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而來的五人,乃是自山頂而下,其中有三人曾與段毅有過一麵之緣。


    一人自然是五官精致漂亮,來曆非凡的月兒姑娘,在其身後兩側的,則是武功高強,與月兒關係匪淺安婆婆以及國字臉老人。


    至於另外兩個,應該是金鼎派的弟子。


    淺青色裙擺裝的是個女子,黛眉彎彎,瓜子臉娟秀可人,右耳邊穿著一枚淺藍色的寶石耳墜,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身材卻是前凸後翹,足令還是小平板的月兒自慚形穢。


    另一人看起來和段毅差不多大小,身著勁裝,傲氣十足,隻是容貌略顯普通,長著招風耳,厚嘴唇,臉上還有幾顆痘痘,好在有一雙有神的眼睛,總體看來還算入眼。


    賀蘭月兒從山上棧道剛剛走下,迎麵便見到連日來時常在夢中見到的段毅,又驚又喜,不由自主出聲道。


    隨即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於主動,心兒砰砰亂跳,兩頰染上淡紅,感覺周圍人都在看著自己,一把攥住旁邊安婆婆的衣角,低下小腦袋無意識的踢著腳下石子,和初見段毅時的刁蠻大為不同。


    除了和段毅有過交集的兩個老人,其他人也的確十分驚奇,不知道賀蘭月兒是如何同段毅認識的。


    “段師弟,你和月兒認識?”


    趙鈺目中幽光一閃而逝,麵露微笑,背著的右手卻是青筋暴起,緊緊攥著,指甲扣入肉中也不覺痛,顯然心中極為不平靜。


    作為一個聰明的男人,敏感的男人,趙鈺在見到月兒以及段毅相逢之後的反應,已經察覺到一些不妙的苗頭,別有所圖的他當然難以接受。


    “怎麽可能?段毅不過是個走投無路來山上投親的破落戶,為什麽會和月兒有交集,甚至月兒對他……”


    一想到自己對賀蘭月兒百般討好,容忍,竟然還及不上一個毛頭小子,趙鈺心中便升起無盡的憤怒以及憋悶,如同被毒蛇啃噬一般,焦灼難忍。


    甚至恨不得立即出劍將段毅殺了以泄心中的恨意與委屈。


    不過不能忍也要忍,至少他還記得段毅不但可能學得無敵寶鑒,身後更站著一個金鼎派戰力的天花板,暫時不宜得罪。


    “哦,上山前我在大名縣和月兒姑娘偶然結識,算是朋友吧。”


    趙鈺隱藏的極深,段毅自是不知道對方心裏在想寫什麽,更不可能猜出對方一個二十好幾的人會對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心存不良,笑容也十分燦爛道。


    本以為天大地大,再見一麵將會是十分困難,沒想到這才沒過多少日子,兩人便又在山上重逢,可算的上有緣了。


    不過他更好奇的是,月兒為何會在金鼎派當中,莫非也是金鼎派弟子?


    不可能啊,那日他聽得清楚,國字臉老人對於曲東流可沒什麽好感。


    “果然,這個臭小子真的不叫老公,而是姓段,這個混蛋,還是占了我的便宜,真是羞死人了。”


    月兒正支棱著一雙可愛的小耳朵偷聽趙鈺和段毅說話,注意到段師弟三個字,猛地抬頭,黑白分明的雙眸直直看著段毅,又氣又羞,更別有一番甜蜜在心頭。


    不知不覺臉頰的粉紅蔓延到耳垂,如同染上顏料一般,分外令人矚目。


    安婆婆以及國字臉老人兩個也是對視一眼,頗為不解,不懂為何當日偶遇的一個少年會出現在金鼎派之內,還和曲東流最為倚重信賴的弟子相談甚歡。


    當然,更令他們感到驚奇的是,多日之前的段毅除了一套手上武學小擒拿手,根基全無,現在卻是神充氣足,顯然已經邁入內功一道,算的上真正的習武之人。


    這份天資,以及際遇,都極為出眾。


    “哼,趙師兄,看他的打扮應該不是山上的人,他到底是誰?”


