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傅清璿的臉色唰的一下‘白’起來,急忙看向舅母解釋道:“我···我沒這個意思,沒···”


    “你有沒有意思,和你做了什麽事,衝突嗎?”


    見自己說了半天,傅清璿終於回過神來,承恩侯夫人就忍不住別了個大白眼,好在外麵天色已晚,光線暗淡,馬車裏什麽都看不真切。


    “那···那我該怎麽辦?”


    說話間眉目一苦,卻無半分對策分寸。


    承恩侯夫人冷眼看著,半是可惜半是嘲諷,自己這個侄女原也是聰慧的,可惜家裏老夫人溺愛這麽多年,盡學了一些明麵上的溫婉賢淑、大度懂事,在傅家又得小姑子留下的那些老人維護著,如同那屋子裏嬌養的花卉一般,這一旦搬到外麵遇上風吹雨打,還不如那些野路子經得起折騰呢。


    若非老夫人實在喜歡的緊,她根本不會為了這麽個‘外人’如此折騰,不過好在過不了幾個月就得嫁出去,到時候也不用自己多發愁了。


    忠勇侯府,落暉院。


    忙活了一天,該為此事‘發愁’的徐夫人回到屋子裏,就著丫鬟端來的一盆玫瑰花瓣水洗了洗手,擦幹後接過一盞茶稍微吹了吹,還未入口,又聽到三子徐聞年正好說完前因後果,頗感無奈,“真是如此?”


    徐聞年坐在下方,對端茶來的俏麗丫鬟眨眼調戲一番,聞言端正神色,才回道:“自然是真的,我不過隨口戲言,想在她麵前充一番有情有義罷了,誰知她這麽蠢,信以為真,還唯恐我因此得罪人而替我出麵如此行事,嗬,原來這就是承恩侯府教養出來的姑娘,不過如此!”


    “好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徐夫人抿了口茶,將其放在一邊,又拿過榻上的玉如意放在腿上摩挲起來,“若不是你哄了那丫頭的芳心,若不為了你,她何至於此?你呀你,哄個丫鬟姑娘倒是拿手,要是將這些功夫放在讀書科舉上,早就春風得意馬蹄疾了。”


    “母親~”一聽讀書兩字,徐聞年就忍不住皺眉煩悶。


    徐夫人也不是不知道小兒子的性子,讀本書如同趕鴨子上架,千不甘萬不願,好不容易考上個同進士,便誌得意滿,放手尋樂貪歡,這一年多時間裏鬧出不少混賬事來,好在都一一擺平了。


    “娘不說便是,不過你可別沾沾自喜,你這舉止言辭,就隻能哄哄傅家大姑娘那樣傻丫頭,你換傅家五姑娘試試?早就碰的你一頭包了。”


    原本是潑冷水,誰知許聞年聽了這些話,倒想起今日竹林小道上所見的那幾道曼妙身影來,各有各的風姿,那位葉姑娘容貌是最為出色的,可惜性子太冷,動手又狠,鎮遠將軍府門第又高,不好下手,另一個丫頭看上去還略顯稚嫩,倒是那位傅五姑娘性子容貌頗對自己胃口,就是聽說脾氣不好,這個倒也不要緊,關上房門不都是樂趣??


    “傅五姑娘啊~”


    知子莫若母,一見兒子那語氣眼神,徐夫人就知道大概是什麽意思,忙敲了敲旁邊的扶手給人醒醒神。


    “哎哎哎,青天白日別做夢了,若那傅五姑娘是庶出,給你抬個貴妾傅家也未必不肯,可她是嫡出,嫡長女和嫡次女都便宜你了去,你當傅令堯這個老丈人的腦袋,被驢踢過啦?”


    “那要是,傅五姑娘自個願意呢?”


    “自個願意?”徐夫人一眼便看穿自家兒子的打算,並不看好道,“我瞧著那位傅五姑娘極有盤算,你素日那些風流混賬事,遮是遮過去了,但隻要一細打聽,總有一兩件漏風的,如此一來你是什麽德行,還不一清二楚,你還想哄她?”


    被自個母親一拆台,徐聞年也不惱,隻說道:“這···自然是不能如傅家大姑娘那般哄騙得如此明顯了,但兒子自有手段,您看府裏那些丫鬟,哪個不知我本性風流,不還是一勾搭一個準!隻要給我機會,一定手到擒來,再說了,我看母親您不也挺欣賞那丫頭的嘛,到時候娶進門,姐妹共侍一夫,也是一樁美談~”


    這番話說的徐夫人有些意動,今日所見,傅清璿這個板上釘釘的未來媳婦並不能讓自己滿意,空有一副皮囊和嫡長女的身份,脾氣不小,隻可惜外強中幹,他日進門,管不住攏不到小兒子不說,說不得還得‘助紂為虐’,這樣的媳婦她要來何用?


    倒是傅清月,先是及時攔住氣憤離開的傅清璿,免失和氣,又巧言善辯隻為息事寧人,不仗著葉疏華的身份肆意妄為,而且容貌也出色,又有主見,這樣的人進門來,才攏得住小兒子的心。


    隻是···


    “母親覺得如何?”


    “不如何。”出乎意料的是,徐夫人還是反對小兒子的打算,並說道:“你與傅清璿的婚事,也是忠勇侯府與承恩侯府的婚事,若非承恩侯的嫡女兩年前尚且年幼不適婚配,也不用出此下策,拐彎抹角,讓你與一個外嫁女的遺腹女定親,好在傅清璿這些年頗得承恩侯和老夫人歡喜,也算得償所願,若你再娶傅家嫡次女,那不明擺著嫌棄人嘛,到時候打了承恩侯府的臉,這親結來還有何意義?”


    “可是···”


    “不用可是,此事我與承恩侯夫人已經商量好了,這些日子你可莫要給我起什麽幺蛾子,本來你房裏丫鬟懷孕的事一說,你未來的老丈人和承恩侯就有些猶豫不定,還不用說,此事還瞞著承恩侯老夫人,若老夫人知道,自己百般疼愛的外孫女被你如此輕賤,說不準早就逼著承恩侯上門退親了,到時候,你就得在你心愛的綠枝及其肚中的孩子,與功名之間做個抉擇,若是前者,你猜老爺會不會打斷你的腿。”


    見小兒子尷尬著不說話,徐夫人繼續道:“若非你親事不穩,我與承恩侯夫人也不用做出今日的‘好戲’來,先用綠枝相逼,又讓你出麵解釋,將人哄住,軟硬相施,務必將人的心留在你身上,這樣,才可以保證親事的萬無一失。”


    徐夫人哄著人,這才將白天的算計與擺弄娓娓道來,說了個明明白白。


    此時屋外,太陽落山,天地之間已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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