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為人形,屈起手指輕輕扣了扣門,不出片刻裏麵就傳來腳步。


    大概兩秒鍾之後,那扇門由內打開,一個穿著短打的男人站在那裏。


    “有事嗎?”那男人歪歪頭問他。


    “額……我可以住在這裏嗎?我給錢!”其實他是被酒香引過來的,而且他也確實是找不到地方住了。


    那男人認真的看了看他,說道:“沒找到客棧?”


    狗子點點頭。


    “那行吧,我可以讓你住在這兒,但是你隻能待在客房裏,不要到處亂看。”


    “好的好的!”狗子立馬舉起四指,端著一副發誓的模樣。


    那男人沉吟片刻,側身給他讓路。


    錢真翔當然是顛顛的就跑了進去,直奔那酒香濃烈的地方。


    男人關上門後看著他的背影皺了皺眉,然後抬步跟上。


    另一邊,錢真翔順著香味就找到了一個僻靜的小院落,穿過圓形拱門,就看見一張石凳,石凳旁放著一支巨大的磨刀石,那酒就在磨刀石旁。


    那磨刀石濕濕的,上麵也帶著淡淡的酒香,看來這個男人剛才正拿著這酒和磨刀石在磨些什麽?


    “你住那邊吧,跟我來。”諸葛輕慢了一步進來,大步上前擋住他的視線,然後指了指旁邊的一個院落。


    狗子雖然嘴饞得很,但是依舊乖乖的跟他離開。


    院落離的不遠,隻是拐了個彎就到了,不過兩個院子之間隔了很多的石頭,看起來隔音作用特棒。


    諸葛輕輕輕推開那扇門,指了指裏麵說道:“你就住在這裏,晚上不論有什麽動靜你都不要出來。”


    狗子點點頭,麵上一副我懂了我知道我曉得的模樣,可是心裏卻犯了嘀咕。


    這場景這對話,怎麽那麽像他看過的恐怖電影呢?


    難道他的院子裏還鬧鬼不成?


    你別說,這種可能還真的很大,他這府邸離街那麽遠,周圍又沒有鄰居照看,而且自打他們進來之後,他就沒再見過另外一個人,你說這裏有怪獸他都是信的。


    而那男人見他點頭之後就離開了,臨走前還把他的院落門給關上了。


    錢真翔三步兩步靠近了那扇門,貼著門板聽著外麵的聲音。


    外麵什麽聲音都沒有,沒有腳步聲也沒有別的聲音。


    他挑了挑眉,爬上了旁邊的石頭堆。


    大概到了和牆差不多高的高度,他踮起腳一點一點將自己的視線抬高。


    誰知道視線剛剛看到那邊的院子,就對上了一雙盛滿寒光的眼睛。


    是剛才那很男的!


    “嗬嗬,額嗬嗬,我說我出來看風景的……你信嗎?”


    那男人不說話隻是盯著他。


    狗子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腦袋,跳下了石頭。


    院子的門立馬就打開了。


    “如果你不能好好待著,那你還是出去找別人借宿吧!”那人的聲音一點兒都不客氣,但是好像也沒有生氣的意思。


    “知道了知道了!”錢真翔微微將兩手抬起,做出投降的姿勢,然後去貓著腰滾回了自己屋子。


    諸葛青沒在說什麽,隻一個旋身就跳上了房頂,然後在那裏打坐良久,見屋子裏那道氣息正躺在床上,這才放心的離開。


    而房間裏,狗子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床幔,床幔是粉色的,半透明的材質,如果女子住在這裏,那真是夢幻極了,可惜這裏麵住了一個臭男人,還是一個連臉都比不過別人的臭男人。


    他枕著雙手數著床幔的格子,一、二、三……


    房間裏傳來輕微的鼾聲,諸葛青這才離開了院門兒,坐在石凳上拿出了藏起來的寶劍。


    抱起酒壇仰頭一口,然後盡數噴在磨刀石之上。


    那寶劍看著鋒利的很,根本就不需要磨刀石的打磨,可他依舊一絲不苟地磨著。


    這磨刀石常用的地方凹陷了一塊兒,宣告著他在這裏磨劍已經好久了。


    突然,諸葛輕耳朵一動,停下了磨刀的動作,一雙閃著寒光的眼睛倏然看向了錢真翔院落的方向。


    隻見三個穿著夜行衣的黑衣人從那院牆上跳下來,舉起了手中的刀劍,看著諸葛輕蓄勢待發。


    “他是你們的人?”諸葛輕沒有動作,腰杆筆直的坐在那裏問道。


    黑衣人們對視一眼說道:““我們不認識。”


    “嗯?還真有奇葩能闖進我的院子?哈哈哈!”說著猛地一拍大腿,擱在那裏的常見被震起,他左手一伸就把劍抓在手,然後極其緩慢的站起來。


    “今天的血,希望像以前一樣香!”他向摸著情人的軀體一般摸著那把劍的紋路,表情像是輕聲呢喃著情話。


    陡然,他眼神一寒,以勢如破竹之勢衝了過去,那幾個黑衣人的反應速度也是奇快,他們瞬間就刀劍相。


    兵器碰觸的啪啪聲,還有劍光劃過軀體的噗嗤,隱忍而又沉悶的吼叫,被擊中之後的悶哼。


    諸葛輕輕鬆極了,像這種刺客每天夜裏都要來好幾波,他早就把這些人的武功套路摸得個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他們背後都是些什麽人,之所以這麽容易就把那個看起來很普通,但是那勁兒很強的男人留下,還不是因為他誤以為那人與這些人是一夥的。


    他有條不紊接著招數,每一招都抵擋的剛剛好,既不傷他們分毫,也不讓自己落於下風,偶爾還能伸手接下幾支暗箭。


    這些人的血,一點兒都不能浪費,而他們身上最有用的血,當然是劃破脖頸時噴湧而出的那一汪。


    他執著於那個地方的血,所以他手裏出招皆是往那個地方去,隻要給他一個機會,他就能一劍抹了你的脖子。


    至於其他的殺人方式,他不屑於去做。


    這場戰鬥沒有持續多久,他們來的人太少了,搞得後來諸葛輕已經沒有了玩的興致,這個才使出了最快的速度,幾乎是瞬間就連接著抹了三個人的脖子,最後還剩下一個黑衣人站在那裏。


    他看了看倒下的同伴,心裏暗恨,然後不得不遁走。


    諸葛輕沒去追,他的劍已經吃飽了!


    於是他又走回去坐下,立馬有幾個仆人從別院兒裏走過來,他們手裏提著桶拿著布,還有幾個健壯的家丁把屍體抬走。


    姑娘們打掃完血跡就離開了,院子裏又恢複了冷清,隻有諸葛輕一成不變的坐在那裏磨劍。


    而此處的風波聲響一點兒也沒有被狗子聽見,他剛買了人形丹,這時正享受著久違的用人的身體來睡覺的感覺。


    夜深,世界安靜下來,而從未停歇的風波正馬不停蹄地降臨了武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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