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數日已經過去,段毅自得到天外流星的劍法之後,便精心參研,數度以精神遁入藏武樓當中借助超絕悟性加以理解,終於憑借自己的劍術根底練出幾分火候。


    嚴格說來,這門劍法算是殺手鐧一般的存在,與他所學嵩山劍法的萬嶽朝宗有所雷同,均是一招,而一招當中,卻又蘊藏著無數的精妙與變化。


    不同的是,萬嶽朝宗這一招所含精妙變化,俱都是十七路嵩山劍法之內,有所定型,而且重於變化,若是通曉個中關要,便可循法破之。


    比如段毅和白希文都精通嵩山劍法,若是段毅以萬嶽朝宗對白希文,大概率這一招被破,從而敗北。


    而天外流星一招,雖然以刺為主,但招無定型,有些無招勝有招的意思,而且更側重的是無可躲避的速度以及借由速度產生的超絕爆發力。


    若是再針對對手的武功破綻或者弱點加以施展,更是無往而不利,單憑這一點,已經在萬嶽朝宗之上了。


    段毅也曾仔細的鑽研嵩陽鐵劍劍法以及天外流星二者的高下,去探究為什麽嵩陽劍客郭正平會敗在天外流星這一招之下。


    而結果其實也很簡單,嵩陽鐵劍招法其實普通,但凝成的鐵劍劍氣威力無匹,若是被天外流星抓到了劍法當中的破綻,再被天外流星的超絕爆發力抵消劍氣優勢,敗北也就不足為奇了。


    當然,這絕非說天外流星就一定高過嵩陽鐵劍,隻能說當時的郭正平還未能將嵩陽鐵劍這門劍法練到巔峰境界。


    換做郭嵩陽本人施展,縱然丁鵬天外流星在手,怕也找不到招法的破綻,隻能選擇等待時機,或者硬碰硬。


    這其實很像是西門吹雪與獨孤一鶴之間的決鬥,西門吹雪想要尋覓獨孤一鶴的武學破綻,卻不料獨孤一鶴劍法沉著雄渾,內力深厚,防守嚴密。


    破綻已經不是破綻,或者換個說話,有破綻的劍法,經由獨孤一鶴使出,已經是如羚羊掛角,無處可尋,變成了完美無缺的劍法。


    若非之前獨孤一鶴被霍天青給耗損極大真氣,西門吹雪的劍神神話還未開啟,怕是就要折戟沉沙了。


    刨除這些因素,學會天外流星,對段毅而言,也是一個劍法體係的架構達成。


    他所學,有純以劍招劍路紛繁多變的嵩山劍法,也是嵩山劍派的底蘊根基,足以奠定一流劍客的資糧;


    有招法簡單質樸,但凝練鐵劍劍氣,威力無比的嵩陽鐵劍劍法,這是內家劍法的極高層次,與嵩山劍法內外相合,配合無間,足以晉升超一流。


    如今,段毅又學會天外流星,這一劍,劍走偏鋒,極端決絕,正好填補方正的嵩山劍法以及嵩陽鐵劍的空缺。


    至於其他諸如兩儀劍法之類的武功,段毅隻是取其精華喂養自身的劍術修為,算不得主修,這也算是另類的取舍吧。


    當然,眼下段毅還有一個極大的優勢,就是冰玄勁所著的滴水勁,以滴水勁為根莖,劍法為枝葉,一身武功混溶一體,方才有段毅如今之造詣。


    所以,他也在嚐試著將滴水勁與天外流星配合使出,可惜始終掌握不好火候,不然剛剛也不會造成那般浩大的動靜。


    當然,這也側麵印證了段毅還有許多不足以及可進取之處,不算壞事。


    就在段毅丟棄手中的木劍,要從兵器架上另換一柄的時候,從校場之外飛縱而入兩人,輕功飄逸,仿若鵝毛一般優哉遊哉的飄落在青石地板上。


    這兩人是一男一女,女人是段毅所熟悉的丁玲,氣質清冷如月,孤高絕世。


    而男人,看年紀和丁玲相差仿佛,而且相貌有幾分相似,外加一身從頭到腳的血色印記。


    段毅猜測,這應該就是丁玲的弟弟,也是如今在薊縣之內頗有聲望的血刀丁冉了。


    丁玲和丁冉兩個人在那日黃昏時約好後,本要即刻出發,趕回莊園。


    卻不料中途又遭遇幾股截殺,且這幫人武功還不弱。


    這些截殺之人,有的是和丁冉有血仇,為了殺他還願的;


    有的是為了揚名立萬,將丁冉這一已經成名的高手斬於馬下好踩著他肩膀上位的;


    也有懷疑丐幫分舵血案是血刀丁冉做下,特意要將丁冉人頭取下,送往丐幫討取好處的……


    總之各種理由都有,但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要丁冉的命。


    結果就是雖然自信滿滿,卻被姐弟兩個個一路反殺。


    後來丁玲和丁冉為了避免麻煩,在外停擺一天,才在今日回轉莊園當中。


    丁玲隻是從陸立鼎那裏得知段毅正在莊園校場當中練劍,便帶著丁冉往這趕。


    卻不料段毅純以肉身練劍,為了消解熱意汗水,特意精赤著上半身。


    因此丁玲在落地後,見到段毅赤著上半身,臉色一紅,雙眸慌亂,暗道,想不到這小子的身材還挺好的,穿著衣服還真看不出來。


    隨即啐了一聲不要臉,對自己剛剛下意識的想法有些不自在,羞怒道,


    “段毅,你練劍就練劍,脫衣服做什麽?顯示你那沒多少看頭的身材嗎?”


    這種姿態和語氣和丁玲平素的氣質行為大有不同,羞意多過惱意,若是不仔細聽,還以為是打情罵俏呢。


    這讓一旁的丁冉大吃一驚,冰山也被鑿開了,好罕見啊。


    尋思著莫非這少年是老姐的姘頭?嗯,很有可能。


    不過看樣子,這人的確歲數不大,長得倒是清絕俊朗,但臉上幾分稚氣未消,顯然不過十五六歲,比老姐可是小了幾歲。


    “莫非這就是傳說當中的老牛吃嫩草?”


    丁冉此時在念及之前丁玲對段毅的評價,在武學一道上不吝讚賞,很顯然是對小情郎非常滿意啊。


    這就讓他生出一股戲謔的心思,看著丁玲的眼神也有些異樣,陰陽怪氣道,


    “大姐,不介紹一下嗎?”


    而段毅和丁玲,卻根本料想不到丁冉腦洞如此之大。


    其實他們的反應很正常。


    如果換個角度,是丁玲光著上半身,結果被段毅撞見,隻怕場麵更加難堪,基本上就是電視劇當中男女定情或者說情緣的起始。


    換了性別,雖然好上不少,但終究避免不了尷尬。


    這可不是大熱天就能光著膀子在大街上亂逛的開放時代。


    丁玲心中雖有波動,但終究隻是一種出自女兒家本能的害羞罷了,根本不是丁冉想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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