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人。”


    “趙統領,陛下可在裏麵?”顧鄴回禮道。


    “在,不過二皇子殿下也在裏麵。”


    “無妨,煩請通稟一聲。”


    趙獻提醒了一句,見對方不介意,又想起下屬之前的回話,了然幾分,不再多言,轉身進去了。


    “???此乃國事,哪容你置喙!”


    禦書房內,晉元帝怒起,劈頭蓋臉一頓說,蕭臨墨自巋然不動。


    待說完,見趙獻進來,便知有事,撇開視線問道:“何事?”


    “陛下,禮部侍郎顧鄴,顧大人求見。”


    “這個時候???可說了何事?”


    “顧大人沒說,不過屬下猜測,大概與不羨樓一事有關,聽說今日顧大人的長子顧晏洲也在不羨樓中,品茶、聽書。”


    晉元帝一聽,倒是坐了回去,指著蕭臨墨道:“你回去給朕好好反省反省,一個月以內,不準踏出府門半步,不羨樓的故事,也全部給朕閉嘴,否則以欺君之罪論處???下去吧。”


    蕭臨墨聽完一句沒說,扭頭就走,在門口遇上顧鄴,各自見禮,之後直接出宮回了府邸。


    昭陽宮內,禦書房的消息傳來,寧淑妃攪了攪手中的雪蛤燕窩粥,揮手讓人退下了。


    雍王蕭長淵坐在對麵,聽此有些坐不住,不忿道:“母妃,你說父皇是怎麽想的?蕭臨墨擅論國政,插手兗越之事,蔑視朝廷法度,又頂撞父皇,如此種種,不見責罰,隻是一個月禁足了事,未免太輕鬆了吧。”


    寧淑妃咽下一小口,將剩下的大半碗遞給一旁的煙翠,看樣子是不用了。


    “你慌什麽,這樣才好。”


    “母妃此話何解?”


    “這說明陛下並不想把此事鬧大,兗越之地的情況,旁人不知,你心裏還沒數嗎?”寧淑妃扔開擦手的巾帕,瞥了人一眼說道。


    蕭長淵神色一頓,有些尷尬,“母妃說的是。”


    “再說了,什麽擅論國政,插手兗越之事,幾個故事而已,他若說是虛編的,你還能跟他較真不成,就是他承認是真的,那就真是‘真’的了不成。”


    “母妃的意思是???”


    “你也不細想想,二十多年前頒布的律令,當時陛下借了多少勢,才把各地的侵並案處理幹淨,如今卷土重來、死灰複燃,豈非證明當年的律令有錯處,陛下如此愛麵子,能承認嘛?且陛下年紀大了,哪還有那番精力去折騰呢,所以息事寧人,是最好的辦法。”寧淑妃狐狸眼一眯,將這許多話娓娓道來。


    蕭長淵恍然。


    且聽寧淑妃繼續說道:“這事你就不該插手多嘴,讓他們鬧去便是,又翻不出什麽浪花來,也不知你是聽了誰的慫恿,帶著人去‘打擂台’,蕭臨墨的脾氣你又不是沒見識過,今日你就是鼻青臉腫的過來,母妃倒也不稀奇。”


    蕭長淵被說的有些臉紅,忙解釋道:“是???是顧耀承的主意,讓我借此打壓蕭臨墨。”


    寧淑妃聽了冷哼一聲,“我就說嘛,顧家大房有什麽出息,但凡有個本事,早就承爵了,還會等到現在連個世子之位都撈不著,擺明了他們沒戲,這輔國公府的爵位,早晚得落到二房頭上,那顧晏洲,又是極得你父皇喜歡的,你怎麽轉不過彎來呢!”


    蕭長淵自然明白母妃的意思,顧家大房沒什麽出息,有出息的是二房,自己該拉攏的,也是二房才對,可是這我情你不願的事,自己又有什麽辦法?


    “這可不怪兒臣,母妃,顧晏洲此人看著脾氣溫和,可氣性桀驁,自他回京,兒臣送了多少次禮,邀了多少次宴,也不見他反應一次,如此目中無人,著實可恨。”


    “可恨什麽?送禮請宴,不過是些小恩小惠,放在一般人身上或許有用,但對於顧晏洲這樣的公府子弟,能回應你才是怪事。”寧淑妃說著就是一聲輕歎,神色間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別以為我不知你的心思,不過覺著自己是皇子,天潢貴胄,成年封王,身份尊貴無比,外麵的人一吹捧,就飄飄然不知所以,以為是個人能該湊上來巴結討好你?”


    蕭長淵被說中了心思,語詰的同時,又有些尷尬之色,隻好佯裝低頭喝茶。


    寧淑妃瞥了兒子一眼,似乎沒看到他臉上的窘狀,繼續說道:“什麽叫禮賢下士,難道你的太傅太師沒有教過這些?那些湊上來巴結的人,平時倒還可以使喚使喚,一到關鍵時候能頂什麽用?顧家大房若不是沒了爵位的指望,能來投奔你?你也不細想想,他們如此,是真心想輔佐你嗎?不過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你倒好,被人牽著鼻子往上趕。”


    “是兒臣的錯,兒臣也沒想這麽多,再說了,此事慶國公也點頭同意了,兒臣才做的。”


    “慶國公???那他多半是為了看輔國公府的熱鬧,顧廉和顧晏洲伯侄倆對上,誰不樂意在背後看戲!還有,日後涉及定國公府和輔國公府的事,不要去問慶國公,三大公府之間的關係,遠比你表麵上看到的要複雜的多,別看現在三家都有人接觸你,但其中真正跟你站在一條線上的人,一個都沒有。”


    寧淑妃的一番話,如醍醐灌頂,將封王以來這段時間內,蕭長淵所有漂浮起來的心思全部打回原地,沉澱了下去???他一時陷入沉思。


    寧淑妃見人總算反應過來,不由得鬆了口氣,這些天蕭長淵心思膨脹,得意忘形,她是看在眼裏,憂在心裏,隻是封王,又不是封太子,何至於此。


    這廂回過神來,她才有心思叫過一旁的煙翠,小聲吩咐道:“派個人去禦書房外守著,看陛下等會兒去哪個宮裏。”


    “是。”


    此時不羨樓中,與顧晏洲談完,傅清月與傅四爺便上馬車回府去了,畢竟是偷跑出來的,還是早點回去為好。


    熱鬧看盡,故事隻講了五則,不過按顧晏洲的猜測,恐怕隻能講到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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