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侵襲(下)


    這時候的胡一鳴震驚,害怕,不知所措,但他也無能為力,隻能看著鶴淩仙君麵色蒼白的躺在墨言的懷裏,趙飛飛和藥師都衝過來給他把脈,片刻後藥師說道:“哎!邪氣入體太多啊!”


    胡一鳴忙問道:“為何會這樣?不都驅散了嗎?”


    趙飛飛有些欲言又止,他看了一眼自己師傅,又看了看墨言和重熙子長老,看到大家點頭允許後,他才對狐狸說道:“咱們先回劍塚峰,回去了我跟你仔細說。”


    由於仙君病倒了,無人能開空間之門,禦劍又不方便,胡一鳴便又恢複了高大的形態馱著墨言和趙飛飛一起趕往劍塚峰。


    路上,胡一鳴一直不停追問鶴淩仙君的現狀,趙飛飛隻是說暫無無恙,但必須得盡快回劍塚峰,那有鶴淩一號,他有辦法讓仙君先醒過來。


    到了結界外圍,鶴淩一號看到墨言放的煙霧信號趕緊開了一個洞口放幾個人進來,還沒等狐狸落地,墨言就已經背著仙君先一步跳下去跑進了寢殿。鶴淩一號看到本體的傷勢也大為震驚,他雖然感受到了本體似乎是出了問題,但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胡一鳴衝著鶴淩一號喊道:“快!快救他!你可以救他是不是?”


    鶴淩一號使勁點點頭幫助墨言把本體在床榻上,又給他脫去外衣蓋好被子。隨後他把趙飛飛和墨言趕了出去,把胡一鳴留了下來,說:“我攥著本體右手運功,你把爪子按在左手上把功德之力傳輸進去,要穩定不要太快,一直到他醒過來。”


    “好!”胡一鳴說道。


    兩人同時發功,鶴淩一號的身體裏寄存著本體很多信息和要素,他可以無數次的把自己的身體和本體對換,甚至是以自己為引,導出殘存在本體體內的有害物質,這一次也不例外。


    他打算把所有的邪氣吸入自己的體內,但這個過程非常痛苦,不管是對本體而言,還是對他而言,幾乎就是洗髓般的疼痛,而胡一鳴的功德之力,可以減緩這種痛苦,甚至是淨化吸出來的邪氣。


    時間過得很慢,轉眼一個時辰就過去了,但鶴淩仙君並沒有醒來,可邪氣也基本都吸到了鶴淩一號的內體,從臉色上就可以看出,原本臉色蒼白的鶴淩仙君變得稍微有了點氣色,而鶴淩一號卻一下子倒了下去,直到這時,胡一鳴才知道這種治療是有代價的。


    他趕緊衝上去推了推“一號”的身體,希望能叫醒他,結果卻震驚的發現,一號在慢慢消失,而且很快,在消失最後一刻,“一號”微笑著說:“我是本體的分身,我死不了的,隻是我再活過來的時候此生的記憶就沒了,替我向秋秋道別,以後要和新的我搞好關係。”說完這些,鶴淩一號便消散在空氣中徹底消失了。


    胡一鳴的眼淚刷刷的留下來,卻哭不出聲音,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也太快了,他都來不及反應,正當他揉去眼睛裏的淚水時,發現地上有一條絲帶,胡一鳴回憶,這應該是“一號”胸前的一個蝴蝶結,上麵歪歪扭扭繡著一個大寫的“壹”字。


    “這是秋秋送給鶴淩一號的禮物,你收著吧,以後還給秋秋。”胡一鳴聽到這段話猛然轉過身去,發現鶴淩仙君已經醒了,正側臉看著自己,雖然臉色稍微有了些血色,卻還是顯得白得嚇人。


    但就算是這樣,已經讓他轉悲為喜了,至少這麽看鶴淩仙君不會有什麽問題了,他使勁抹著止也止不住的眼淚說:“你這個笨蛋!你到底在搞什麽?你差點兒死了好不好!”


    鶴淩仙君勉強伸出一直蒼白的手摸了摸狐狸的頭說:“我不會死的,我死了,誰教你練劍?”


    “現在還想著練劍?你先解釋解釋這到底怎麽回事兒!!”胡一鳴氣鼓鼓的教訓道。


    “嗬嗬,怎麽?飛飛沒有把事情原委都講給你嗎?”鶴淩仙君顯然就是明知故問,趙飛飛那樣子就是個“師傅不發話,絕對能把秘密帶進棺材的人。”


    “我兩邊都會聽,看看你們有沒有瞞著我什麽。”胡一鳴嚴肅的回答,說完他跳上大床把鶴淩仙君的手臂放回被子裏,又補充了一點:“但是你先休息,等你好一些了我再聽你解釋。”然後氣鼓鼓的跳下床跑了出去。


    在被鶴淩一號轟出來的時候,趙飛飛本來要聽牆角,被墨言連推帶踹的帶去了正殿裏喝茶。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到胡一鳴垂頭搭腦的走進來,狐狸一屁股坐在趙飛飛身邊時,本來還在喝茶的飛飛趕緊把茶杯放下,乖巧的坐正,不敢說也不敢做。


    墨言此時還不知道鶴淩一號的事情,所以還算輕鬆,隻是拍了拍飛飛肩膀。


    胡一鳴的眼睛在兩人身上遊來遊去,盯的兩個人不自在起來,墨言對趙飛飛說:“你先說吧。”


    趙飛飛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咱們門派弟子受到了襲擊這事兒你知道哈?”


