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微微一笑,解釋道:“方才我為老伯把脈之時,發現老伯的脈象沉穩,但證屬寒凝關節,營衛不行,宜溫經散寒為治,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位老伯的舌苔淡,中有薄黑苔。”


    許老大夫聞言,微微一怔,當下便觀察了一下病患的舌苔。


    果然,病患的舌苔外麵發白,中間卻微微發黑。


    “哈哈哈...哈哈哈...”許老大夫頓時大笑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發白的胡須,道:“果然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老夫佩服,佩服。”


    許老大夫在醫術方麵的造詣極深,稍稍一想,便立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之處。


    許老大夫將葉卿寫的方子遞給了那病患,道:“你拿著這個方子去拿藥吧,我保證你三劑藥便可痊愈。”


    “多謝,多謝!”


    老伯拿著藥方子起身,滿心歡喜的朝著許老大夫和葉卿彎腰道謝。


    許岩有些不滿的撇了下嘴,嘟囔道:“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而已。”


    葉卿聳了聳肩,撇了許岩一眼,道:“你倒是也碰一個給我看看?”


    “嘁。”許岩不屑的翻了個小白眼,隨後扭開了頭去。


    正在這時,隻見一個弓著背,臉色微微昏濁且神色帶著些痛苦之色的病人坐在了診桌前。


    葉卿掃視了一眼,便知其有嚴重的腎寒症狀。


    正想要開口,便聽許岩意興闌珊的道:“爺爺,這個讓我來。”


    他精通針灸之術,這腎寒的症狀,用五龍陣法輸以治療,是再好不過了。


    想起前幾日在那楚老夫人的麵前丟了臉,又見識過葉卿那一手針法,當下便起了一種想要與之比試一番之心。


    許老大夫知道許岩的斤兩,隨即點了點頭。


    許岩見此,忙取出了一盒毫針,雙手各執三枚毫針,然後屏息凝神,對著患者胸口處的門風穴,厥陰俞以及身柱三處刺下。


    與此同時,左手的三根銀針刺於患者腰間三焦俞、大腸俞、名門處。


    兩手共用六針,這一手針法確實有獨到之處,讓一邊排著隊等待著就醫的患者無不嘖嘖稱奇。


    葉卿微微點頭,不得不說許岩這一手起手式是五龍針法中的絕活,一般人還真施展不出來。


    許老大夫,坐在邊上亦是暗暗點頭,眼中毫不掩飾的讚賞。


    許岩見此,心中頓時大喜,臉上的倨傲盡顯,朝著葉卿遞過去了一個似炫耀似挑釁的眼神。


    他這一次可是真的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所以這針法的效果好的出奇,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患者便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症狀減輕了,連帶著神色也漸漸的緩和了過來。


    被著病痛折磨了很久的病患症狀驟然減輕,瞬間便有種病症全好的感覺,心中大喜,起身朝著許岩感謝道:“多謝神醫,多謝神醫。”


    許岩含笑著擺了擺手,朝著葉卿得意的看了一眼,像是在說:“你行嗎?”


    葉卿頓時一陣無語,是人都有三分脾性,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挑釁,當即葉卿心中也起了一股子想要給許岩一點教訓的想法。


    許老大夫樂嗬嗬的看著這一幕,知道自個兒這個孫子成名早,就是心性有些不定。還需要好好的磨礪磨礪,眼下葉卿便是一塊很好的磨刀石,希望可以去去許岩身上的傲氣。


    下麵一位病人是一名中年婦女,隻見她臉色蠟黃,胸口時起時伏,伴有痰鳴,不停的卡著痰,但就是吐不出來,雙目之中布滿了血絲。而且她的身上還掛著一個水袋,不停的喝著水。


    許老大夫為中年婦女把了脈之後,便道:“你們兩個也都看看吧。”


    許岩朝著葉卿作了個先請的手勢,葉卿微微一笑,“不用把脈我已知這位大姐的症狀了。”


    此言一出,屋子裏的其他人皆是一愣,就連許老大夫都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來。


    許岩當即譏諷道,“你以為自己是神醫?醫術講究的是望聞問切,你連脈都不把,能看出來是什麽病?別以為我爺爺稱讚你幾句,你就能上天了。”


    周圍的人聽到許岩的話,也紛紛點起了頭來,認為葉卿這小姑娘初出茅廬,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葉卿直接無視了許岩的話,麵色平淡如常,聲音清脆,宛若黃鸝,“若是我沒看錯的話,這位大姐的症狀是哮喘發作,呼吸急促,然後喉嚨有痰卻吐不出來,口渴爆飲,而脈象則是滑數,對嗎?”


    “沒錯,沒錯!”中年女病患忙不迭的點頭。


    許岩一楞,不相信的上前一步,兩指搭在病患的手腕上。


    片刻之後,許岩臉色有些難看的退了回來。


    因為這病患的脈象果真如葉卿所說的一般,難不成這葉卿真的不用把脈,就能將病患的病給看透?


    許老大夫麵上亦是充滿了疑惑,但同時還隱隱的有些激動還幾絲期盼,沉聲道:“既如此,你們便開藥方吧!”


    許老大夫話音一落,許岩便搶一步,執筆在紙上寫了起來。


    一會兒後,許岩落筆,拿著藥方子吹了吹上麵的墨跡,見葉卿站在原地沒動,冷哼了一聲,道:“莫不是不會治這病?需不需要看看我的藥方子?”


    葉卿輕輕一笑,搖頭道:“不用看我也知道你這方子上寫了什麽!”


    “嘁!”


    許岩翻了個白眼,嗤笑了一聲,“大言不慚。”


    說完,便聽葉卿淡淡開口,“你開的藥方定然是清熱宣肺,化痰平喘之用。以白虎湯加減,藥用生石膏、知母、黃芪、厚樸、枳實、五味子、麻黃、款冬、另炒廣地龍細研,對嗎?”


    “你...你怎麽知道?”


    許岩拿著藥方子的手微微一顫,錯愕的看著葉卿。


    葉卿微微一笑,繼續道:“不僅如此,我還知道你沒一味藥材所用的劑量。無非就是生石膏三十克,知母九克,黃芪九克,枳實九克,五味子六克,麻黃九克,款冬九克。而開的藥劑是無劑對嗎?”


    葉卿的話一說完,許岩的臉色登時蒼白,露出了一抹頹然之色。


    從藥到藥量,葉卿說的絲毫不差。


    而許老大夫此時亦是驚訝得不行,沒成想,眼前這個不過剛及笄的小姑娘醫術竟高明到了這種地步。但看自家孫子被打擊得不行的模樣,當即輕咳了一聲。


    許岩頓時回神,揚聲道:“就算你猜到了又如何,這藥方能治病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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