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麗華臉蛋紅潤,秀發飛揚,五官精致如畫,身段窈窕,驚心動魄的美感足以叫任何一個男人為之神魂顛倒,然其氣質冰冷,猶如山石一般不近人情,讓人望而生怯。


    聽到琴心的驚語,這之前從未言語的女人邁前一步,沉肅道,


    “不錯,正是大羅梵音,乃是我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專門用來對付你的。


    雖然我們破不了你的天魔琴,但你也休想以天魔琴戰勝我等。


    張嫣,想必你也知道你弟弟已經死去的事實,但這並非我們不用心醫治,而是天數如此,難以改變。


    如今我可以做主,給你們一個機會,放下天魔琴,就此離去,我保證不會追殺你們。


    不然的話,天魔琴無法起作用,單憑這位魔教高手一人之力,怕是難以抵擋我們。”


    其實穀麗華此言倒也不算是全無其事,相反,她的話還頗為中肯動聽。


    段毅和琴心兩相結合,應該算是頂配。


    若是按照正常來計算,簡直是天下之大,皆可去得。


    縱然這一心寺是龍潭虎穴,也不被放在兩人眼中,屠龍殺虎不在話下。


    且不提段毅如今修為如何,單單一個天魔琴,便血殺近百多個如意樓高手,各個都是精英,自身僅僅損耗些許真氣,這份戰績,放眼整個江湖又有幾人能做到?


    然而,事實卻是,琴心所有的力量,盡皆來源於天魔琴,一旦天魔琴被大羅梵音限製,發揮不出作用,那麽琴心個人的力量便是微不足道的,在柳景洪等高手眼中,就是一隻隨時可以碾死的螻蟻。


    而段毅縱然武功高強,可以勝得過他們,又豈能勝得過他們背後的張青山?


    所以,穀麗華才想要陳說利害,打消段毅和琴心兩人的鬥心,瓦解兩人的戰意,好盡可能的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豐厚的回報。


    這女人或許別有用心,但也釋放出對兩人的善意。


    然而,她這番話若是先前對琴心訴說,或許還有可能生效,但親眼目睹了自己弟弟的屍體被如意樓肆意擺布,憤怒值已經突破天際的琴心,又豈能聽進心裏?


    她現在對如意樓這班人的仇恨,不比對宋高軒伍德偉以及高哲文三個人少多少,若是能報仇,就算玉石俱焚,舍了這性命又如何?


    不過琴心也知道自己這般做,卻是將段毅的安危置於不顧。


    她如今孑然而立,無牽無掛,就算死了,也隻是與地下的家人團聚,若能舍得性命將這些可恨之人盡皆殺死,正是求之不得。


    但段毅呢?人家正青春年少,武學天資驚人,前途無量,若就這麽死了,豈不是可惜?


    再者說,她這一路走來,大大小小多依賴段毅行事,對其感激不下於絕命,又豈能如此自私,因為自己而拖累段毅?


    因此惆悵一歎,滿臉落寞道,


    “無名,今天我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非要將這如意樓的一幹人等殺個幹淨,不然難消我心頭之恨。


    你從始至終都與我張家和他們的恩怨無關,不要泥足深陷,便速速離去吧。


    話畢,琴心又想到了殺害自己全家卻又逍遙自在的仇人,自己一死,豈不是讓他們永遠的逍遙快活,又眼神軟弱,哀求道,


    “你離開後,若能幫我殺了宋高軒,伍德偉以及高哲文三人,我死後也會感念你的好,日日夜夜在九幽為你誦經祈福。”


    若沒有這大羅梵音,琴心有足夠的把握能與段毅兩人橫掃這如意樓眾人,自不會如此絕望以及喪氣,但對方既然已經做足準備,她也不免要將所有身後事考慮周全。


    段毅聞言,知道琴心這是為了不拖累自己,所以想要讓自己離開。


    說句心裏話,段毅自始至終,隻是受絕命所托,來保護琴心,中途或許是因為憐憫琴心的身世,所以動了些惻隱之心,助其尋找弟弟。


    可以說,他完全沒有這責任和義務,為了琴心而赴湯蹈火,甚至賠上自己的性命,而且段譽本身也不是那種舍己為人的人。


    但從來到這個世界,再到經曆這許多風風雨雨,淬煉出了堅韌性格,更絕非前世那種冷血膽小,畏首畏尾的庸碌之人。


    在琴心看來,他們完全沒有一戰之力,所以存了死誌,然而,事實真的如此嘛?恐怕不見得。


    盡管如意樓這次準備充足,布局狠毒,又是三彩毒蜈,又是多達上百的如意樓高手,但先後都被段毅和琴心化解,雙方的實力差距並未真就到了絕望的程度。


    而且琴心或許不能在以天魔琴絕殺如意樓之眾,但也側麵說明,她牽製住了兩個一等一的高手,並非真的無用,且一旦尋找到機會,天魔琴便是足以翻轉占據的製勝法寶。


    除此之外,段毅還清楚,假如他們將時間拖得久一點的話,魔教的幫手很快就能趕來,到時候兵對兵,將對將,誰怕誰啊!


    就因為這種種考量,段毅心中非但有絲毫的退縮之意,反而哈哈一笑,頗為豪邁道,


    “琴心,你也太過漲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了,他們人手雖多,高手也不少,但死了的人不是更多嗎?你又怕個什麽?”


    琴心一時百感交集,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擔憂,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柳景洪等人見到段毅如此猖狂,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裏,臉色氣的漲紅,紛紛大怒。


    暗忖,縱然你武功再高,也不該如此托大,小覷我等,今日非叫你隕落於此。


    事已至此,再說其他也不過是浪費時間,反倒不如直接開打。


    柳景洪最先出手,隻見他提起右腳,猛地一跺地麵,轟隆一聲巨響,勁風飛旋,將緩緩落下的雪花倒吹向天空。


    腳下的石板更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掀飛,一片連著一片朝著段毅和琴心兩個飛去,仿佛一隻縱躍飛起的蜈蚣一般。


    與此同時,他身後所負之劍彈跳不止,錚然出鞘,於空中劃過一道圓形弧線,隱藏在這浩浩蕩蕩的石板衝擊之後,使出一招天怒劍之怒火衝天。


    劍光如火,耀眼奪目,柳景洪以怒意為心法,催動天怒劍,一時間有若霹靂天降,整片天地似乎都被犀利與灼然的劍氣所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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