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炮手準備!!!”


    看到清軍再次組織起陣容向自己本部衝來,薛仲身旁的千戶立馬揮起了手中半米長的紅旗,在炮營左側陣地的副千戶直接指揮起了操炮手,而右側的炮營卻沒有行動,因為右側炮營炮擊的方向已經被中軍的五千海南衛士兵給遮擋住了。


    “裝藥!放!!!”


    “砰砰砰砰!!!!”


    隨著左側炮營陣地副千戶揮下發射旗,左側的四十幾門火炮立刻瞄準了奔馳而來的阿濟格部,四十幾發炮彈在炮響之後迅速發射出去。


    “主子小心!!!”


    “啊啊!!!!”


    隨著炮聲響起,一馬當先跑在前方的阿濟格,頓時就被一枚炮彈瞄準,幸好身旁的奴才從馬上躍起將阿濟格撲倒在地,躲過了炮聲響起後飛射而來的數十顆炮彈,不過阿濟格身後的騎士就慘了,在四十多顆炮彈的威力下,阿濟格的五千多騎立馬被犁出了數十條血渠,而把阿濟格撲倒的清兵也被後續飛奔而來的馬匹踐踏而死。


    充滿了哀嚎的戰場立馬將阿濟格弄的楞住了,不過阿濟格好歹也是沙場宿將,在慌亂之後,臉色的神情依然變得瘋狂起來,阿濟格將一名清兵拉下戰馬後坐了上去,隨後拔出戰刀揚聲癲狂的說道


    “不要慌亂!這些明狗炮彈一刻鍾隻能打出六七發,現在全軍跟我衝鋒,把明狗殺光!!!”


    被炮彈驚亂的清軍在阿濟格的再三命令聲中恢複了往常的平靜,緊接著阿濟格立馬帶領剩下的四千多騎兵繼續想海南衛的中軍衝擊,不過這次阿濟格學聰明了,在飛奔的騎隊裏,阿濟格逐漸將馬速調低,隱藏在了騎隊之中。


    三百步……


    兩百步…….


    一百五十步…….


    “舉銃!!!放!!!”


    “砰砰砰!!!”


    終於!在四千清軍鐵騎離薛仲中軍隻有一百步的距離、薛仲下令開槍了,在指令下達之後,海南衛的中軍陣地上立馬傳來了劈裏啪啦的爆炸聲,正前方第一排的火槍兵開槍之後,上千枚子彈向飛奔而來的清軍騎兵射去。


    在槍響之後,清軍騎兵中彈墜馬之人高達數百,其中絕大部分墜馬之後直接被後方奔馳而來的騎兵踐踏而過,直接慘死於戰馬的鐵蹄之下。


    鬆山城外的戰場上頓時充斥著戰馬的嘶鳴與受傷清軍的呐喊聲,海南衛與阿濟格這支清軍的第一波交戰,完全成為了海南衛火槍兵的舞台,在第一排排槍射擊後,第二排的火槍兵立馬接過了第一排火槍兵的火槍,另外將自己的火槍遞給對方,轉頭再將第一排的火槍交給第三排的士兵,同時接過第三排士兵手中的火槍,在第三排士兵接過剛射擊完的火槍後,立馬快速的將火槍的槍膛清理幹淨,並裝上了火藥和米尼彈,而這一過程隻用了短短的二十多秒,而清軍騎兵離海南衛排槍陣地的距離也隻不過八十多步了,八十步!在戰馬的高速奔馳下隻需要短短的八九秒,就是這八九秒的距離,直接成為了這場戰爭的磨肉機。


    在麵對海南衛交替裝彈射擊的三排排槍戰線下,阿濟格與麾下的四千騎兵正如被烈火燃燒的蟻群一般,雖然勇不懼死、前仆後繼的衝鋒,但麵對海南衛手中已經領先了世界近兩百多年的線膛燧發槍時,清軍仍然無法突破到二十步的近線。


    隨著一輪又一輪的槍響,清軍和身下的戰馬通通敗倒在了前進的道路上,前方清軍倒下的戰馬與屍體通通成為了後方清軍騎兵的障礙物,等到阿濟格衝鋒到能看清楚海南衛前排火槍兵麵容的距離時,也被一個飛射而來的子彈擊中了胸膛,距離的疼痛瞬間讓阿濟格空白的腦中充滿了恐懼,他終於知道為什麽剛才的牛錄額真那麽害怕了,被恐懼填滿大腦的阿濟格頓時想撤離這個戰場,不過雖然阿濟格十分恐懼,但是作為久經沙場的他還是記住了自己作為一名統帥的職責。


    “撤退!!!!”


    伴隨著阿濟格的一聲高喊,早已被恐懼填滿內心的清軍騎兵頓時一分為二,想左右拐彎繞了一個大圈撤退了,在撤退的路上,膽小的清軍騎兵隻知道拚命的揮舞戰刀的刀身拍擊馬臀,祈求更快的離開海南衛的火槍射程,而膽子較大的清軍則是從馬身上的弓囊拔出了短弓,在搭上箭矢後向距離最近的炮兵陣地射出箭矢,身旁的清軍見狀紛紛效仿。


    海南衛的左右兩翼炮營在看到撤退的清軍向自己本陣射箭並射傷了自己的袍澤後,立馬將放在地上的火槍撿起,在瞄準撤離的清軍後,直接狠狠的扣下扳機,帶走了一批又一批清軍騎兵的生命。


    “將士們!!我們勝了!!!”


    隨著清軍的身影越來越小,薛仲也知道這支清軍不是佯撤,是真的撤退了,在確定清軍的動機後,薛仲直接握住手中的戰刀往空中一揚大聲呼喊道。


    “吼!!!!!!!”


