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命?斷脈劍氣在他的手上,必須得到他的認可,才能得到這門武功?”


    段毅眉頭深深皺起,盡管戴著人皮麵具,但似乎他真切的表情如何,這張假麵便會毫無所差的表現出來,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和諧之處。


    “不錯,就是絕命,聽他的名字就知道,這是一個十分可怕的人。


    他殺死的人,或許比你見過的人還要多得多,所以,他的真實名字早已經無人知曉,隻是以絕命自稱,斷絕生命,也即是強大無敵。


    所以,你最好不要觸怒他,不然就算是我,也未必保得住你。”


    丁玲說起絕命,神情當中也是不乏凝重,當然,目中還藏有對段毅的些許試探,她似乎很希望段毅能答應下來。


    盡管段毅不答應,她也會完成自己的承諾,從絕命的手上,無論坑蒙拐騙的,都會將斷脈劍氣找來給他,但不同的是,她今後也會以不同的態度來對待段毅。


    世上的高手百種千樣,不一而足。


    有無敵的,有可怕的,有嗜殺的,有絕情的,但若是有一個人,能集齊這些特點,那必然是一個十分強悍的高手,也必定是個十分精彩的人。


    段毅笑笑,本來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左手握住冰涼光滑的青霜劍劍柄,一股徹骨的寒意侵入他的骨髓當中,與他體內的寒氣融為一體,讓他擁有著無懼一切的強大氣魄,


    “好,我就與你去見一見這個絕命長老。”


    ……


    六扇門分部,一間幽靜卻格外明亮的房間之內,楊無暇正端坐於一方桌前,手持狼毫,奮筆疾書,一雙鳳眉倒豎,眼中精神匯聚,專注而認真。


    盡管距離燕衝天大戰已經過去將近三個月的時間,但楊無暇依然都逗留在薊縣當中,處理近來數之不盡的大案要案。


    武者都是血氣方剛之輩,自持武力橫行,但有話不投機者,或許就是一場廝殺大戰,而若是手頭一緊,各種憑借武力滋擾百姓的案子也在增多。


    楊無暇既是六扇門捕頭,自然發揮六扇門統協江湖勢力,穩定一方的職責。


    隻是工作半晌,楊無暇覺得有些倦怠,忽而放下手中的筆墨,帶著沉重的心事,從椅子上走下,邁著一雙修長有力的大長腿,來到半開著的窗前。


    徹底打開窗戶,呼吸著外麵清晨特有的新鮮空氣,鬱鬱芬芳,楊無暇心情稍微放鬆不少,十指交錯,雙臂後張,長長舒展了下細腰。


    一對呼之欲出的雄偉雙峰格外矚目,絕美的身材配合楊無暇精致的容顏,卻是人間難得的絕色。


    可惜卻無人得見這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鼻中噴血的香豔一幕。


    待到楊無暇收回雙手,托著香腮看向窗外,怔怔失神間,門外忽然傳來幾聲梆梆梆響。


    楊無暇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她自是聽出門外的是誰,也不起身,溫聲道,


    “進來吧。”


    隨後,由薊縣官府指派,為了照顧楊無暇日常生活而派來伺候她的一個小丫鬟便推門走了進來,蹦蹦跳跳,舉止活潑,還帶著幾分天真童稚。


    隻見她頭頂兩個丸子發髻,麵如巴掌大小,眼睛烏黑明亮,手捧一束五彩斑斕的鮮花走了進來,圓潤可愛的臉蛋上紅撲撲一片,興奮道,


    “楊姐姐,剛剛有人在外麵指明給你送了一束鮮花哎,你快看,好漂亮的!”


    鮮花?


    楊無暇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臉上表情呆呆,心中轟然嗡鳴,有些不知所措。


    隻因她風來雨去,江湖廝殺飄搖如此多年,與之更多相伴的是粗魯無情趣的男捕快,以及似乎永遠也無法消止的殺戮。


    鮮花,似乎與她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和物。


    但誰家女兒不愛美,誰家女兒不愛花?


    若是不愛鮮花,但也必定愛鮮花所寓意的那份超脫人世的美麗,美好,一切關於美的幻想。


    楊無暇雖然早熟,處事也頗具男兒豪氣,自然也是喜歡花的,而且比之普通的女人,平凡的女人,更喜歡,更愛護。


    卻顧忌自己的威嚴,旁人的非議,而甚少接觸花,但今日,有人送花給她?


    楊無暇心中波瀾一閃而過,雖有片刻的欣喜,去也未曾表露分毫,輕輕哦了一聲,將可愛小丫鬟遞來的鮮花接到手裏。


    但見此束均是眼下時令盛開的花朵被人采摘下來,堆聚放在一處。


    而且鮮花嬌豔欲滴,花瓣上甚至有仍未消散的晨露,可見那人必定是早早便離開那溫暖舒適的床榻,起身到莽莽山間采下,並一刻不停的趕到這裏傳遞給她。


    放到鼻尖,輕輕一嗅,立時有濃鬱清爽的花香傳遞到她身體的每個角落,似乎連靈魂也雀躍起來,心中的疲憊,工作的繁勞,一切的鬱悶與不順遂,通通一掃而空。


    閉目享受片刻,楊無暇突然感受到其中還夾雜著一股特殊的寒氣,讓她的精神頓時緊繃起來,以為內中有什麽旁門手段要暗算於她。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這寒氣的來源,竟是一株被人一寒冰雕刻而成的花朵,散於諸多鮮豔嬌花當中,極不起眼。


    但一旦單獨拿出,卻是盡顯孤高自賞,冷豔脫俗之狀,連一眾生機勃勃的鮮花,也被比了下去。


    冰花難得,而如此栩栩如生,巧奪天工的冰花,更是難得中的難得。


    惟令楊無暇更加心跳如鹿,一雙威嚴鋒利的眼眸盡數化為繞指柔的是,冰花的花瓣之上,竟然還被人以極厲害和精巧的手法,刻上了幾行字,


    “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漓江水。


    隻願君心似我心,不負相思意。”—段小弟留


    而在花瓣的中心,還被人畫上一個十分俏皮可愛的笑臉,仿佛一個人,正透過這束冰花,正衝著她微笑一樣。


    “是他?原來他還留在薊縣。”


    楊無暇心中本來隻是淡淡的歡喜,在知道送花之人是段毅之後,瞬間洶湧澎湃,眼神當中藏著無比的喜悅和高興,當然,還有女兒家最不可少的嬌羞。


    這幾行字,字字透露出段毅炙熱而澎湃的情意,楊無暇非是愚鈍之人,怎麽會不明白段毅想要表達什麽?


    盡管,他已經有了數位紅顏知己,盡管,她並非是他唯一喜歡的人,但她依舊歡喜,開心,因為,至少他還是在乎她的。


    隻是,他如今在何處?過的可還好嗎?


    楊無暇心中牽掛,同時也不得不承認,段毅的這一招,真真切切的打動了她。


    令她本已倍加的好感,更是瞬間升華成一輩子也忘不掉的感動。


    第一個給她送花的人,第一個對她訴情的人,也是第一個讓她動心的人……


    烈槍燎原,玉麵無暇,也抵不過人世間最奇妙的一樣東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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