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華秀商會,就等於有了編織,雖然是個保障,但也是約束,而雇傭,就等於是個合同工,而且是極為鬆散,漏洞百出的那種合同工,基本等同於想走走,想留留的那一種。


    對於雙方而言,也是一種不錯的利益關係,華秀商會利用段毅的武力,段毅利用華秀商會的財力,而且若是合作不滿意的話,隨時可以分道揚鑣。


    “有點意思,若是這樣的話,我倒也不是不能考慮。


    那麽我想請問一下陸先生,如果我想要讓貴商會提供冰蠶這種奇物,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呢?”


    三大恨能讓他賣身,但冰蠶卻沒有這個價值,不過不妨他從陸立鼎處打聽下。


    陸立鼎嘴角一咧,眼睛眯成一條細線,哦了一下,終於揚眉吐氣道,


    “冰蠶,雖然比較罕見,但我華秀商會當中還真有不止一處來路,普通的冰蠶算不得什麽,我私人送你一些也無不可。


    隻是若是上了年份的話,就比較珍貴了,須得段公子幫我們做些事才能送上。


    所以不知道段公子所說的冰蠶究竟是什麽年份的,百年,三百年,還是五百年?


    年份不同,價值自然不等,所要做的事的危險程度與困難程度也有不同。”


    段毅心中的確升起幾分喜悅,不過見到陸立鼎又抖起來的樣子,右手伸出,五指張開,手心手背正反兩麵晃了晃,慢條斯理道,


    “千年冰蠶,不知道有沒有,又要花費什麽代價?”


    冰蠶這種生物,極為奇特,分屬毒物,壽元極長,存活時間越久,便越為珍貴。


    如唐門的七百年冰蠶,那可不是虛指,而是真真切切經曆過七百年的風雨時光一路成長起來的劇毒之物。


    千年冰蠶,論稀有,珍貴,比起七大恨中任意一恨隻怕都不差分毫,甚至猶有過之。


    段毅這也不是刻意要嗆陸立鼎,而是真的想要弄一條千年冰蠶,除了用它分泌的唾液來解陽極丹的熱毒,也可用它本身的寒性來練功,不錯,就是練功。


    金係一脈筆下有個著名的舔狗遊坦之,本來是聚賢莊少主,不大不小也算個高富帥,結果被喬峰喬大俠給打的莊毀人亡,開啟悲催人生。


    認識了阿紫,是遊坦之一生的不幸,而得到神足經,則是遊坦之不幸中的大幸,之後借神足經吸納千年冰蠶的寒毒,練就一身至陰至寒的強橫真氣,連戰神喬峰都要避其鋒芒,這真氣的厲害,可想而知。


    段毅雖然不懂傳自天竺假易筋經之名傳下的神足經武學,但冰玄勁對於冰寒一類武學的運用,絕對是天下一絕,對寒毒的利用更不是被動的神足經能夠比的。


    段毅此時的真氣特性,便處於滴水勁第二階段,以及修成寒冰之力層次上。


    若是得到千年冰蠶,以冰玄勁之心法秘傳吸納它的寒毒,頃刻間便能將寒冰之力進階玄冰之力,真氣威力數倍提升不止,這不是數量的改變,而是質量的提升。


    屆時是以通脈大成對付那些真氣屬性不強的真元境高手,也不是沒有勝算。


    可以說,若論天材地寶,冰蠶對段毅來說,絕對是個不錯的輔助,解毒,提升真氣性質與威力,比嗑什麽藥都好使。


    陸立鼎皮笑肉不笑,看著段毅,越發覺得這小子雖然有才,卻也可恨的緊,非得打他的臉不成?


    “沒有,千年冰蠶,罕世難尋,我華秀商會當中,最長年份的也隻有一條六百年的冰蠶,不過其價值也是不菲,也不用作出售。


    五百年年份的冰蠶,我華秀商會手上有三條,我可以做主,將其中一條以報酬的方式交給你,不過你也要付出相應的勞力。”


    段毅略顯失望,以他的估算,千年冰蠶的寒毒配合他現在的修為,應該能將冰玄勁推演至玄冰之力的境界上,但五百年的話,就差了太多,就是三條五百年的也不行。


    不是說三條五百年的冰蠶加在一起就等於一條一千五百年的冰蠶,算法不對,因為就不是疊加的算法。


    不過聊勝於無,而且他也能試驗一下,冰蠶對解陽極丹熱毒究竟有多少幫助。


    “你說吧,要我殺誰?”


    段毅掂量了下手裏的鐵劍,眉宇成鋒,眼神劃過一絲幽暗的光芒,令人心悸。


    雖然鐵劍內中多了些裂痕,但依然是削鐵如泥的寶劍,配合段毅大進的武功,以及新近練就的冰玄勁,隻要不是絕對實力差距,他都有信心碰一碰。


    就算是讓嵩陽鐵劍生出裂痕的罪魁禍首,楚江王麾下的黑無常,他也不怵。


    力道雖然肯定不及對方,但他可以從技巧上著手,抹平這種差距。


    至於雙方隻是口頭協議這種事,也隻能看各自的信譽和為人了。


    段毅不擔心對方店大欺客,昧了他的報酬,無論是華秀商會,還是魔教,應該都丟不起那個人。


    反正他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殺誰?我沒讓你殺人啊?


    陸立鼎臉上有些懵逼,看著段毅的眼神滿是疑惑和呆滯,為什麽開口閉口就是殺人?


    這個世界難道充斥的全是暴力嗎?


    “咳咳,我雇傭你,殺人不是唯一的目的,而且暫時來說,我也沒有什麽要你做的事,你還得等一等,讓我將手上的事情捋清楚再說。”


    段毅點點頭,這也正常,陸立鼎要是馬上讓他幹些什麽,他反而要懷疑對方是下了套要陰他了。


    同時,對這陸立鼎多了些認知。


    這位也許和玲玲一樣,同為魔教之人,但氣質秉性肯定大不一樣。


    玲玲信奉拳頭,實力,殺人如飲水,而且手段酷烈狠辣,絕對是狠人。


    這位陸先生,武功或許很高,但應該是長年累月的做生意,接觸財富,消磨了武人的某些特質,失去了銳氣。


    這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隻要說人各有誌。


    “你雖然沒有事情讓我做,但玲玲姑娘未必沒有,我說的對吧,玲玲姑娘。”


    段毅忽的又說道,氣沉丹田,吐出聲音,字字如千鈞沉重。


    而他已經將身體下意識的對準了包廂被關攏的門扉上,淺棕色雕花門扉外,有一個人。


    他或者她的藏匿功夫很不錯,近乎無聲無息,仿佛一塊石頭,一棵鬆樹。


    若非段毅修行冰玄勁,心境如水,對外界感應增強數倍,還真的察覺不了。


    而一旦察覺,那種熟悉之感便怎麽也抹不去。


    像極了他第一次遇見玲玲時的那樣,女人已經欺近他身邊,他竟然毫無所知的情形。


    不同的是,段毅已非吳下阿蒙,武功可說是勇猛精進。


    段毅字音落下,包廂的門扉被人從外麵拉開,嘩的聲音響起過後。


    一襲白衣如天上的雲朵飄了進來,帶起一股幽幽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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