    在薛仲宣布勝利後,戰場上兩側炮營的士兵直接將手中的火槍揮舞起來,大聲慶祝到。


    “哈哈!安排人打掃戰場,把散落的戰馬和清軍的首級割下,等與鬆山城內的洪總督會晤之後把這些東西和豹式炮一起送回船上!另外留下少許戰馬拖運犬式炮,等會大人我還要直奔錦州呢”看著手底下的士兵手舞足蹈的歡呼,薛仲大笑一聲後和身旁的千戶官交代道。


    “這……這….這就勝了?”


    “這支人馬也太厲害了!!!!”


    鬆山南牆城頭上,上千名圍觀了這一仗的明軍無疑被驚掉了眼球,他們數次突圍不得其果的清軍,在麵對這支人馬時,前前後後將近萬人,居然撐不到半個時辰???


    “這海南衛,真是戚家軍在世!”城頭上的明軍守備吞咽了一口口水後,擦著額頭上的汗珠說道。


    “督師來了!!!”


    “督師!”


    “曹將軍!”


    就在城牆上的遼東明軍被鬆山城外的這一場“輕鬆”的戰爭震撼時,接到出城消息的洪承疇一行人也來到了鬆山南城牆的城頭。


    “嗯!這……這…..”


    洪承疇對行禮的守備應了一聲後,也看到了城外殘酷的戰場,數千具屍體躺在戰場的畫麵他不是沒見過,甚至數萬和更大的場麵他都見過,但是如果將數千具屍體的主人換成清虜時,這就頗為震撼了。


    “小曹將軍!通知城內大軍速速集合,全軍往南城出城!!!”


    “遵命!”


    在看到數千具清軍屍體後,洪承疇心中的最後一口氣也放下了,皇太極不可能用海南衛指揮使腰牌和數千條清軍性命作為引自己出城的條件,這次是真的有人來救他們了,在確定消息屬實後,洪承疇立馬安排曹變蛟將城內軍營的士兵集結出城。


    鬆山城外,阿濟格帶著從戰場上退下的士兵一路狂奔,直到撤到一處山道上,阿濟格才傳令休整。


    在回過神來之後,阿濟格跳下了馬背放眼望去,原本誌願時旗幟成群,馬隊成片的場景已然消失不見了,這片不小的山道空曠地上隻有寥寥兩三千人,這還隻是估算,實際人馬阿濟格也要等手下的甲喇統計完之後才能知道,這一仗實在太沉重了,對阿濟格自己的實力更是一個嚴重的打擊,原本阿濟格手下的人馬就隻有三十個牛錄的人馬,在二百六十個清軍八旗的牛錄裏隻占了不到一層,相比占據一百個牛錄的皇太極與豪格,還有占據七十個牛錄的多爾袞、多澤都十分劣勢,就算隻占據四十個牛錄的代善都比自己的人馬多,唯一比自己稍差的隻有二十個牛錄的濟爾哈朗,結果這一戰阿濟格麾下的人馬直接可能縮減了六到十個,現在自己的實力直接被腰斬了一小半,想到這裏阿濟格牙齒都咬緊了。


    “薛!!!薛仲!!!都怪那個姓薛的明將!!!”阿濟格在內心中咆哮道。


    “主….主子,咱們這仗損了兩千…..兩千二百多人.”


    就在阿濟格在內心瘋狂咆哮的同一時間,去了大半個時辰的甲喇額真回來了,還帶來了這仗的戰損。


    “兩千….兩千二…..明狗!!!!!咳咳!!!!”


    阿濟格一聽到自己折損了將近八個牛錄的人馬,一口氣沒竄上來,隻感覺心口一悶,隨後在咳嗽聲中直接咳出了一口心血,氣暈了過去。


    “主子!!!”


    甲喇額真看著阿濟格直挺挺的倒下,立馬上前將阿濟格扶住,在發現阿濟格暈倒之後,直接讓休整了大半個時辰的騎兵起身上馬回營。


    “咚咚咚……”


    “警戒!!!”


    就在甲喇額真將阿濟格固定在馬背上後,山道的另一端則是傳來了戰馬踐踏大地的沉悶聲,嚇得甲喇額真立馬拔出戰刀指揮起手下的人馬護衛。


    “嗯?發生了什麽?”


    “呃….碩睿親王….”


    在一眾清軍緊張過後,多爾袞出現在了阿濟格一部人馬的眼前,在一陣尷尬過後,多爾袞看到了敗退下來人馬的陣容,立馬意識到阿濟格是敗退下來的,立馬開口詢問道,而阿濟格手下的甲喇額真也將這場仗的前前後後給交代出來了。


    “薛?絕對是遼南的那支!”在聽到阿濟格的人馬真的是敗退下來之後,多爾袞先是輕視的斜眼看了一下趴在馬上的阿濟格,在聽到甲喇額真說道明軍善使火器,正麵就將自己擊敗後,多爾袞立馬想到了前幾日的娘娘宮一戰,自己弟弟多鐸直接在娘娘宮折損了近三千,六個牛錄的人馬,讓前天剛得知消息的自己很是肉疼,阿濟格人馬所麵對的薛姓人馬直接讓多爾袞想到了遼南給自己帶來了重大傷亡的那支人馬,兩支人馬同樣姓薛,而且都善使火器,絕對有關係!難道遼南有變?也不知道多鐸怎麽樣了?


    就在多爾袞擔憂多鐸和遼南的時候,十幾裏外的鬆山南城外,鬆山城中的明軍也順利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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