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易被送去貶凡閣,需要經過魂飛魄散的苦。


    一路上,眾仙官們歡呼雀躍,有的甚至放聲高歌,不知道的還以為什麽十惡不赦的人接受懲治一般。


    平日裏對她有多麽忌憚,在她落難的時候就會叫的多麽歡快。


    司命陪在花易的身邊,看著她坦然地向前走,忍不住問道:“你後悔嗎?”


    “挺後悔的。”花易歎氣,“我不知道為何屠夫被勸說了,連環殺人犯沒被勸說。而且翠花丈夫為何還會有要殺翠花的想法。”


    司命解釋說,屠夫的隻是小錯,改起來容易一些。而殺人是大錯,如果他本性不壞是不會連環殺人的。翠花丈夫不顧及舊情想要休妻,也是他會在解決問題時候會用極端的手法。


    “你太天真,以為都可以勸說,才會造成這樣的悲劇。”司命歎著氣。


    花易本以為這次回來能夠跟司命炫耀一番,看來還是沒能逃脫掉命運。


    她站在貶凡閣,感覺到風不斷從下麵湧上來,而自己的靈魄也好像被撕裂一般。麵前有兩個口,一個是直接貶為仙人,另一個則是魂飛魄散永世不得投胎。


    花易歎了口氣,看著司命淡淡道:“司命,你信命嗎?”


    司命愣了一下,隨後點頭道:“我就是寫命的,所以我信。”


    “那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花易誠懇地看著司命,司命點頭後,她繼續道,“幫我把靈識封印在斬靈之中,我不想再從哪一天靈識被人利用了去。”


    司命似乎有些悲傷,最後答應下來。


    花易嘴角扯出一絲溫柔的笑,凡間的戰神廟幾乎都被毀滅。凡人們得知她的失誤後,早就不再供奉她。如今的她就像是瘟神一般,誰提起來都感覺晦氣。


    她沒有再說什麽,直接跳下了井口。


    深不見底,讓花易感覺到有一絲絲害怕。


    周身的靈魄瞬間被撕裂開來,疼痛讓花易幾乎要昏厥。她眼前浮現出蘇羨雲的微笑,唯一遺憾的就是沒有跟師尊告別,而且以後可能再也遇不到。


    花易閉上眼睛,漸漸失去意識。


    仙官們看到花易已經魂飛魄散,也就失去了興趣,紛紛離去,還有的討論明日的任務如何完成。


    花易的消失,對於他們來說微不足道,就像是花開花落一般。


    司命手裏握著一抹靈魄,那靈魄在他手裏悲傷地晃動,好像花易眼角遲遲未能滴下的眼淚。


    他歎氣,眼前浮現出繞芳殿的情景。


    蘇羨雲拉著司命的胳膊,一字一句地問道:“花易是不是為了救我,才違背了天宮的規定?”


    司命歎氣:“也可以這樣說吧。”


    “那會是什麽懲罰?”蘇羨雲的聲音有些顫抖,看上去那麽無助。


    司命於心不忍,歎氣道:“魂飛魄散吧。”


    蘇羨雲的臉色蒼白起來,緩了一會兒,才緩緩地問道:“有沒有辦法留下花易的一抹靈魄?”


    司命皺皺眉,半晌才說道:“有。”


    留下花易一抹靈魄的方法很容易,隻需要利用與她法術相似人的一抹靈魄即可,但是將自己靈魄代替了花易的靈魄,將會永生永世不得飛升。


    每次即將要飛升之時,就會渾身劇烈疼痛,所有的法術都消失,退回到凡人一般,需要重新修煉。


    過程非常痛苦,許多人根本忍受不得。


    蘇羨雲聽到這些,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很坦然道:“那就這樣來吧。”


    “很痛苦。”司命說著,還不忘再確定一下。


    蘇羨雲點點頭,很認真道:“我可以。”


    司命沒有辦法,隻得將蘇羨雲的一抹靈魄取出來。過程非常痛苦,就像是千萬隻劍穿在他身上一般,疼的根本站不住。


    蘇羨雲沒有吭一聲,隻是咬著牙堅持扶著桌子。


    取出靈魄後,司命還是有些不放心,看著蘇羨雲即將要飛升的身體道:“過幾天,你的身體需要飛升,你要經曆痛苦的法術消失,你能堅持住嗎?”


    “沒關係。”蘇羨雲摸摸胸口,“我陪著她。”


    司命歎了一口氣,早就知道蘇羨雲會經曆情劫,沒想到竟然是這樣慘烈。他生平第一次因為自己知道眾人的命運而感覺到難過。


    如今花易的靈魄在自己手裏,隻要寄托在蓮花之中即可。


    花易原本就是一朵天地間一朵吸收了靈氣的黑色蓮花生成,如今要想重生,隻需要再去找一朵黑色蓮花即可。


    隻是,靈識被完全封印,花易的力量比起戰神力量少一半,很難想起之前經曆過的事情。


    “她一輩子記不起你也沒關係嗎,蘇羨雲?”司命這樣說著,看向手中的靈魄。


    幾天後,蘇羨雲飛升失敗,靈力完全消失,之後從仙界完全消失,誰也不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


    幾千年後,等到他再次回到仙界拜入繞芳殿的時候,八大仙門已經物是人非,幾乎沒有人認識蘇羨雲。


    他重新進行修煉,盡管天賦異稟,並且很快成為天尊,但是遲遲不肯飛升,也遲遲不肯收第七個仙徒,也不再對任何人笑。


    很多人不了解他這些奇怪的表現,隻是外麵的猜測此起彼伏。


    花易之前在繞芳殿作為大師姐受了不少苦,他一直等待著花易的歸來,這次要她成為小師妹,所有的仙徒都要疼她愛她嗬護她。


    而他之前也答應過花易,不會對其他人笑。


    他一直遵守著兩個人的約定,希望再次遇到花易的時候,能夠以最好的師尊模樣麵對她。


    花易也不負眾望地在黑色蓮花中孕育出原來一樣的身體,沒有了戰神靈識的她更加調皮,也因為靈力繼承自戰神,三百年後進行了飛升,成為天宮武官。


    隻是因為在貶凡閣中的記憶太過深刻,以至於花易非常恐高,幾乎不會禦劍。


    司命再次見到她的時候,第一想法是跑,第二想法是她應該不認識自己,於是又轉過頭來熱情打招呼。


    花易依舊像是戰神時期一般笑眯眯地回禮,隨後一臉疑惑地問道:“為什麽一路上,好多仙官看到我都是一臉像是見了鬼的模樣?”


    當然見鬼了,你和原來也太像了。


    司命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而是笑眯眯地摸摸花易的腦袋:“你長得太好看了。”


    花易當時就開心起來,去拜見仙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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