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正是月半,圓月高懸,秋風瑟瑟。


    天門洞迎來了內門大比。


    雖說近百年來修真界隻剩下這一個門派,但是有幾千年曆史的內門大比卻並沒有被取消。


    在這場比武中,外門弟子可以通過挑戰內門弟子的方式進入內門,而內門弟子則可以通過挑戰長老的方式成為下一個預備長老。


    內門弟子與內門弟子之間通過鬥爭可以決斷出這一屆的大師兄。


    而長老之間雖不會參與比武,卻也是門下弟子最好的展示時機,他們長老的排名雖說不分先後,但是一個人的弟子質量高低往往能決定著他在這個門派中的地位。


    更別說,天門洞洞主隕落,雖說掌門之位傳給了香雪長老,但是新掌門年歲太小,若想坐穩掌門之位必須要選出左右護法。


    這左右護法聽起來沒有長老職位高,但是他們為了保護掌門卻需要修為更加高深,同時也意味著他們將得到和掌門一樣的修仙材料。


    雖說左右護法有掌門內定,但是如果能在內比大會上博得頭籌,讓長老們露臉,想來成為左右護法的機會也會很高。


    今日是外門弟子的比拚,會場上早早地圍滿了弟子們,其中以外門弟子居多,鮮少有內門弟子露臉,隻有從今天的大會上勝出的前十名才有機會挑戰內門的師兄。


    這場大會一共曆時四天,第一天為外門之間的比拚,第二天則是外門與內門之間的比拚,第三天內門與內門之間的比拚,最後一天則是爭奪大師兄這個職位的比拚。


    錢真翔到場時,第一天的大會已經進行到一半兒,圍觀的人很多,可上台去挑戰的人卻很少。


    台中間站著一個女子,看起來二八芳齡,穿著橙色的衣服,腰間束著一條白色的腰帶。


    頭發高高綁成馬尾,看起來青春靚麗,不過那張勾人的小臉上盡是高傲之情,她已經連續打敗了十三名外門弟子,台下的人躍躍欲試,卻誰也不敢上去挑戰。


    聽旁邊一起圍觀的人說,這姑娘在外門二十年,是洞明長老內定的關門弟子。


    因為自小就有著很好的修仙天賦和材料堆積,所以早早的就超越了他們外門弟子一大截。


    “你別看她長得漂亮,還不知道上過多少人的床呢!”與他說話的這人臉上一臉的不屑,仿佛自己有多清高一樣,能與這女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錢真翔聽聞皺了皺眉頭,原來喜歡背後嚼舌根的人不隻是在凡間,就連這些修仙問道的人也喜歡背後說別人。


    真是好奇,如此心性是怎麽加入修真門派的?


    看來這修真門派也不是什麽名門正道。


    其實還是他偏見了,修真雖說問心問道,但到底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得到成仙,再說了人口基數如此龐大,誰有空去清理這些思想不純的外門弟子呢?


    可能是因為他一覺醒來就見到了那個女鬼吧,他感覺今天自己怒氣衝衝的連腦子都不清醒。


    “若是沒人挑戰,李師妹就直接晉級了!”有個男生在不遠處十分興奮地說道。


    他激動地搓著手掌,似乎看到師妹晉級很高興。


    錢真翔點點頭,覺得這才是名門正派該有的氣氛。


    這樣想著,忍不住看了看旁邊在發牢騷的男人,這人嘴裏依然吐露著汙言碎語,臉倒是長得挺端正,可是那眉目之間盡是一派猥瑣之氣。


    看來不是什麽好相與之人,還是離他遠點兒吧。


    錢真翔默默地往旁邊走了走,仗著自己身材矮小堂而皇之地擠進了前排。


    剛才離得遠了沒有發現,這一到台下,居然看見台上的女子頭頂頂著玩家的名字。


    這著實讓他匪夷所思,聽他們弟子之間的談話,這人似乎和他們一起修煉已久,若是外界來的臥底,那麽真正的李師妹去哪兒了?


    這時,看台上的長老扶著胡須,笑眯眯的說道:“既然沒有異議,李子彤順利晉級。”


    “謝師傅!”女子微微彎腰抱拳謝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在場眾人皆沒有看見,唯有視線更低的狗子將她看了個完全。


    錢真翔皺了皺眉頭,覺得這件事情應該去找香雪說一說。


    這樣想著,腳步一點也沒停,穿過縫隙快速的離開了現場。


    身為洞主,此時的香雪應該是在宗門正堂和眾位長老一起喝茶,錢真翔躲過重重守衛進來的時候,他們正其樂融融的說笑著。


    “香雪!”他泡在門檻上露出一腦袋,揮舞著小爪子輕聲喊道。


    “嗯?”才短短時日不見,香雪那個高傲卻很脆弱的女子此時已經蛻變為一個合格的掌門了。


    聽見有人喊名字,微微皺了皺眉頭,循聲望去,竟然見到了許久不見的故人。


    她眉間微微一喜,暫時告別了眾長老,從中門走了出去。


    兩人挑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


    “你怎麽回來了?我以為你不會……”


    “機緣巧合吧,不過幾日不見如隔三秋,想不到你把門派管得這麽好。”他是有些大男子主義的,認為就算香雪能把門派管理好,也是需要些時日的。


    他大概是忘了,香雪從小跟在秦驚身邊長大,秦驚的手段她學了十成十,隻不過心腸比秦驚軟了一些,但到底也是個成大事之人。


    “這是他留下的……”香雪緩緩說道,低著頭似乎有些羞於見人。


    “你……”


    “你是說秦驚?”


    “嗯!”女子點了點頭。


    這次輪到錢真翔沉默了,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坐在那裏沉默了半天,才遲疑的說道“我以為你是恨他的……”


    “如何不恨,又,如何……不愛?”女子蹲在地上抱緊了肩膀,似乎冷極了,她全身忍不住顫抖,腦袋埋在手臂之間,大概是哭了吧。


    錢真翔站起來,向前走了兩步,四腳朝地努力的抬頭看著太陽,陽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對不起,我不能明白,我”


    “別說了,他已經死了,我的恨也死了。”


    “罷了,我不會再提起這回事,隻有一點你要小心,你外門弟子中有一個叫李子彤的女子,她很不對勁兒。”


    說罷,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


    他此時心裏七上八下,有些無語有些無助又有些心煩意亂。


    他以為,香雪大概是恨秦驚的,可是完全忘了,秦驚才是把她從小養到大的人。


    滅門之仇不共戴天,養育之恩又有以何為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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