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不好,大街上更加冷清,像昨天晨起能看見的攤販,都沒有出攤。


    廣場上也缺少了陀螺和老爺爺和鞭。


    方穩奔跑中想,昨天那個碰瓷的禿子,今天估計也不會出現了,要麽睡在監獄,要麽中風,或者歸西等。


    跑出了三公裏,方穩發現自己的體力確實提高了不少,呼吸稍微急促一點外,身體還勁頭十足。


    由於陰雲密布,籠罩著整個城市,該天亮的時分,一切都隻是辨別出個輪廓,陰沉陰沉的。


    沒多久,大雨突然砸了下來,磅礴傾盆。


    瞬間,城市如同置於煙霧。


    “羊叔,這樣跑,很危險的啊!”


    方穩大聲對跑在身邊的羊叔喊。


    他如果不大點聲,雨滴聲就把他蓋住。


    羊叔全身羊絨耷拉,雨水嘩啦啦的順著流下,它還是那樣淡定,踏著四濺的水花,說:“有什麽危險的,你該不會是怕被大雨淹死?”


    “扯!”


    方穩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可作用不太大,雨水往他眼上潑個不停,根本擦不及。


    “羊叔,我說的不是這個,是視線,現在看什麽都看不清楚,再加上天還不亮,過馬路,不危險嗎?”


    不僅方穩臉上的雨水擦不及,那些穿梭在馬路上的汽車,雨刮器同樣也刮不及擋風玻璃上的雨。


    許多車都打著雙閃緩慢行駛,但不是所有開車的都是好司機,總會有二把刀不按套路駕駛。


    “你看!”


    方穩往一處指去,不遠處就發生了一起事故,一輛suv上了樹上,至於怎麽上的樹,方穩顧不上去吃瓜。


    “羊叔,看到沒有,多危險,視線不好,會不會也有二把刀的司機,開車往咱們身上撞?”


    方穩的擔憂,在羊叔看來,都不是個事,它哈哈笑,說:


    “侄兒,二把刀上路,就是沒有雨,他也能上樹,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就專心致誌跑你的步吧,我不是讓你銘記一個真理了嗎,信羊叔,不會輸。”


    也是,羊叔說它會奇門遁甲,禍該不該來,它能預測,既然如此,方穩也就不擔憂安全問題了。


    方穩回頭再看了一眼那輛上樹的suv,默默為司機祈禱,然後轉回了頭。


    而樹上那輛suv的司機,現在正與副駕駛上的人吵:


    “怎麽辦,你說怎麽辦吧你!都怪你說要拐彎,拐吧,這下好了,飛上樹了,門卡住還打不開了,我們就等著被抓吧!”


    副駕駛的人,穿著黑色連帽衫,帽子蓋著頭,小眼,臉胖厚嘴唇,他看一眼司機,說:“我說車我開,你不讓,我說慢點開,你開快,我說拐,你為什麽拐?”


    好強大的推辭,司機一時啞口無言,他繞開話題,“沒辦法,破窗吧,別等著抓走住監獄,要知道,咱們可是剛出來沒多久的,真要回了去,臉可就丟大發了。”


    “說的對,那誰來破窗?”副駕駛問。


    司機說:“猜拳決定!”


    於是二人石頭……剪刀……布!


    副駕駛輸了,他出的剪刀,他問:“徐十郎,你為什麽每次都出石頭!”


    司機徐十郎還納悶,“黑鋒,那你為什麽每次都出剪刀?”


    黑鋒咬牙點點頭,從挎包裏找出錘子,對徐十郎說:“好,你等著,下次我一定出布,不信我黑鋒贏不了你!”


    “劈裏啪!”


    黑鋒一貫的出手快,前擋風碎成了渣。


    二人從車上跳了下來。


    樹下已經有好心人撐著傘等他們。


    “快進來傘底下避避雨。”好心人向二人招招手。


    徐十郎與黑鋒互換眼神,來了傘底下。


    好心人說:“我已經給事故科打了電話,不用多久他們就會過來了,你們不用擔心,我有個疑問,你們為什麽要破窗出來呢?人為破壞,保險公司可不賠償的啊。”


    黑鋒說:“你傻呀,沒看兩個門被卡住打不開?”


    好心人抬頭看看suv,說:“的確,正副駕駛的門都被卡了住,可你們為什麽不打開後排座位的門呢?”


    徐十郎和黑鋒眼神互換,好心人說的有道理。


    “為什麽不打開?”好心人問徐十郎。


    徐十郎看向別處,當沒聽見。


    “為什麽不打開?”好心人又問黑鋒。


    黑鋒一拳把好心人門牙打掉,奪過來他手中的傘,推他地上,對他說:“哪兒特麽的那麽多為什麽,老子們願意,有意見?”


    “沒有……哎呦我的牙……”


    好心人真心不懂問為什麽還會挨打。


    “別管他了,傘給我,我們快撤!”


    徐十郎提醒一句,拿著傘,就跑了。


    黑鋒緊跟著離去。


    好心人看著手裏捧著的牙,陷入沉思,“他們為什麽打我?”


    不知跑了多久,徐十郎和黑鋒都有些累,拐進一條胡同,找個隱蔽角落,撐起傘,臨時休息起來。


    “特麽的,這場雨還下個有完沒完了,老徐,咱們就不能找個能住的地方躲雨?”


    黑鋒渾身濕透,惱火極了。


    徐十郎歎口氣,“世態炎涼,人情冷暖,親戚朋友都狗眼看人低,我早已獨自流浪,住,今天恐怕隻有街頭了。”


    黑鋒一瞪眼,“啥?老徐,你讓我跟你混,連住都是問題,那我還跟你混個球啊,拜拜算了。”


    在監獄裏頭的時候,徐十郎就常跟黑鋒吹,兩人出獄時間相同,黑鋒就打算跟徐十郎混。


    出來沒多久,兩個人就生活困難了,因結識二手車市場的黑商,黑商說隻要有車,不管合法非法,都可以倒賣到外地,所以動起了賊心,偷了幾票。


    這回他倆偷了一輛suv,沒想到路上下大雨,雨刮器不好使,九十邁的速度下拐個彎,竟上了樹,連徐十郎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情況。


    “黑鋒,別著急,有個人,我想我可以找她。”


    “誰?真的嗎?快去快去!”


    黑鋒凍得直哆嗦。


    “我的外甥女兒。”


    徐十郎先跟她打過去電話,可電話嘟了半天,沒人接。


    黑鋒直跺腳,“老徐,你個騙子。”


    徐十郎正心灰意冷,他外甥女卻把電話返回來了。


    “喂,你找誰?”電話那頭問。


    徐十郎笑著說:“那個……戴培吧……是我啊……我是你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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