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隻覺得那目光如同一道烈陽,能直接照入人的心底???一度令人失神。


    “沉香,沉香~”


    方氏幾聲呼喊,才將人喚醒,匆匆離去。


    到沐香院,身後還跟著兩個丫鬟,她也不好多說什麽,走之前五姑娘說了不必多言,隻將字稿拿回去即可。


    傅清容的才情尚可,又自詡才女,所以早年在屋子的隔間布置了一處小書房,但凡字畫落款,都在裏麵,沉香帶人闖了進去,隨意拿了有字的紙,出來時正好遇上聞風趕來的楊氏和傅清容。


    “沉香,你什麽意思?敢擅闖我的屋子。”傅清容厲聲斥責道。


    “這是夫人和五姑娘的意思,請姨娘和四姑娘諒解。”


    “你???”傅清容還要說什麽,被楊氏製止了。


    “既然是夫人的意思,那自不必多說,不過,總得告訴我和四姑娘,發生了什麽吧?”


    “五姑娘在素蘭軒練字,夫人嫌棄,覺得不如四姑娘,便讓奴婢來帶走一張四姑娘的墨寶,借之一觀。”


    沉香撇開視線,望了望身後的兩個丫鬟,同時右手食指往手心一屈,動了兩下???楊氏將這些動作看在眼裏,待人剛走,就叫絡芳去素蘭軒探探情況。


    傅清容的心思顯然還不在狀態,有些出神,嘴裏還嘟囔道:“什麽借觀,五丫頭別的不行,就那一手字還拿得出手,連父親都稱讚過,哪用的著看我的!”


    就是這樣,才覺得憂心。


    楊氏有些不安。


    沐香院與前院,與素蘭軒的路程差不了多少,因此,傅大老爺前腳剛到,正聽方氏說著情況,沉香後腳就拿著傅清容的手稿回來。


    “老爺你看看,這就是玉瑟從飛燕身上搜出來的那封信。”方氏將擱在桌子上的信遞了過去。


    傅大老爺接過,看了兩眼,還不用沉香手中的字來對照,一眼就認出‘傅清容’這幾個字,的確是自己女兒親筆。


    這些年傅清容為了維護才女形象,讓父親刮目相看,什麽書法畫作都往書房送,自然會熟悉幾分。


    字跡也像???


    “說吧,多久的事了,寫給誰的?”看完信折好放進袖口,傅大老爺踱步到飛燕麵前,沉著聲音問道。


    飛燕低頭,臉色慌亂的解釋道:“老爺夫人誤會了,這不是姑娘私通的信,是奴婢不識字,求姑娘幫忙寫給遠方表哥的。”


    “遠方表哥?”傅大老爺嗤笑一聲,“且不說你有沒有這個表哥,就算有,這封信為何要落你家姑娘的名字?是容兒太蠢,還是你這個丫鬟太厲害了,挾主謀私?”


    “奴婢沒有,不是。”


    “不說也罷。”傅大老爺顯然沒耐心跟一個丫頭耗,扭頭看一眼方氏,“打十板子,發賣出去,我去沐香院一趟,便什麽都清楚了。”


    說罷就走,飛燕見此忙道:“是一個月前的事,寫給肅王府的,蕭晗公子。”


    ——


    肅王府的西院,是側妃李氏的居所。


    庭院裏的芭蕉經曆了淩晨的一陣雨,綠的流翠,窗外簷下的牡丹含苞欲放。


    天氣還涼爽,李氏讓人搬了桌椅出來,擱在院子裏,閑坐品茶,蕭晗坐在對麵,底下是回話的小廝,如果祝玉瑟在這兒,就能認出這便是與飛燕接頭送信的那人。


    隻是當時心思都在飛燕身上,他趁機跑掉了。


    “這麽說,傅家應該是有人察覺到什麽,順藤摸瓜,捉了個現行。”


    “小的不知。”


    “行了,你退下吧。”


    “是。”


    待小廝起身退下,蕭晗才不耐的撇了撇嘴,“真是廢物,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這話也不知是說誰。


    李氏勾了勾鮮紅的唇角,露出右邊的梨渦來。她容貌豔麗,又保養得當,膚如凝脂,三十多歲的年紀看上去比之二十多歲的女子卻也絲毫不差,還多了幾抹成熟的風情,穿了一身石榴紅金蝶群飛的長裙,曳地的裙擺繡著一片片孔雀羽,張羅開來如同孔雀開屏一般,甚是好看。


    紅色原不是她該穿戴的顏色,按理整個王府,隻有肅王妃和嫡出的永安郡主可以如此,不過她姿容嬌豔,紅色的衣裳更襯風情,肅王格外喜歡,所以送了些過來。


    “一個小丫頭而已,你如此惦記做什麽?”李氏至今不解,兒子放著這麽多大家閨秀、名門貴女不要,非要一個小小的庶出,難道這傅清容真有什麽過人之處?


    “我哪有惦記,不過是逗弄逗弄,尋個開心罷了。”


    “尋個開心?整日不安學業,來往私信這麽開心。”李氏說來便有些不滿,對於兒子今年未曾參加會試的事,心塞的不是一次兩次了。


    蕭晗無奈,隻得解釋道:“娘,我是有要事在身,這才耽誤了學業,今年不行,還有來年嘛,您又何必耿耿於懷?”


    “要事?我看是私事吧,晗兒,你在外麵做的那些事,別以為娘什麽都不知道,那些癖好玩意,你最好都給我收起來,你們兄弟幾個眼看著一個兩個的都要及冠,接下來就是世子之位的爭奪了,原本指望你考個功名,增加點籌碼,你又不考,指望你娶個名門閨秀,得個好嶽丈的扶持,你又偏偏跟個四品小官的庶女勾搭在一起,你是想把世子之位拱手相讓,給東院那邊,讓你娘我一輩子被踩在腳下是吧?”


    一番話說完,蕭晗的臉色不見絲毫起伏動容,隻是垂了眼瞼,盯著手中的茶水,看嫩綠的茶葉浮浮沉沉,一言不發。


    李氏看的心冷,知子莫若母,對蕭晗的冷情,她還是知道幾分的,若非自己隻生育了一個獨子,如今也不用在這兒這麽多廢話了。


    可惜這些廢話,沒起什麽作用。


    ——


    “姑娘和蕭公子是在千菊會上認識的,還一起參加了奪菊賽,後來元宵燈會、定國公府的春日宴,又陸陸續續見過幾次麵,一個月前開始私下來信的,奴婢也勸過姑娘這樣不好,可姑娘不聽,還說要是奴婢多嘴,就將奴婢趕出府去,老爺夫人,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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