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絕不敢在老爺夫人麵前胡說,奴婢敢對天發誓,四姑娘確實這般說過。”


    “好一個對天發誓,今日你們一主一仆的話,都靠老天爺來明辨不成,既然如此,飛燕你說···”


    “奴婢也對天發誓,所言句句屬實,如有妄言,天打雷劈。”飛燕忙舉手發誓道。


    三人都發誓,一時間場麵有些僵持,連傅大老爺都有些遲疑,分不清楚誰說的是真話誰又在說謊,倒是楊氏嗤笑一聲,說道:“嗬,不過是欺負四姑娘現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罷了,是真是假,你們自己心知肚明。”


    楊氏的故意提醒,讓傅大老爺反應過來,自己素來疼愛的女兒落水還昏迷不醒著,看向鄭氏母女的眼神添了幾分不滿與怨氣。


    鄭氏知道傅清容落水,此事終究還是女兒討不得好,也不辯解,隻是告罪。


    祝玉瑟跟著一起道歉。


    方氏想了想,側過身子說道:“老爺,依我看,此事玉瑟與清容拌嘴糾葛,又大打出手,無論是出於什麽原因,都著實不該,清容為此落水,焉知不是因果,如今就讓清容好好屋子休息休息,養好身子再說,至於鄭姨娘,教女不善,不如就罰半個月的月例,至於玉瑟···”


    方氏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倒是將眾人的心提了起來,尤其是鄭氏母女。


    傅大老爺直接問道:“夫人意欲何為?”


    “我是想著,依丫鬟所言,今日之事皆因玉瑟不識文墨而起,就是如今罰抄家規女訓,怕也隻是仿其形,不懂其意,終究無用,不如先禁著足,過兩日請位嬤嬤上門教些規矩禮儀,再識些詩書,日後出門在外,也不會像今日一般鬧這等笑話。”


    這話說的傅大老爺連連點頭,此事若真追究起來,從兩個丫鬟口中說出的那些話著實不體麵,傳出去隻會讓人看笑話。


    “如此,就按夫人的意思辦吧。”


    此事自然不能宣揚,傅大老爺又敲打了在場的丫鬟幾句。


    見事情總算有了結果,鄭氏鬆了口氣,帶著祝玉瑟回院子裏禁足去了,傅清容昏迷不醒,楊氏心疼哭泣,傅大老爺忙著安慰寵妾,顧不得其他。


    “老爺,我先回去了。”


    “行行,去吧去吧。”


    方氏帶著丫鬟出門,卻見傅清月在走廊下站著,不知多少時辰了,見她出來,便湊上來,攙扶著一起回素蘭軒。


    “四姐姐怎麽樣了?我剛見飛燕領著大夫出門,也沒來得及問上一句。”在路上,傅清月好奇問道。


    見女兒開口詢問,方氏也不隱瞞,將剛才屋子裏發生的事一一道來,末了還來一句,“月兒覺得,母親的處置可還妥當?”


    “人命關天的事,母親覺得,是該小懲大誡,還是該大懲小誡呢?”傅清月反問道。


    這麽一說起來,方氏愣在原地,盯著女兒的臉神色漸漸委屈,“我···我做錯了?其實我想過重懲的,可見玉瑟的樣子,聽了一番冬枝的辯白,感覺那丫頭並非故意要推你四姐姐下水,大概也是無心之失,而且這又不是什麽好事,姐妹之間有個推攘很正常,就,就沒多想。”


    “話是如此說,但四姐姐掉入水中,是不爭的事實,不管她怎麽掉下去的,穆姐姐是不是故意的,又是因何緣故推攘,總之,還是便宜汀芷院了。”


    方氏聽完女兒的話,有些事情這才反應過來,明白自己似乎又犯了心軟的毛病,有些不得勁,“我,我也是看你父親的意思,才會那般提議的,而且,我的處置,老爺也應允了不是?”


    傅清月聽到這兒懂了,雖然剛才沒進屋,也是聽了好一會兒的話,對屋子裏什麽辯解哭訴的都清楚,父親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到最後他都未曾開重口處置鄭氏母女,尤其是祝玉瑟,早已說明他的意思,母親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


    “父親對後院,一向是抱著風平而浪靜的態度,哪裏知道有些彎彎繞繞是不可避免的,防微則杜漸,因小卻失大,母親沒必要老是揣摩別人的意思來做決斷,那您這個正室夫人,當的得多憋屈!”


    “我···”知道女兒不喜歡自己看丈夫的臉色行事,方氏一時有些詞窮,可夫為婦綱,丈夫是天,這世上幾乎每個女子都是如此,她也不例外而已。


    “說來你剛才怎麽不進屋子?要是進去,說不定還能提醒我一下呢。”


    “那怎麽提醒,母親若說個處置,連父親都滿意,我卻出來反對,那不成咱們母女打擂台,讓別人看笑話了。”


    傅清月挽著方氏的手繼續往素蘭軒的方向走,“此事算是四姐姐吃了大虧,又丟臉麵,就算母親已做了處罰,楊姨娘估計也不會善罷甘休的,這枕頭風吹起來可有勁了,母親不必為此惋惜。”


    “你這丫頭,揶揄什麽呢?”方氏嗔笑道。


    事已至此,多言無益,何況終究不涉及切身利益,母女倆隻是閑話幾句,並不太放在心上,攙挽著回素蘭軒去了。


    另一邊,鄭氏風風火火地帶著祝玉瑟回到院子,一進門,直接退下屋子裏的丫鬟,就是一聲嗬斥,“跪下。”


    祝玉瑟一愣,似乎沒明白過來什麽,但見鄭氏臉色著實難看,眼神又銳利,知道自己犯了過錯不假,便跪下低著頭,眼神有些躲閃。


    “躲什麽躲?自己做的什麽事,如今鬧成這樣,還不敢認嘛!”方氏說著坐到梳妝台前,背對著人,剛才一番哭訴,鏡子裏顯現出來的妝容花了些,見此忙蘸些胭脂水粉的補救一下。


    祝玉瑟這才抬頭,諾諾道:“娘,別生氣了,誰讓傅清容昨日那般欺負我的,我隻是想教訓教訓她而已,誰知道會這樣···”


    見她死鴨子嘴硬,方氏才抹了一半的胭脂,動作就停了下來,說道:“我說過多少次,咱們母女倆在傅家根基未穩,不能輕舉妄動,一旦鬧出什麽事來惹你傅伯伯的晦氣,那楊姨娘再背後一攛掇,堯郎一氣之下,將咱們母女趕出府去,到時候怎麽辦?你是這好好的小姐不當,想回那大街上做乞丐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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