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說來,春蠶也覺得有些奇怪,旁的不說,這些年沈嬤嬤對大姑娘跟護犢子似的,連她們這些丫鬟都看的清明。


    “而且,帶走孩子的提議還是出自她口中,她說是無意,可我怎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呢。”


    “倒也是呢。”


    傅清月想了一路,終究沒什麽結果,便覺得也許是自己多心了,沈嬤嬤如此做,大概是因為害怕被追責的緣故。


    回到院子,倒是從青煙那兒得到一個好消息:那孩子找到了。


    “真的?”


    “千真萬確。”青煙點了點頭,道,“葉姑娘已經找到孩子,方才也已派人送孩子回忠勇侯府了。”


    傅清月一聽,總算放下心來,這樣一來,大姐姐的事就好解決多了,想著又問及到底發生了什麽?聽青煙回道:“葉姑娘傳話說,那孩子是被一個人販子給偷走的,那人販子帶著孩子出京,可能是想去別的地方賣掉,結果路過一個村莊,被村子裏的村民發現,失手打死了,孩子就被村子裏的一戶人家收養著,因為死了人,又不敢報官,才沒有消息。直到葉姑娘派人找過去,村民見瞞不住,隻好把孩子交出來了。”


    這般說辭,傅清月並未起什麽疑心,便派人去錦繡軒告知大姐姐此事。


    雖說孩子找了回來,可忠勇侯府還是要了三千兩銀子,才肯將此事按下,孩子沒有丟,倒也不用補償生母什麽,抬貴妾的事就這此作罷。


    原本以為一切風平浪靜,可在傅清璿回府的前夕,卻發生了一件讓傅清月怎麽也沒想到的事:沈嬤嬤,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傅清月正在素蘭軒聽方氏說及忠勇侯府死要銀子的事,這事她自然是不能出麵處理的,都是幾家夫人商量的結果,邊說邊唏噓不已。


    “都說這高門大院不好進,各有各有的難處,娘也是實在沒想到,按理說孩子都找回來,沒什麽事了,這忠勇侯夫人還能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要銀子,他堂堂一個侯爵府,還缺這三千兩銀子?惡心誰呢?”


    方氏的思維完全跑偏,以為這三千兩銀子是忠勇侯府要來惡心人的!


    傅清月見此倒沒解釋什麽,左右是忠勇侯府關起門來自家的事。正打算找個話題岔開,卻見銀瓶從外麵神色慌張的跑進來,說道:“夫人,五姑娘不好了,沈嬤嬤死了。”


    “什麽?”方氏嚇得直接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傅清月也是一愣。


    “說清楚,怎麽回事?”


    “奴婢也不清楚,隻聽錦繡軒的雲容說,沈嬤嬤好像是服毒自盡,還留下了一封遺書。”


    “遺書上說了什麽?”傅清月沉著臉問道。


    “雲容也不知道,那封遺書是雲柳發現的,直接交給了大姑娘,她沒看到。”


    畢竟是出了人命,傅清月安撫好受驚的方氏,跟著雲容去了錦繡軒。


    剛進院門,便見幾個小丫鬟驚魂未定,在東麵的走廊下哆哆嗦嗦的待著。


    “五姑娘,沈嬤嬤是在自己房間被發現的,早上大家都在準備收拾東西回府的事,可半天還不見沈嬤嬤出來,雲柳便去叫人,結果就發現,沈嬤嬤死了。”雲容說道。


    傅清月先去見了傅清璿,知道了信上的內容——大概的意思是,沈嬤嬤覺得是自己辦事不利的緣故,導致如今的局麵,害了自家姑娘,有愧傅清璿死去生母的托付,無顏苟活,隻能以死謝罪。


    “其實我也怨過嬤嬤,這幾天都冷著她,怨她出事之後棄我於不顧,自己躲回了承恩侯府;舅母趕我出府,也不見她出麵幫我說一句話。可現在想想,她一個奴才,那時又能怎麽樣?可能是我太苛刻了,人畢竟都是有私心的。”傅清璿說著,留下兩行清淚。


    人死如燈滅,沈嬤嬤又伺候大姐姐這麽多年,總是惦念的。傅清月想著退出了屋子,讓人好好靜靜。


    這時雲容走過來,小聲說了一件事,沈嬤嬤的屋子似乎被人翻過。


    “你確定?”


    “奴婢不敢撒謊,咱們這麽久沒回來,屋子裏落了不少灰,雖各自打掃過,不過沈嬤嬤那一間有些急,隻是大概清掃了一遍,角落的灰塵都沒有細掃,挪動的痕跡便有些明顯。”雲容如此回道。


    傅清月聽著忍不住皺眉,莫非沈嬤嬤的死,另有隱情?其實一想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若說孩子丟失後沈嬤嬤心生愧疚,怕連累大姐姐以致服毒自盡,倒是不奇怪,可如今事情已經解決,孩子也找回來了,這個時候服毒自盡,實在說不通呀!想罷她腳步一轉,叫過雲容,一起去了沈嬤嬤的房間。


    一進屋,見沈嬤嬤的屍體已經被一塊布蓋住,看樣子應該是坐在凳子上,匍匐於桌麵,雲容在一旁解釋著,沈嬤嬤打翻在桌子上的茶水,被銀簪子驗出有劇毒,而遺書和一包毒藥一起,被沈嬤嬤捏在手心。


    屋子並不大,傅清月掃視一眼,便看清全貌,床櫃牆角的地方,的確有挪動的痕跡,如雲容所說,在一片灰塵上的痕跡確實有些明顯。


    沈嬤嬤是臨死之前,在藏什麽東西嗎?可人都要死了,還藏東西來幹什麽?


    於是她讓雲容找來幾個膽大的丫鬟,將沈嬤嬤的屋子翻了一遍,終於在床底找到一個隱蔽的空格,空格裏是一個小錦盒。


    傅清月並沒有當場打開錦盒,而是將其帶走了,不一會兒,有人來抬屍體去府外殮屍,沈嬤嬤是賤籍,早年喪夫,有一子在承恩侯府當差,有遺書在,傅清璿給了五十兩銀子的安葬費用,此事就算完了。


    處理好沈嬤嬤的事,傅清璿便帶人告別父親和方氏,還有傅清月,回了忠勇侯府。


    而傅清月的心思,還停留在從沈嬤嬤屋子裏找到的那個錦盒當中。那錦盒打開來,裏麵隻有三樣東西:一個玉佩,一瓶黑色的‘水’,還有一張鬼畫符的紙。


    ‘水’不知用處,紙上似乎是一個圖案,也不解其意,唯有那塊玉佩,材質一般,可上麵刻有一個字: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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