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南鳥島。


    這座三角形的島嶼,在太平洋中原本十分不起眼,但它的地下卻埋藏著令諸多國家眼紅的稀土資源。


    自從幾十年前第一個采礦平台建立起來後,這座孤寂的島嶼便逐漸成為了日本最東端的耀眼明珠。


    寒風陣陣,海浪滔天,南鳥島進入了一年中短暫的冷季。


    說是冷季,但對於伊東川原來說卻早已習慣了,畢竟這樣苦寒的日子已經度過第三個年頭了。


    地下50米的駐島部隊基地裏,看著作戰室屏幕上閃爍的軍事訊號,伊東川原竟然有些心不在焉。


    一年又一年,自己的頂頭上司好像將自己遺忘般地拋棄在這座距離本土千裏遠的小島上。


    雖然自己不菲的薪資也勉強能讓家人在物價瘋漲的東京安頓下來,但自己的一生就永遠流放在這裏?


    想到此處,伊東川原默默打開了自己家人的照片,奈星彌還是依然漂亮啊……


    “南鳥島!南鳥島!這裏瀧川號航母,你方東北部有不明飛行物正在接近!”


    伊東川原接到瀧川號航母的警報便拉響了作戰室的警鈴,此刻正不慌不忙地指揮著手下搜尋飛行物的蹤跡。


    自從日本政府在南鳥島開采稀土礦後,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止一次發生了,甚至最嚴重的一次居然被敵方炸毀了一座平台。


    伊東川原便是接替上一任倒黴蛋的工作被調任到這裏,不過他運氣還好,三年任期內並沒有發生什麽重大事故。


    這些敵人中,有虎視眈眈的北極熊,也有不懷好意的米國鷹,但更多的是其他各國的神秘組織。


    這群人作戰手段毒辣且凶狠,一擊得手便逃之夭夭,是最難對付的。


    所以,日本政府特意常年在附近安排航母護航,但仍然有不法分子在覬覦地下開采出來的財富。


    但是,這一次似乎是航母的消息有誤。


    “北部b2正常!b5正常!a2正常……”


    聽著下屬的匯報,伊東川原又反複檢查了數遍,卻仍然沒有發現所謂的不明飛行物。


    當然他也曾懷疑過己方的雷達,但理智告訴他——沒有什麽物體能在精度達到一平方厘米反射麵積的天狗多波段雷達下遁形的。


    更何況,空軍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雖然這些年空軍也差不多算是擺設。


    在向航母上的同僚發送完檢查報告後,伊東川原便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但躺在床上的他,卻怎麽也睡不著,因為他一閉上眼心中浮現的都是自己妻子甜美的臉龐……


    夜幕深沉,南鳥島上一片寂靜,隻有周圍星羅棋布的開采平台時不時傳來陣陣轟鳴聲。


    隨著瀧川號航母的漸漸遠去,幽藍深邃的海底裏突然冒出了數艘潛艇,而日本的潛艇部隊還沒來得及報警便在電磁屏蔽的海底世界中永遠消失了。


    一顆顆拖著沸騰水泡的魚雷接二連三地擊中了南鳥島地下基地的外圍壁壘。


    伊東川原剛踏上南鳥島的陸地,正準備去居酒屋買醉一番。


    不料,一陣劇烈的抖動便將他掀翻在基地出口。


    是地震嗎?伊東川原第一時間思索著,身體也漸漸掙紮著站了起來。


    但片刻後,他絕望了,眼前響起的陣陣爆炸聲,撕碎了他的幻想,片刻後火海便在他眼前吞沒了地表的建築。


    海麵上,一艘艘快艇正從天際飛馳而來……


    “混蛋——!”伊東川原怒吼著向侵略者殺去,但這場實力懸殊的戰鬥豈會因為他的掙紮而改變結果?


    “霍爾特上校,我們搜遍了整個島嶼都沒有發現隕石。”聽完手下人的匯報,霍爾特摘下了黑色塗裝的一體式頭盔,長長的金發在熊熊燃燒的火光中散發出一股血腥的味道。


    “繼續找,不要留任何活口!”霍爾特藍色的眼眸掃了掃這座島嶼,便打發走了無能的手下。


    他閉上了眼,體內的神秘力量開始像潮水一般湧向四周。


    二月的大阪城公園,雖然空氣稍顯凜冽,空中還有飄舞著的雪花,但梅林盛開的景色依然吸引了大批的遊人駐足觀看。


    抬頭望去,便可以看到大阪最著名的建築——天守閣。


    巍峨宏偉,鑲銅鍍金的天守閣曾是關西大名手中權力和軍事力量的象征,如今已經成為了日本輝煌曆史的見證者。


    入夜時分,正是年青男女飽覽美景與大型燈光秀的時候,卻沒人知道此刻天守閣上正在進行著一場殊死的搏鬥!


