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羨雲瞪著花易,手緊緊握著她的手腕。昨晚被劃破的手指因為被捏的狠,又有血滲出來。


    花易知道敷衍糊弄不過去,咬著嘴唇不說話。


    蘇羨雲搖晃了一下花易的手腕,怒道:“你是用了什麽邪術嗎?”他明白這種轉移疼痛的辦法,仙界並不存在。


    花易還是不肯說,蘇羨雲鬆開花易,手掌按在她的後背,通過靈力去試探她的內丹。


    她有些慌張,要推開蘇羨雲,被一張定身符定在原地。


    蘇羨雲的靈力在花易的內丹周圍環繞,眉頭越擰越緊。花易眼睛盡量不去看蘇羨雲,心虛的大氣不敢喘。


    “原來是靈魄。”蘇羨雲解開花易的定身咒,眼神中帶著失望地盯著她。


    花易想要去拉蘇羨雲的手,卻被猛然甩開。她看著蘇羨雲眼中的失望轉變為厭惡,不知為何心劇烈的痛起來。


    蘇羨雲轉身要走,花易快步攔過去道:“師尊,我不想看你為了我痛苦!”


    “你現在已經開始修煉邪術了嗎?”蘇羨雲不敢相信地問道,這種將靈魄與內丹融合的方式,相當邪門,修煉者可能會墮入魔道。


    花易愣了一下,張了張嘴還是沒有把南念一說出來。


    她不想連累南念一,按照蘇羨雲的性子肯定會把他打得魂飛魄散。


    蘇羨雲冷笑一下:“收你為徒是我最大的錯誤!”說完,他一甩袖子離去,隻留下花易一人站在原地發呆。


    他的話像是一把刀,將花易的心一點點拋開。劇烈的疼痛再次來襲,花易捂著胸口蹲下,身體的疼痛比不上此刻心的難受。


    原來他竟然後悔收徒。


    花易疼著疼著,眼淚就落下來,隨後猛然摔倒在地,失去意識。


    夢中的她一身傷痕地躺在天宮,四周一片狼藉。她能感受到生命在流逝,卻一點也不害怕。


    蘇羨雲悲傷地蹲在花易身旁,流著眼淚問她值不值得。


    值不值得什麽?隻要選擇了,就是值得。


    花易猛然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頭頂上熟悉的床幔,看來是回到自己的房間了。


    房間裏一片漆黑,隻能勉強看到一個人影站在窗口的位置歎氣。她眯起眼睛,認出是夏喬後,心中一絲失望劃過。


    “你醒了?”夏喬轉過頭來,嘴角掛著一絲笑,眼神卻是擔心。


    花易點點頭,有些納悶道:“我怎麽會在這裏?”


    夏喬似乎有些猶豫,半晌道:“我看到師尊氣衝衝地從藏書閣出來,猜測你應該又惹了什麽麻煩,於是想去看看你的情況,卻不曾想就見到你臉色蒼白的暈倒了。”


    可能是太痛了。


    花易摸摸胸口,還是有些隱隱作痛。


    夏喬來到花易床邊:“師尊好像很生氣,我去通知師尊。他在房間裏不讓我進去,隻是冷冷地讓我把你送回房間。”


    花易低下頭,能夠想到那時候蘇羨雲也被折磨的痛苦萬分。


    為何不飛升,要讓自己這麽痛苦?


    隻是為了看自己飛升回天宮嗎?


    花易咬咬牙,從床上下去,隨便整理了一下衣衫,不顧夏喬的阻攔直接去見蘇羨雲。


    蘇羨雲的房間大門緊閉,花易想也沒想直接推開。身後的夏喬見狀,慌忙停住自己的腳步。師尊不會懲罰花易,不代表不會把氣撒在自己身上。


    花易的突然闖入,嚇了蘇羨雲一大跳。


    他披上外套,頭發還未來得及梳,就這樣斜斜靠在床邊。如瀑的黑發垂下來,遮住了他蒼白虛弱的臉。


    花易有些心疼,走到他麵前行禮道:“師尊。”


    “既然知道我是你師尊,為何還會不敲門闖入?”蘇羨雲似乎很疲倦,眼皮都不抬一下。


    花易這兩天被疼痛折磨的也瘦了不少,不能想象他疼了這麽多天是如何熬過來。她深吸一口氣,終於開口道:“師尊,你為何不選擇飛升來個痛快的?”


    “什麽意思?”蘇羨雲睜開眼睛,有些猶豫地問道。


    花易一字一句道:“什麽意思你還不清楚嗎?你早就該飛升了,但是你想看我回去天宮才走,是不是?”


    蘇羨雲站起身,緩緩走到花易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這句話誰告訴你的?”


    “我猜的。”花易嘴硬。


    蘇羨雲嘴角勾起一絲笑:“使用這個法術的人告訴你的吧?”


    花易矢口否認:“你猜錯了!”


    “你每次說謊都是這樣的表情。”蘇羨雲伸出手來摸摸花易的腦袋,“理不直氣卻壯的很。”他的眼神中帶著淡淡的寵溺,剛才的氣煙消雲散。


    英俊的麵龐鍍了一層淺淺月光,蒼白而又立體的五官,帶著一絲病態美。


    花易明白為何世間會有美人計,這誰頂得住啊!


    還在胡思亂想,蘇羨雲靠過來就要吻花易。


    花易剛想閉上眼睛,就感覺到他的唇上竟然帶著絲絲靈力。她推開蘇羨雲,皺起眉頭道:“師尊,你也想用我的方式把靈魄撕扯回去嗎?”


    蘇羨雲遺憾:“被你看出來了。”


    “你這樣我以後跟你接吻都會有陰影!”花易瞪著眼睛。


    蘇羨雲抗議:“我早就對你有陰影了!”


    花易犯了個白眼,隨後收起不正經,認真道:“師尊,你飛升好嗎?就痛一下,幾百年後我們還能再見。”


    “我不放心。”蘇羨雲摸摸花易的臉,不再是那副強硬的態度,“最後一枚碎片還未找回來,我走了誰保護你?”


    花易心中有些難過,自己一直在給他添麻煩,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一切都沒有改變。蘇羨雲永遠會用自己的方式來保護花易,隻是花易卻無法分擔。


    “好吧,我跟你一起受著,挺好。”花易說著,突然釋懷的笑了。


    幸好種下靈魄,兩個人的疼痛可以分擔。


    蘇羨雲皺皺眉:“你真的不想把靈魄還給我?”


    “為什麽還?”花易昂起頭,拍拍自己的胸口,“你飛升後,我在天宮把你的靈魄分離出來,然後做壞事。”


    蘇羨雲嘴角抽搐一下,最後搖搖頭,似乎認輸一般:“你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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