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得知傅清月女扮男裝,與安黎元私下相會,這口氣能咽下才是稀罕事。


    傅清容想到這兒,麵上不顯,心裏對好友卻是忍不住地鄙夷加嘲笑,在她看來,曹心菱做事未免太畏首畏尾了,表麵上裝的清高無塵,其實懦弱至極,真是白瞎了慶國公府這個好靠山,若是自己有這般出身,早就想法子將那安黎元收入囊中了,哪兒會事到如今,來吃這番無用的閑醋呢。


    麵前領路的小二將包廂的門打開,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傅清容端著一臉得體的微笑,看向屋子裏那位,已在飯桌前等候許久的俊朗公子——即使是肅王府的世子,身份地位也比那些尋常侯門子弟要強上不少,足夠自己壓下傅清璿和傅清月這兩個嫡出了。


    不羨樓外,傅清月隨意找了個借口,拉著葉疏華遁了出來,又叫上在馬車裏待著的春蠶一路,逛燈市去了,至於留在二樓的那兩位公子,她是一個都招惹不起。


    元宵花燈的習俗,來曆已不可考究,可卻是一代一代的傳下來,又衍生出許多旁枝末節來,連花燈的形式,也從一開始的圓紅燈,到不同形狀的宮燈、花燈、龍鳳燈、紗燈等等,不一而足。


    此刻街道上的各個攤販上,或是店鋪的門前,都掛上了各式各樣的花燈,配上適宜祝福的圖案和文字,代表著各自的許願,更有不少的買賣叫嚷,配上大紅的燈籠,一片喜慶。


    傅清月在一個小攤子上挑挑選選,最終選中兩個花燈,一個兔子圖案,一個鯉魚圖案,買好後準備給好友一個,興致勃勃的轉頭,卻發現好友在不遠處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竟沒跟上來?


    她有些無奈,正要過去叫人,這時一個姑娘從旁邊急衝衝跑出來,險些將她擠倒,好在身後的春蠶眼疾手快,先一步扶住她的身子。


    那姑娘似乎也反應過來撞到人了,急忙拉住她的胳膊,給人拉了回來,再一個勁的賠禮道歉。


    “姑娘您沒事吧?”春蠶走上前來問道。


    傅清月搖了搖頭。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先告辭了。”那姑娘這般道了歉,又借口有事,還不待主仆倆反應,便已混入人群當中。


    此時葉疏華聽到動靜上前來,皺起眉頭詢問一聲,春蠶趕緊將事情說了一遍,末了還忍不住嘟噥吐槽了兩句。


    “不算什麽事,這不是沒摔著嘛···咯,你的兔子!”傅清月倒是不在意這些,將兔子圖案的燈籠遞給好友。


    葉疏華接了過去,視線卻往剛才撞人那女子消失的方向瞥了瞥,沒有什麽異樣,但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奇怪就是了。


    傅清月渾然不覺什麽,隻是看著好友一臉的高冷,手上此時卻提著一個兔子圖案的可愛燈籠,兩者的反差太多,著實讓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買完燈籠,兩人繼續逛燈市去了。


    街邊的一角,方才撞倒傅清月的女子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與幾個容貌普通的男女碰了頭。


    “那丫頭身上沒有東西,東西很可能已經到顧晏洲手上了。”


    “既然如此,我馬上通知大人,按計劃行事。”


    “是。”


    不羨樓二樓,隨著傅清月拉著葉疏華離開,顧晏洲沏好的四杯茶水,已經涼了兩杯,被隨意放置到一旁,還剩兩杯,一杯在他自己手裏,聽書品茶,自該是一大樂事,而最後一杯,則放在了安黎元麵前,還冒著幾分熱氣。


    “話說這神山之上,住著一位仙子,肌膚盛雪,姿容絕色,仿佛輕雲之蔽月,又似流觴之回雪,某一天···”


    屋外,越竹公子的故事正被說書人一字一句,娓娓道來。


    顧晏洲聽得自然興起,可對麵而坐的安黎元,卻並未有這番閑情逸致。他有心問及顧晏洲與傅清月的關係,為何會一同出現在此,而且,舉止又那般親密···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更怕對方反問一句‘與你何幹’,那時,才是真正的尷尬。


    可若不問,今日之事,卻是如鯁在喉,心中介意不已。


    顧晏洲雖分了大半心神去聽書,但也著實心疼自己煮了許久才沏出來的茶,一杯兩杯三杯的‘無人問津’,那兩個跑了也罷,這人又是來發什麽愣的?


    “神女感於青年的孝心,便命侍女小玉取來仙草···”


    耳邊傳來一聲一聲的評書,安黎元無暇顧及,心思百轉,最終還是忍不住出聲道:“顧公子,我有一事相問,還請顧公子明言。”


    “什麽?”


    “方才我見顧公子和傅姑娘一同下了馬車進來,可二位應該並無關係,為何會一同出現?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兩位這樣私下來往,怕是會有損傅姑娘清譽。”安黎元遲疑著,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顧晏洲耳邊聽著故事,視線卻放在手裏的茶水上,嫩綠的色的茶尖懸浮於熱騰騰的水麵,起起沉沉的,很是‘活潑’。聞言一掀眼皮,溫潤一笑,“所以,我這不是讓疏華表妹過來了嘛。”


    “那···”


    “我與傅姑娘並無關係,安公子多慮了,今日本該是傅夫子帶傅姑娘出來的,可惜臨時有事未能出行,才會托我帶傅姑娘過來,與疏華表妹一聚。”


    “是嘛?”這個解釋,顯然不能讓安黎元滿意,畢竟這青天白日的,一人出行也無妨,又何須人接送。


    可顧晏洲對他的懷疑並不在意,也沒有繼續解釋下去,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當然,不然呢?”


    是呀,不然呢?安黎元知道,這個解釋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可終歸是心裏不甘,這畢竟不是所有的真相。


    他有心追問下去,可顧晏洲卻隻是一口咬定方才的解釋,並未多說半分,一時間他也無法,隻能罷休。


    追詢無果之下,安黎元隻好離開了。


    這時,屋外的故事正好進入尾聲,“···青年向神女許下最後一個願望,他愛慕神女已久,希望得到她的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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