    飄然淩空的黑影,背部長滿了金屬倒刺,正麵卻是一副人類的模樣,隱隱有幾分與消失在南鳥島上的伊東川原相似感。


    和他在屋頂對峙的是一位看起來十分年少的男子,隻見他背負小型飛行器,手持一柄水紋長刀,氣勢卻不輸給川原。


    “我說,小子,你都追我一天一夜了,報上你的姓名吧!”月光輕移,伊東川原全身金屬化的外表終於暴露在空中,隻有那張人類的臉說明他不久前還是一名忠誠的日本軍人。


    身著紅黑交錯花紋武士服的年輕人並不理會他,隻是雙手持刀,踏著陣陣罡風向他刺去。


    微微離地的川原冷哼了一聲,便化手為刀,迎風劈去。


    一時間兩人交戰的地方狂風驟起,瓦片翻飛。


    數聲金鳴過後,兩人便雙雙退開。


    川原浮在空中,張口笑了起來,那聲如妖雷,滿含著主宰世間生死一般的狂妄。


    幾天前自己還隻是一個小小的諸島守衛官,而現在——自己居然將傳說中的劍道高手玩弄於股掌之中,哈哈哈……


    黑羽明城在退了幾步後,便一腳用力踏進了屋頂幾寸深穩住了身形,胸口翻湧的液體也被他咽了下去。


    “你很強,但是——!”黑羽明城話音未落就已經發起了攻擊。


    川原見他自不量力,心裏便盤算著早結束這場戰鬥,身體微微一側便躲過了明城的一擊。


    明城一擊落空,旋即又抽出另一柄刀斜刺向川原的腹部。


    川原似乎早有防備,右手穩穩架住了這一刀,左手卻如毒蛇般刺向了明城的胸口。


    這一刀眼看就要穿透明城的胸口,卻隻見他的上身向後一彎,刀刃擦著他的鼻尖刺向空中。


    明城左手持刀向後一挑,身體便翻滾著與川原拉開了幾步。


    川原畢竟不是精通劍術的世家,隻是粗略學過一些招式,所以如此隱蔽的一擊才會被明城輕鬆地化解。


    “有意思!”川原此刻改變了想法,打算好好與對方過幾招,順便也試探一下追殺了自己一天一夜的人究竟是什麽來路。


    二人就這樣你來我往地在天守閣上纏鬥了十幾分鍾,原本青色琉璃的簷頂,此時變成了一片狼藉。


    川原向後飄了幾步,再次躲過了幾次攻擊,盡管對方的刀對自己並沒有太多的作用,但那種疼痛感卻是和普通人一樣的。


    大概是纏鬥中數次中刀的巨大疼痛激怒了他,川原厲嗬一聲便疾速向明城刺去。


    明城在與川原的戰鬥中雖然數次負傷,但卻越戰越勇,速度和攻勢也越來越迅捷!


    此刻,看著越來越近的目標,他隻是擺出了普通的防守招式,但腦海裏已經模擬出了敵方身死的畫麵。


    隻見明城雙手持刀接上對方的攻勢,然後身體一側,劃開半步,刀刃上擦著火花便與川原脫開。


    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明城虛空中踏了一步,水紋長刀便插進了川原的腦袋。


    “我——黑羽明城。”黑羽對著刀上的臉淡淡說道。川原此時早已斃命,充血的眼珠仿佛在說,怎麽會這樣?


    隨著一陣白光飛舞,川原的軀體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散在天守閣的上空。


    一塊藍色晶體掉落在瓦片上,發出一陣清脆的叮鳴聲,便順著溝槽滾落下天守閣。


    日本,東京,光美大廈的頂層。


    一座麵積超過五百平的日式古典宅院坐落於此,屋內價值不菲的古玩字畫和一排排名刀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屋主人的不凡。


    屋簷下,兩男一女,對立而坐,矮桌上擺放著豐盛的酒食,但卻沒人舉箸暢飲。


    “黑羽君,馬上要去京都了,要乖哦!”看著眼前嘴角含著一根香煙卻沒有點著,頗為妖媚地盯著自己的人,黑羽明城胃中漸漸泛起惡心。


    隻是作為武者的修養讓他還是穩穩坐在榻榻米上,而不是一刀結果對麵。


    一襲赤色團錦和服的小泉紅子卻像是得寸進尺般繞過了酒桌漸漸靠近了明城,眼看就要貼上了……


    “好了,明城你去準備一下,明天出發!”一旁的中年男子打斷了小泉紅子的挑釁之舉,擺了擺手示意黑羽退下。


    “紅子,你打探的消息怎麽樣了?”


    “e組(日本地外異能研究中心,超能物體處理組)已經把3號目標做送到了東京的實驗室,想要武力破襲恐怕有些困難。”紅子燃起那根櫻花燙金香煙,淡淡說道。


    “這件事,你配合黑羽家族完成,我明天要見到3號目標!”酒井閥聞著甜甜的煙味有些不悅。


    “明白了!”紅子吐出煙圈,那撩人的煙霧緩緩消失在空中,如果有人仔細看,真的可以發現煙圈裏有黑羽掙紮的影子。


    小泉紅子慢慢退出房間,消失在夜幕中。


    妖月如鉤,這一片緋色迷霧中,誰會是最後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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