    就在幾人各有心思時,那和段毅年齡相仿的少年冷哼一聲,斜眼看了下段毅,眼底妒光閃過,頗為不滿道。


    小白臉一個,穿的還破破爛爛,也不知道月兒是如何認識這樣人的?


    很顯然,這少年也是月兒的一個仰慕者,隻是對比趙鈺的瀟灑英俊,有些上不得台麵,而且毫無城府,對段毅的不待見就差寫在臉上了。


    那青裙少女倒是對段毅頗為好奇,捏了捏右耳邊的耳墜,眨著靈動的眼睛時而看看段毅,時而看看嬌羞可愛的月兒,抿嘴一笑,似有了然。


    金鼎派女弟子不多,近日和月兒走的比較近且合得來的,大概也隻有她一個。


    以英俊瀟灑著稱的趙鈺在衣著寒酸的段毅麵前也是相形失色,她大概了解了為何賀蘭月兒在麵對段毅時會有這樣的表現。


    少女懷春,不需要多麽複雜的理由,或許隻需要一眼,便足以撩動心扉。


    並且毫無疑問,段毅有著足能教天下任何一個女人一見鍾情的資本。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段毅段師弟,乃是白希文師叔的遠親,前些日子剛剛上山,雖然不曾拜入我派門下,但得到白師叔傳授武學,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剛剛我便是帶著段師弟在山上遊覽一番。”


    趙鈺心思還算深沉,麵對那少年貌似不滿的質問,微微一笑化解尷尬,頗為親近的為眾人介紹段毅,完全沒有因為剛剛心內的波動而刻意針對。


    然後又轉而向段毅介紹五人,


    “至於這幾位,年紀小些的是賀蘭月兒姑娘,我師尊的外甥女兒,賀蘭家族的掌上明珠。


    這位是安婆婆,這位是裘公公,是賀蘭家族的高手,貼身護衛月兒姑娘,其武功縱然是我師父也讚不絕口,乃是武林前輩。


    這兩位,則是我派副掌門劉誌威師叔的入室弟子,冷青眉師妹,阮棟師弟。”


    就在趙鈺介紹過雙方,彼此的心緒卻又有一種截然不同的變化,尤其是段毅。


    他萬萬沒有想到,月兒不但出身顯赫,還與曲東流是親人關係,不免教他有些失神。


    不過很快恢複如初,沒有讓旁邊的人看出端倪。


    從情理,從名義上來說,曲東流乃是他的仇人,不能說不共戴天,但也不容易化解。


    眼下段毅沒實力,自然不會有報仇的妄念,但將來一旦有了實力,卻未必不會出手,或許是為了母親,或許是為了對他恩深義重的月大姐。


    而不管是為了誰,真到了那時,和賀蘭月兒之間隻怕也很難做朋友了。


    好在現在實力低微的他還沒必要想這麽多。


    對麵的安婆婆和裘公公兩人聽到段毅是跟隨白希文學武,心裏的困惑倒是消減不少。


    對於白希文的大名兩人還是知道的,一身無敵寶鑒的強橫功力威震一方,乃是河北的知名強者,以他們兩個的自負與驕傲,也不得不承認這位的實力。


    最可怕的是,白希文年紀尚輕,而今不過三十三歲,未來如何,實在無法估計。


    有這樣的高手調教,再加上段毅本人天資過人,短短時間通達內功一道倒也不算離譜。


    “什麽?他是白師叔的遠親?還在跟隨白師叔學武?”


    阮棟聽到這個消息,不免的有些失神,望著段毅的眼神頗為複雜,似有羨慕,似有嫉妒。


    他家裏乃是魏州富商,當年為送他上山學武,花費極大。


    阮棟本想直接入金鼎派第一高手白希文的門下學習高深武功,可惜白希文從不收徒弟,更沒給人開過先河,因此他隻能退而求其次,拜在劉誌威的門下。


    段毅卻是輕而易舉得到他想要的,讓他心中羨慕嫉妒恨。


    不過於此同時,原本對於段毅的輕視與不屑的態度也大有轉變,隻因為白希文是他最憧憬和膜拜的高手,經由白希文調教的段毅,勢必不會是庸人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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