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麽自我懂事以來,都聽你們說林嬤嬤是大娘的陪嫁呢?”


    “因為大姐姐。”


    “啊?”


    見她一臉茫然,傅逸文解釋道:“自大娘死後,是宋嬤嬤一直照顧著大姐姐,大姐姐很是依賴,隻是人心不足,宋氏好賭貪婪,私下裏把持著大娘留下的一部分嫁妝,偷偷變賣,換成銀子去下馬注,被忠勇侯府的人發現,老夫人親自上門來攆人,自然是不得姑息,隻是大姐姐什麽都不懂,吵著要‘陪嫁’,其實那時候她也不懂什麽叫陪嫁,隻是宋氏一直以陪嫁自居,後來林嬤嬤過府,未免大姐姐不接受,就假意稱她是陪嫁,幾年下來習以為常,便不再計較改口了。”


    原來是這樣,傅清月這才明白過來,那這樣,之前自己一番猜測便都錯了,大姐姐與西越國沒有關係,真正有問題的,還在承恩侯府。


    “怎麽了?”似乎察覺到她有心事,傅逸文問道。


    “沒什麽,隻是有些好奇,這林嬤嬤一生未嫁,無兒無女的,又魂歸地府,真可謂來去個幹淨,當真少見。”傅清月敷衍道。


    “是呀,不過她好像還有一個侄女兒,不算去的幹淨。”


    “侄女?”


    “是呀,應該···叫香草。”


    香草···傅逸文將這個名字記下來,打算回頭查一查。


    這廂正思量著,卻聽二哥道:“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一聲。”


    “什麽?”


    “祝玉瑟,進肅王府了。”


    “什···什麽意思?”


    傅清月一時沒反應過來。


    待傅逸文解釋一番,才明白過來怎麽回事,不知為何,心裏總有些不是滋味。


    肅王府一處側院,傅清容由丫鬟攙扶著回到自個屋子裏,一臉的陰沉。


    底下的丫鬟除了飛燕,其他的都不知發生了什麽,隻得做事愈發小心起來,唯恐哪兒惹了主子不快,遭一番池魚之殃。


    可即使再小心,也有出錯的時候。


    冷眼瞧著底下的丫鬟戰戰兢兢地端來一碗安胎藥,湯藥太滿,拿的不穩,撒了些出來,有幾滴甚至濺到自己新上身的裙擺處,淡紫色的菊花花瓣上沾染了褐色的水漬,看上去格外顯眼。


    傅清容冷哼一聲。


    丫鬟放下湯藥,立馬跪地賠罪,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連帶著肩膀一抖。


    “你在怕什麽?我的樣子很嚇人嗎?”傅清容本就心思不爽,逮著任何事都可能發作,偏偏又見人不長眼,嗤笑一聲問道。


    “沒···沒有,奴婢不是這個意思。”丫鬟連忙否認道。


    “那你是什麽意思?跪在這兒,讓旁人覺得是我這個主子刻薄,虐待你了。”


    “不,不是,姨娘,是奴婢···奴婢做錯了事,甘願受罰。”


    “哦,你錯在哪兒?”


    “奴婢弄髒了姨娘的衣裳。”


    “你也知道呀,看你那笨手笨腳的樣兒,白長了一雙手,連個碗都拿不住,不如···剁了了事。”


    丫鬟聽的心神更慌,連忙叩頭求饒。


    待叩得頭破流了血,傅清容的心情總算好了些,“罷了,饒你這一次,算是我給肚中的孩兒積福,滾下去吧。”


    “是,是是。”那丫鬟見此忙退下了。


    傅清容喝過坐胎藥,摸著肚子,想起方才在王妃院子裏所見一幕,眼神泛冷。


    祝玉瑟。


    她實在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會在肅王府見到她,還搖身一變,成了自己公公的妾室,那論起身份來,自己來日見麵,還得向她行禮不成?


    真是豈有此理。


    好在自己如今有孕在身,縱使她新人得寵,倒還奈何不了自己,隻是···想起鄭姨娘的死,傅清月終究有些擔心。


    “飛燕。”


    “奴婢在。”


    “你回頭出去走動一下,看王妃撥去伺候祝玉瑟的丫鬟中,有沒有與你相熟的?”


    飛燕會意,“姨娘是想···”


    “既然與人相熟,趕明兒叫過來,我也見見是如何機靈的。”


    “是。”


    “千菊會?”


    傅清月從傅家回來,外麵一番走動的熱意還未散去,就從顧晏洲口中得到另一個消息,說驚不驚,說喜不喜,心裏總歸有些滋味。


    去年千菊會的事,仿佛還曆曆在目···


    “怎麽突然想起辦千菊會了?”


    這話問的奇怪,卻不怪她,京城一年四季,春有春選,夏有夏祭,秋有千菊會,冬有除夕宴,卻不是每年必辦的,大概顧慮著耗費不小的緣故,尤其是皇家舉辦的宴席,總得顧忌臉麵,這一顧忌,銀子就如同決堤的水一般,盡數流開了。


    因此,每年隻有除夕宴,宴歡有和,得聚同心,又得陛下恩典,每年一聚,其他的都是兩三年,或者更長時間才舉辦一次。


    顧晏洲靠著窗口,心思卻不似放在手裏的書上,扭過頭說道:“是陛下的意思,一來普慶,二來為西越王子蠻虎、公主蠻歡接風洗塵,也算是壓驚,以慰昨晚遇襲一事,為此,千菊會提前,由禮部和內廷司負責,五日之後。”


    “這麽急,能趕得上嗎?”


    “趕不上也得趕,陛下的意思如此,別說怠慢,怕是有的人往上湊去分憂呢。”顧晏洲說的似笑非笑,臉上神情說不清是嘲諷,還是別的什麽。


    有的人?


    傅清月坐在一旁,想想也是這個理。


    這時外麵有丫鬟進來,寒菊堂送來東西,傅清月一聽便起身去了外廳。


    回來後兩人閑聊一會兒,熄燈休息。


    陛下親自下旨舉辦千菊會的消息,還不到一天時間,傳得街知巷聞,果然如顧晏洲所言,底下的官員為討好奉承上麵,甚至陛下,格外賣力,布置緊趕慢趕,終於在第五天傍晚完成,抵得上去年肅王府一連二十天的準備了。


    千菊會的帖子,是早幾天就送到各府各家,紫紅色的藤蔓繁花,是宮裏獨有的標誌,地點就在那偌大的宮院之中,禦花園北角的一處空地,推了附近的宮牆攤開,挪出個大點的空地來,放置千菊台和座位,一概的成本時間都節省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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