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說完之後,有些歎息:“魏恒在第一世的時候做的錯事太多,貶凡之後又執念不改,才會造成如今的局麵。”


    花易感歎道:“其實我們的經曆也算差不多吧。”


    “所以這就是為何他會接近你。”司命總結,“他在你身上看到了當初的自己,所以才想著拉攏。”


    花易把身體靠在椅背上,無奈道:“我還以為他是看上我了,一個勁兒拉我入夥。”


    司命敲了花易的腦袋一下:“你和蘇羨雲互生情愫,就別老想著這個喜歡你,那個喜歡你了,要不然對不起蘇羨雲對你做的那些事。”


    蘇羨雲的一魄換回了自己的重生,也放棄了自己飛升的機會。在漫長的等待歲月裏,又是怎麽樣熬過來。


    “我不滿意你對於戰神的話。”


    蘇羨雲初見時說的話在花易耳邊回蕩,當時聽來隻不過是一個仙徒對於仙官的崇拜,現在卻五味雜陳。


    司命瞥了一眼花易:“你現在居然會想心事了,看來女大不中留啊!”


    “我是想不到一個人執念這麽深。”花易翻了個白眼,天宮現在不考慮師徒戀愛的問題了?


    司命笑笑:“其實你的執念也很深,不輸於魏恒。而魏恒選擇你,大約也是你的執念與他相似,所以我才告訴仙帝,唯一能夠阻止魏恒作亂的,也就隻有你。”


    難怪仙帝突然讓自己官複原職。


    花易咬咬牙,看到仙帝那笑容,就恨不得和他打一架。


    “仙帝預謀很久啊!”花易憤怒道。


    司命拍著花易肩膀安慰道:“至少他許諾給你一個好的未來,難道不夠讓你心甘情願入網嗎?”


    花易低頭想了想,最後很不甘心地回道:“為了師尊,我就暫時入網吧。”


    司命苦笑一下,腦海中浮現出命運簿的其中一頁,關於蘇羨雲命運的記載。他暫時讓花易坐一會兒夢吧,也許真到了那一天,他們兩個又要打架。


    “真可惜,我是文官,要不然我肯定打得過你。”司命沒頭沒腦地說出這麽一句。


    花易翻了個白眼:“我可是戰神,打過我那是下輩子的事情吧。”


    說完,兩個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二人聊了許久,花易決定回去。


    她來到南天門,溫玄站在那裏等候。看到花易,笑眯眯地擺擺手。花易心裏一暖,跟著也揮揮手,快步跑了過去。


    “我就受寵若驚了,你是在等我嗎?”花易眨巴著眼睛,感動地問道。


    溫玄有些不好意思道:“是。”


    花易抱了抱溫玄:“在天宮和我最好的,除了司命就是你。”


    “你跟司命和好了?”溫玄表示震驚。花易飛升上來之後,和司命好像互相看不順眼一般,兩個人時不時會嗆對方。


    花易拍拍胸脯:“當然。”


    溫玄這才放心下來:“我還在想,如果你真再打了司命,肯定會從南天門這裏跑,我就為你打掩護。”


    花易嘴角抽搐一下,自己難道在好友心中就這麽不堪?


    守門天兵還是躲在柱子後麵,好像花易會一不高興就推了這門一般。花易也懶得理他,走到大門口,又似乎想起什麽一般,盯著溫玄道:“追月還有多久飛升?”


    溫玄愣了一下,掰著手指頭算了算,認真地回答:“一百零三年。”


    花易點點頭,看著腳下雲層遮蔽的仙界,淡淡道:“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喝喜酒。”說完,一個縱深躍了下去。


    溫玄還未反應過來,花易已經消失在眼前。她的臉瞬間紅起來,嘴角也綻放出甜甜的笑。


    花易落地後,對於麵前的環境一片陌生,高高聳立的樹木以及到處亂飛的鳥。想來飛升三百年,原本飛升的地方應該會改變不少,因此她成功迷路。


    她喚出夙念,命令它向繞芳殿飛去。


    夙念歪著腦袋,一臉疑惑的樣子,似乎也找不到路。


    花易這才想到,夙念是自己的坐騎,如果她不知道方向在何處,坐騎也會迷失方向。


    “你能大體估算出來嗎?”花易眼睛閃亮亮地問夙念。夙念歪著腦袋叫了兩聲,大概是真的找不到方向。


    花易皺眉思索一會兒,無意間瞥到左手腕的青色手鏈,立刻呼喚蘇羨雲。


    不一會兒青色身影就落在她的麵前,蘭花的香氣隱隱約約飄蕩而來。


    蘇羨雲比起之前又瘦了不少,臉色卻沒有之前那麽憔悴。大約是花易恢複仙人身份後,給予他不少力量。


    “如何?”蘇羨雲冷冷地問道。


    花易笑眯眯道:“官複原職。”


    蘇羨雲勾起嘴角,似乎帶著一絲得意,半晌道:“我的徒兒就是厲害。”


    “可不是嘛!”花易拍拍胸脯。


    蘇羨雲緊接著又問道:“你喚我來,可是想我?”


    花易細細算了一下,天宮待了大約兩個時辰,地上也過了兩個月時間。她很認真地點點頭,隨後道:“師尊,你帶我回去繞芳殿吧。”


    蘇羨雲目光灼灼盯著花易,拆穿道:“你是迷路了吧?”


    花易尷尬地笑起來,扯著蘇羨雲來夙念背上,讓他操縱夙念。二人的靈魄因為契約締結在一起,夙念感受到方向,振翅高飛。


    蘇羨雲轉過頭來盯著花易的眼睛,神情中似乎帶著不舍。


    花易則是認真地勸說他快些飛升:“我現在是仙人,能夠忍受住你的痛苦,而且我也重返天宮,你也應該不用擔心了。”


    “斬靈還未歸位。”蘇羨雲總是能找到無數的理由拖延飛升。


    花易皺起眉頭:“你下輩子成了我的徒弟,我一定找你好好算賬。”


    “那你還是別找到我了。”蘇羨雲說著轉過頭去,不知道為何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悲傷。


    花易那時候隻以為蘇羨雲是賭氣,直到後來才明白,那是蘇羨雲向自己告別。


    如果可以選擇,花易寧願自己不曾飛升過,或者不去再遇到蘇羨雲。司命手中的命運簿可以更改,隻是代價太大。


    夙念帶著二人緩緩飛著,風吹過兩個人的麵頰。


    蘇羨雲想要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再多一些,還有一會兒他的幻境就能織好。她會永遠忘記自己,而自己將會永遠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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