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狼吞虎咽之後,老乞丐向陳奕訴說起了他的故事,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滄桑,就如同他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一樣,陳奕甚至都不敢想象眼前這個老乞丐還有這麽一段故事。


    老乞丐名叫楊關,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地地道道的楚人,他的父親是一個小商販,他長大之後也是子承父業開啟了小商販的生活,但是他心中的那股傲氣並不想安安穩穩的當一個小商販。


    那個時候有一個比較大的潮流,那就是去邊境上做生意,可以去楚齊的邊境也可以去楚越的邊境,那一段時間楚齊的關係比較緊張,再三權衡之後,楊關還是選擇來到了楚越邊境,在這裏做起了布匹生意。


    剛來到這裏的那段時間,他過的很是艱難,但是沒過多久就因為良好的信譽發展了起來,那個時候的他稱不上什麽富甲一方,隻是夠個溫飽,比一般百姓有錢罷了。


    在一次去南越經商的過程中,他和一個南越女子相識了,兩個人也很快陷入了愛河,因為當時的楚人對南越人是比較鄙夷的,為了幸福的生活,他索性將家業都轉移到了南越,轉移到了這衛安城之中。


    一開始的時候,夫妻二人非常的恩愛和睦,因為有了妻子這個南越人的幫助,楊關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後來,引起了當地官府的高度重視,惹得他們眼紅了起來。


    為了從楊關的手中分一杯羹,他們開始暗示楊關上繳一些費用,說白了也就是保護費,作為一個不想惹事的商人,前麵楊關也都照給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官府的胃口也越來越大,但好在都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他也沒有多說什麽。


    所有事情的導火索是因為另一件事,那一天楊關因為行程中出了一點意外,所以突然間回到了家,回到中就看到了令他心碎的一幕,他的妻子和衛安城之前的城守在他的府裏苟合。


    後來他才知道,他們兩人偷情已經有了很長時間了,整個府裏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但是沒有一個人將這件事情告訴他,全府隻有他一個人蒙在鼓裏,被人們在背後笑話。


    他從沒有想過,和自己如此恩愛的妻子會在自己離開之後背著自己做出那樣的事情,而且還買通了府裏的所有的人,就好像自己才是一個外人一般,那城守進自己的府邸就像是回家一樣。


    這件事情讓他這個老實人徹底的爆發了,他拒絕再向官府上繳保護費,後來這件事情鬧大了,城守覺得自己臉上也掛不住,便開始了對楊關的報複,時不時就會有地痞流氓到他的店鋪和府邸去鬧事,他不堪其擾,明知自己一個商人鬥不過當官的,便打算離開這座城市。


    但這個時候,發生了更令他心寒的事情,他的妻子在他出門的時候,帶著家裏所有的錢財和一個南越廚子私奔了,他瞬間成了一個窮光蛋,後來他也認命了,宅子也被官府給強行收走了,最終淪為一個沿街乞討的乞丐。


    他也想過離開這座城市,但是他身無分文,又能到哪裏去呢?離開了這裏,或許都沒有地方可以讓自己乞討,最終他還是留在了這座城市了,他的故事也成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楊關還說,在這落寞的這些年中,他最開心的時候就是楚軍打進來之後將那城守處斬的時候,那時候他相當的開心,他覺得死而無憾了。


    聽完了楊關的故事,在場的幾人都是麵露出了同情的神色,陳奕更是一臉的悲愴,不為別的,眼前這位老哥的經曆實在是太過於震撼了,隻怕是小說都不敢這麽寫。


    他的妻子和城守私通這一點他還可以理解,畢竟楊關隻是一個小小的商人,怎麽去和一個城守比?但是和一個廚子私奔的故事他是沒有想到的。


    按照楊關的說法的話,他隻要一出遠門,城守就會來他家裏,看那廚子的樣子也和他妻子私通很久了,那也就是說,在楊關出近門甚至他還在家的時候,廚子和他妻子就已經勾搭在了一起,在他出遠門的時候,則是城守過來,嘖嘖嘖,這兩人的時間分配的倒是合理。


    最厲害的地方在於,他們不當的關係保持了那麽長的時間居然都沒有被發現,要不是出了點意外,可能楊關這一輩子都不會知情,這女的實在是厲害,堪稱女版時間管理者,厲害厲害,屬實厲害!


    “這個...老先生,這些事情都過去了,咱們也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來大家一起喝一杯,那個惡人現在不也是得到了懲罰了麽?”陳奕打破了尷尬了僵局,招呼著大家舉起杯,共飲了一杯。


    “老先生,我想問一下你,就是,這衛安城裏的乞丐多麽?乞丐裏麵是楚人多還是南越人多呀?”陳奕接著問道。


    楊關確實值得同情,但他找楊關的目的又不是為了聽他講故事,他還是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麽的,搞清楚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之後再同情他也不遲。


    “這衛安城的乞丐還是很多的,但你要問是南越人多還是楚人多的話,這個我倒是不清楚,我隻知道我身邊的乞丐基本上都是楚人。”楊關歎了一口氣,“他們都和我一樣,曾經都是商人或者手藝人,哪個行業的幾乎都有。”


    “在那些年的時候,南越的官府見我們楚人的生意做大了,便想分一杯羹,後來愈要愈多,有些人忍氣吞聲,受著壓迫,過著勉強溫飽的生活,有些人不願意被剝削,就受到了南越人的打擊,許多人都破產了,在他們破產之後,南越人就會找到那些人之前的競爭對手,讓那些競爭對手來負責這些產業,隻要按時的給南越人交錢就行。”


    說起這個,楊關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種無奈的神色,對於這樣的情況,他們每個人都不想看到,但是這是在南越的土地上,他們活在別人的管製下,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一旁聽到這話的陳奕眼神卻亮了起來,他似乎發現了一條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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