可能性會像保護十七一樣暗地裏護著張纖纖。


    這是目前所有的事聯係起來滿月能想到的兩個最有可能的猜測。


    又或者,牧師讓她來國內還有別的用意。


    但眼下她需要做的事就隻有一件,確認狄利衡的態度和立場在決定要不要除掉這個人。


    **


    腦細胞一陣快速的運轉,等腦細胞停止活躍時,精神上感到一絲疲憊。


    疲憊?


    說真的,自從注射【潘多拉】開始,她就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許久沒產生過這種反應。


    久違到她都險些忘記這種感覺。


    那麽現在會產生這種的感覺的原因是什麽,因為之前受傷,還是近段是假【潘多拉】注射過多帶來的過度反應?


    “卿兒,卿兒。”


    一旁,商羨年連續叫了幾遍還是沒能把出神的滿月叫回來。


    戴著戒指的手伸過來,溫熱的手背磨蹭了下小臉,“卿……”


    滿月反應過度了。


    走神得太厲害根本沒心思注意到碰到她臉的人是商羨年。


    司南在一旁看的心髒直跳,有些激動的嚷嚷著,“滿月你怎麽回事,那是二爺的手。”


    商羨年的手被滿月緊緊扣著,而且扣的是手腕位置。


    這樣講,她目前做了一個極具防禦和攻擊性的姿勢,眉色間嵌著冷辣的寒霜和殺意。


    她不是故意這樣做的,隻不過是早年在培訓基地留下的後遺症。


    一種條件反射,比思維更快的防禦動作。


    為了訓練這個她當時受的苦很多。


    “對不起羨年。”慌張的收手,蹙著眉有著跟自己較勁的不滿和憤怒。


    內疚的收手,她想不明白自己的條件反射怎麽會想要傷害商羨年。


    幾人都注意到她的不對勁兒,特別是商羨年,剛剛被扣住手腕那一刻他感覺或許那才是真正的白清歡。


    hell的王牌頂尖王牌,曾經遊走在各個州令人聞風喪當,稱為撒旦的半月刀主人。


    “卿兒,你想到了什麽?”


    商羨年踱步過來,把一顆糖剝了遞在她唇邊。


    沒有責備,沒有埋怨,什麽親情緒都沒有,就好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


    張嘴接過她才仰頭,眼中透著頹和懨懨。


    “隻是……”心煩的撚了撚眼窩,煩躁的心緒讓她暴躁。


    眉梢猛的一挑盯著司南,口吻很不愉快,“你來做什麽。”


    被問得有點懵,也被盯得有些心虛,吱唔了一刻答“你讓我圈出的幾個人已經找到,而且答應solo想問你要不要去看看。”


    “而且……”


    “而且什麽?”


    這種斷斷續續的回答的方式更讓她煩躁。


    一個男人說話扭扭捏捏,到底是不是男人!


    “他們,他們更想跟你solo。”


    “嗬——”


    冷笑聲,眸色裏閃過一絲陰戾,站起來,“好啊。”


    solo局應下,她看了商羨年眼同司南一起下樓。


    聖經大佬一露麵,樓下就傳來轟鳴的掌聲,歡呼和口哨聲。


    太太受歡迎了,這些參賽者願意來這個破網吧為的不過是近距離接觸自己的偶像。


    “剛剛她怎麽了。”


    兩人在三樓護欄邊,商羨年擰著眉目光追著樓下滿月的身影。


    他也想知道滿月是怎麽了,明明前一刻還好好的,有說有笑的商量著去看表演。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她的情緒和氣息全變了。


    見他不回答花胤換了個話題,問,“你手腕沒事吧。”


    “無礙。”


    收回目光一瞥,現在手腕上的紅印還沒消。


    也不知是不是什麽技巧,其實滿月剛才扣他手腕那一下力道不算太重,但總覺得好想被扼住咽喉般很不舒服。


    而且直覺告訴他,滿月那一下很危險,或許會要了他的命。


    “以現在滿月的情緒去solo,可能那幾個參賽者會輸到懷疑人生吧。也不知會不會給人幼小心靈留下什麽創傷。”


    花胤這句打趣太直白了且一針見血了。


    指明要跟滿月solo的人不僅輸得很慘,而且這一次她終於換了武器。


    在遊戲猶豫了好一陣,是在想用狙體驗下遠距離射殺的感覺還是用雙軍刺過過癮,最後她選了雙軍刺。


    雙軍刺對戰半自動手槍,手這麽短怎麽玩兒?