    胡一鳴點點頭示意他一次性的說完。


    趙飛飛往墨言身邊挪了挪身子才繼續說道:“本來呢,驅邪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咱們門派靈力中下的弟子就可以做……可沒想到這次的邪祟非常狡猾,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反噬和傳染了很多弟子。


    我們試了很多辦法的結果你也看到了,那大幾百的傷員,有一半都是我們藥爐的弟子,我師父就急了,請了師祖幫忙。後來師祖在一本古籍中查到,可以用一種血符輔助師傅的丹陣來進行驅邪,還要有一名大功德的高僧助陣。


    我們一想,那我們都齊啊,要啥有啥,就開始準備,隻是那個最後符陣沒有我們想的那麽簡單。


    仔細閱讀古籍後我們才發現,符咒必須是靈力高強的人的鮮血兌朱砂才管用,本來是要我們幾個長老和大弟子一起來,但是試了一次發現根本不行,我們每個人的靈力和血都有不同,所以符陣很不穩定。


    所以……師祖就說他獨攬了這個……這個……”飛飛咽了咽口水,這個那個半天說不下去了。


    胡一鳴不解的問:“他自己把榨幹了都沒那麽多血去調配朱砂吧!”可話剛一出口他就發現一件被他忽略的事情連忙問:“不對呀,鶴淩仙君不是還帶走了三個分身嗎?他們……他們……不會是……”


    飛飛和墨言互望了一眼,咬咬牙點頭算是默認了這件事兒。


    胡一鳴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吼道:“分身不是人嘛?就……就讓他們這樣死了?”


    墨言連忙過來一把拉住了激動萬分的胡一鳴說道:“不不不,原則上來說分身是不會死的……隻是……”


    胡一鳴掙紮著從墨言的手裏掙脫出去,他從自己的儲物空間裏取出一條繡花絲帶扔給墨言吼道:“對!他們是不會死!但記憶都沒有了,這和死了有什麽區別?”


    墨言看清了上麵的繡花後,震驚的拿起那條絲帶顫抖著問:“鶴淩一號,他……也……走了?”


    胡一鳴雖然跟“一號”接觸不多,但他和秋秋已經非常要好,和秋秋相處的日子裏,他每天都會反反複複的和提到“一號”的好多糗事,他們如何搗亂,如何作妖,如何被鶴淩仙君懲罰,真不敢想象,秋秋如果知道“一號”的事情後會是什麽反應。


    胡一鳴無力的臥了下去,他現在什麽都不想說了,可他必須知道後續的事情,便問道:“這次的侵襲抓到主凶了嗎?”


    趙飛飛忙說道:“有線索了,師祖最後把殘留的邪氣聚集起來,在消散的同時濃縮吸入自己的體內,就會在他身體裏留下信息,我想現在他已經知道是誰在侵襲我們了。”


    胡一鳴聽到此又氣得跳腳:“什麽???最後邪氣入體是他自己自找的嗎?”


    趙飛飛趕緊安慰道:“這事兒本來就是萬無一失的,隻是……沒想到會結果這樣,星玄子演算的時候說是成功率在7成……所以我們才……”趙飛飛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胡一鳴跳起來,把氣得把趙飛飛趕了出去,本來也想把墨言趕出去,但想起一件事兒又叫叫住了他:“把花盆給我!”


    墨言愣了兩愣才反應過來,從他的儲物戒指裏取出那個花盆交給胡一鳴,轉身就躲回了屋頂上,現在這個節骨眼最好還是不要招惹狐狸為妙。


    胡一鳴馱著花盆氣衝衝的回到鶴淩仙君的寢殿,一腳踹開了大門,居然看到鶴淩仙君正半倚在床頭上看書。


    “要死啊?!”胡一鳴衝上去喊道。


    “怎麽?你們聊完了?”看著怒氣衝衝的狐狸覺得好笑,變笑了起來。雖然臉色不好,但好看的人就算是病容的笑都那麽好看,胡一鳴看得一愣,轉臉便紅透了耳朵。


    “別打岔!你現在的身體還看書?嫌棄自己活得太長嗎?”胡一鳴把花盆放在床頭的小桌上,又把被子給鶴淩仙君拉了拉,然後把他手裏的書搶走扔在了地上了。


    鶴淩仙君覺得好笑,感覺狐狸還從來沒有如此關心過自己,很是開心,便幹脆乖巧的側著身子躺下來看著狐狸。


    胡一鳴把花盆往鶴淩身前推了推說:“你這樣看著我幹嘛?先把把秋秋放出來。”


    “為什麽?”鶴淩仙君問。


    “我覺得他有權知道鶴淩一號的事情。”胡一鳴嚴肅的說。


    “可……我現在沒辦法施展這麽強的法術了。”鶴淩仙君苦笑了一下,伸手做了個翻手掌的動作,胡一鳴記得,上次放葉修顏出來就是這個動作。


    胡一鳴無奈的耷拉下大耳朵:“算了,等你好了再說吧。”


    鶴淩仙君用手指撫摸了一下那個“石頭秋秋”自言自語道:“那秋秋會很可憐的。”


    “隻有秋秋可憐?這個花盆裏其他人就不可憐嗎?”有時候胡一鳴真不明白,鶴淩仙君到底對自己人好還是不好。


    等他轉臉再去看鶴淩時,發現他已經快睡著了,好看的鳳眼半睜半閉,手還垂在被子外麵,他剛要說把他的手放回被子裏,那隻手又抬起來摸了摸狐狸臉說:“絨兒,你來……陪陪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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