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戰瞧見宋澤進來又走了,便追了出去。


    “你怎麽又把我一個人丟下了?”幾乎每次都是這樣,這個人到了看一眼,有幫助的就丟銀錢,沒幫助的就把他一個人丟下轉頭就走。


    他在青城一向被人說性子冷清,但是每每跟這個人走在一起,自己反而是逗留最久的那一個。


    宋澤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還以為你要留下呢。”


    “不用,明日再來。我現在受傷了,明日估計有一場大戰。”


    寒戰還能聽到屋內的哭嚎聲,喊罵聲,


    “我有什麽用,靈力在充沛也是使不出來的。再說,你已經吃了我的護魂丹,絕對沒事。”


    “我之前和你說的......”


    “對了,你禦劍帶我回去吧,把馬車留給溫大夫。對了,你把霜月的寒氣控製一下,太冷了,我受不了。”宋澤打斷道。


    “好。”寒戰笑容和煦。


    宋澤又想起了什麽,對小白說:“你去我的房間等我,天心門少門主的院子,知道吧?”


    “知道。可是......”哪有什麽人聽他說可是,早就沒影了。白衣上年抱著那根銀棍,恨恨地說:“別的離體魂靈見到我都聽話得不得了,怎麽輪到她就反過來了呢?”


    待到三人聚在宋澤的房間裏,兩兩相望,窗台上飄來幾片被風卷進來的花瓣,宋澤突然覺得有一絲尷尬。


    沒什麽話說,那就直接開始吧。╮(╯▽╰)╭


    宋澤對小白囑咐了一些必須要問的東西,其餘就直接交給小白自己發揮了,又將那顆紅石掏出戴在了寒戰的身上,這樣寒戰就可以看見小白了,也能夠更加貼切地觀察問詢的過程。


    一切準備就緒,宋澤拍了拍寒戰的肩膀:“戰兄,若夭下有任何異常,你得幫我守著。”


    宋澤掏出夭下,對小白說:“剩下的便靠你了。”


    小白用力地點點頭。


    “安然。出來。”


    夭下上的女子像上次一樣掀開蓋頭,嫋嫋婷婷地從夭下飛了出來,今日的她更顯美豔動人。


    她神情安靜,氣質端和,整個人沒有了半分戾氣,柔和得就如同一個待嫁的女子一般,卻又沒有那個年紀的張揚明媚,多了幾分曆練的沉靜。


    寒戰也是第一次這麽直接地見到這樣的安然,他心中一動,似乎在哪裏見過她。


    可是他一生中遇到的女子並不多,青城一向是男女分開教學修行的,若真有此人出現,他絕對會記住。


    安然向使者行了一禮。


    “你執念很深,是什麽?”


    “有人害我。”


    “是誰?”


    “琵琶精。”


    “琵琶不是你的東西嗎?由琵琶化形的精靈怎麽會害你?”


    “對啊,它是我最最寶貴的東西。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修好了它,我出嫁帶著它,高興的時候對它說,傷心的時候也對它說,可是為什麽要害我呢?”


    安然像一個搞不明白問題的孩子一樣又乖巧又可憐地問著,一邊問一邊回想。可是無論怎麽回想,她的記憶裏總是會出現那個夜晚,那個穿著鵝黃色的小姑娘,她說她叫琵琶,是琵琶曲養育出來的精靈。她甜甜的語調十分好聽,還會哼曲給她聽,像她的衣裳的顏色一樣讓人感覺在清冷的夜晚也是暖暖的。可是到了月圓的那天晚上,她沒有等到這篇鵝黃,等來了是能夠把她魂靈撕裂的琵琶曲,她拚了命的嘶叫著,可是即使她的喉嚨叫得出血了,也沒有人過來幫她,她隻能一遍又一遍地感受著琵琶聲的鞭撻,她似乎能感受到老人家常說的魂靈,因為那個東西正一片一片地從她的身體裏剝離出來,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血淋淋地感受著,她的手裏也模仿著撕裂一塊又一塊的錦布,不知過了多久,待到天蒙蒙亮了起來,好似一場噩夢才過去,她也終於可以暈過去了。


    宋澤和寒戰是能夠看到安然的所思所想,這樣的場景的確需要消化,一陣短暫的安靜過去之後,宋澤抬手示意小白繼續詢問。


    “你恨琵琶精?”


    “不。我不恨它。它也很可憐,它已經為我做了夠多的了。我不能恨它了。”


    “那你的執念是什麽?”


    “我丟了一個東西,我的秘密。我把我的秘密弄丟了,我要找回來。可是它,它不肯給我。”


    “是誰不肯給你?”


    “琵琶精。她拿走了我的秘密。”


    宋澤突然想起來寒戰那夜打斷她問的話,向小白暗示:納妾。


    “你的夫君可有納妾。”


    “有的,我便是他的妾。他對我很好,一直很寵愛我,自從有了我,他就再也沒有碰過那個女人了。”


    “哪個女人?你夫君的妻子?”


    “嗯。別人都說她是他的妻,那我是什麽?我是什麽?”剛剛回憶了死亡情境依舊平和的安然突然癲狂起來,她像那個夜晚一樣發瘋似的嘶叫起來。


    宋澤拿起早已準備好的琵琶彈奏《洗塵》,過了片刻安然才安靜下來,恢複了乖巧的模樣,嘀咕著:“我是妾,我是妾,他們都說我是妾。”


    “你夫君的妻子是誰?”


    “那個女人,嗬,祁憶雪!”說完這句話安然就懨懨的,提不起精神。


    宋澤驚訝地望向寒戰,寒戰也是一臉驚訝。


    原來,安然便是先生納的那門妾室!


    小白揮了揮手,安然聽話地飛進了夭下裏,蓋好蓋頭坐好。


    “公子,她的魂靈破碎,雖然已經修補了大半,但是也不能再問下去了。”小白又沮喪著說:“這麽破碎的魂靈,就是無妄之海她也渡不過去的。更別提進入冥殿了。”


    宋澤想到前段時間絹子在耳邊說起過先生是納妾過。她完全想象不出來先生居然也是多情的人,她突然想到祁憶雪和寒戰之間微妙的關係,一個可怕的猜想在她的腦海裏浮現。


    “戰兄,你為什麽叫寒夫人為祁夫人啊?”


    寒戰瞥了她一眼,很是無語的樣子,偏偏宋澤還不死心的繼續問:“你不會是安然的孩子吧?”


    這樣一切不是都可以說得通了嗎?


    “不是。我是寒家領養的。”寒戰冰冷的聲音打斷了宋澤的想象,他說完這句話就甩袖走了,免得宋澤繼續發問,到時候他也不能確定自己會不會說。


    宋澤看見他徑直走出院子,突然又停下,隔著這麽遠的距離就將一樣東西扔了過來,宋澤趕緊接住,正是那顆紅石!


    宋澤摸了摸鼻子,心想:他這是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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