    觀戰的司南忍不住與元賜咬耳朵,“滿月選這個沒問題吧,就算我對這遊戲不精通但也能看出哪方更優勢。”


    “你覺得對麵的人能夠counter小白?”


    想了會兒,司南點頭,“我覺得能。”


    元賜雙手抱胸非常意味深長的表情,當然也毫不留情的嘲弄司南這個菜鳥。


    “在你看來對方counter小白,但是在我看來這場遊戲從選人看是小白劣勢,但這事也得看id的。”


    說罷,胳膊撞了撞一旁的宋山河,問,“老宋你覺得呢?”


    “我研究過大佬很多遊戲視頻,但這是第一次見識大佬用雙軍刺。大佬的實力我不敢妄加預估,但我跟你想法一樣,即時是大佬被counter這事兒也是要看id的。”


    在他們這些懂遊戲人的眼中,‘聖經’大佬開大號上線就自帶30%勝率buff。


    元賜招呼遊戲公司的人,指著大屏幕,“把比賽視頻鏈接到屏幕上,讓大家都看看。”


    同時現場不少的粉絲拿出手機準備把精彩的視頻錄製下來。


    三個人指明要跟滿月solo,滿月大佬也沒讓他們失望,單挑三個人一共用了不到15分鍾時間,算下來一個平均不到5分鍾。


    而且是在被counter的時候,她的雙軍刺比伯萊塔92用的還要行雲流水,深不可測。


    樓上看比賽的花胤下意識的眉頭緊鎖,不自知的用力捏著商羨年的胳膊。


    “老幺,難道這就是滿月用半月刀時真正的實力?”


    商羨年攏著眉,看了眼自己的胳膊在看花胤的神色。


    別看帝都裏都是花三爺花三爺的稱呼,又有傳言說花胤和司北都是以旁人不可豈及精明睿智把人玩弄於股掌間。


    其實,花胤的近身搏擊很厲害,年輕時心高氣傲的海上場玩兒過一段時間。


    今天不過是見到遊戲裏滿月玩的人物,多年前那種忍不住的蠢蠢欲動就出現了,十分想要於滿月較量一番。


    一邊是鐵瓷,一邊是愛人。


    商二爺第一次做出選擇,護著愛人也照顧鐵瓷。


    “滿月比你目前看到的還要厲害,商銳是她的手下敗將。花胤,從台上金盆洗手下來就不要在走上去,那個運動不適合你。”


    “商銳是滿月的手下敗將?”


    花三爺這閃爍著‘火焰’的眼神啊,商羨年猛的覺得這事他好像辦砸了。不僅沒能夠勸到花胤,反而激起了他心裏迫切的想要一決高下的好勝心。


    如果事情真發展到那一步,他是應該心疼花胤的臉呢,還是跟滿月說打假賽敷衍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呢?


    “老幺,給我安排上!”


    商二爺:……


    說話間,樓下再次響起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活動下筋骨,宣泄了下火氣心情好了。


    她在眾人的掌聲中微微點頭,不驚不燥的開口,“今日的選拔賽到此為此,選拔賽為期兩天,心裏有不服氣的參賽者明天可以接著來,至於成功通過選拔賽的人,我們戰隊經理司南會聯係你們並完全尊重你們自己的意願。是留在我們戰隊參加青訓,亦或自由選擇別的戰隊都可以。”


    “謝謝各位的踴躍參加,接下來由經理司南主持抽獎活動,沒有抽到獎勵的本戰隊會附送一份小禮物。”


    話說到這兒滿月就該退場了,可熱情的粉絲們都有一個非常想知道的問題。


    【大佬大佬,我們想知道如果進了你戰隊能夠和你一起參加比賽嗎?】


    【是啊,‘聖經大佬’組建這個戰隊你是以老板的身份還是以職業選手的身份呢,我們都是衝著你來的,也想和你一起比賽能夠有這個機會嗎?】


    【大佬,你目前的戰隊已經有非常厲害的人物。元賜,宋山河,還有在體育會場跟你1v1的陸驚鴻,看這個配置他們應該都是首發隊員,我們來了有首發的機會嗎?】


    ……


    這些個問題問得可真夠刁鑽的啊。


    職業選手?


    可是她沒想做職業選手啊,不過是想組建個戰隊虐胥言信而已。


    要讓她天天上場,想套路,想策略什麽的還不得累死。


    她一邊笑著一邊看司南,低語道,“你沒跟他們說清楚嗎,我是老板,是老板!”


    “說了啊,但你在會場上好像暗示過要上場比賽的。”


    “我嗎?”


    體育會館上她這樣暗示過嗎?


    就在這比較尷尬的時刻,三樓護欄邊的商二爺開口了。


    “她會上場比賽。”


    商羨年替她應承了上場,商二爺的應承自然是很夠分量的。


    於是乎,一二樓擁擠的人群又熱鬧歡呼了起來。


    能夠和‘聖經大佬’一起在比賽場上比一次,那絕對是可以吹噓一輩子的事兒啊。


    **


    事情就被商二爺這樣一錘定音了。


    回去的路上滿月跟個半死的人差不多,蹙著眉心,枕著軟墊雖閉目小憩可唉聲歎氣一直沒停。


    聽了好一陣的歎氣聲,商羨年也跟著歎了聲放下平板。


    在伸手想要牽她時猶疑了一刻才伸手過去,這一次滿月沒什麽條件反射。


    噗嗤。


    她忽然笑了,撐開眼簾看著他一直笑,“羨年,你在害怕我。”


    心思就這樣被拆穿多少有點丟臉,所以幹脆把人撈過箍在懷裏氣急敗壞的吻她,“你還好意思跟我提這茬?”


    “那你也不是幫我應下要上場比賽嗎?來而不往非禮也,承讓,商二爺。”


    “嘿,死丫頭,欠收拾。”


    她幹脆翻身做他腿上,把人摁軟墊上率先又野又霸道的親吻他。


    “生子骨子裏的條件反射改不掉。”


    他挑著眉梢,細細的審視滿月的雙眸,“何謂生在骨子裏?”


    就這樣在他腿上坐了會兒,然後窩在他懷裏。


    “不管睡著醒著,24小時的蹦著神經,身邊人的呼吸,腳步,動作,有沒有危險和攻擊性,什麽時候動手,怎麽樣的出手方式一直這樣不間斷循環的在腦子演練著。當初在基地訓練時,我用了36小時來適應這個過程。”


    “什麽過程?”


    嗤笑聲,她坐起來,秋水眸含著笑意把他盯了有幾秒。


    忽然兩指刺過來,商羨年的眼睛下意識的自己閉了下,這是最快的條件反射。


    “五個人圍著我,放著音樂,歌聲,美食,還有跟我交談的情況下,五個人不交流的在任何時刻,任何出其不意的情況下打我。”


    “拳頭,刀,或是藏在指尖的針,電棍所有你能夠想象或者想不到的東西,而我為了減少自己受到的毒打精神力,集中力,反應力必須跟上他們的速度。什麽時候出手,什麽想像不到的武器會傷我哪一處地方我都要提前預想到而做出反應來。”


    “否則,我很有可能被他們這樣活活折磨死。”


    商羨年安靜聽著,眉眼,臉色一點點冷寂下來,環在細腰上的手臂越箍越緊。


    滿月依舊笑著,有些過往如果可以當做玩笑,談資拿出講的時候證明已經在她心裏翻不起什麽漣漪。


    “羨年,你都不問問我針是拿來幹嘛的?”


    “毒針是嗎?”


    他按著她的腰往懷裏帶,胸膛讓一隻小手抵著,笑盈盈跟他豎起大拇指,“二爺果然是二爺見多識廣,不過二爺見過嗎?”


    “這種危險的玩意我見了還能活著?”


    滿月點頭稱是,然後右手抬起好像隻在空中轉了圈,兩根小拇指長銀白的針就在她指尖。


    若不是她刻意指了指,就算拿在手裏商羨年也注意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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