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段毅瞧不上百花穀,而是論事實,講道理,百花穀憑什麽敢和自己的本家郭家以及南方魔教的莊家作對?


    委婉的推脫聯姻一事,段毅認為這一點郭暖應該做得到。


    首先,她印象當中,準嶽母還是一個比較強勢的人,對郭晴也足夠寵愛,事關自己女兒的終身大事,不可能一點都不努力就直接應下。


    但手腕如此強硬,敢派人半路截殺莊世禮的護道人,南方魔教的長老,簡直是豁出去了,這就太出人預料了些,不太可能。


    說白了,百花穀的底氣就是郭家,如今郭家施壓,除了等待奇跡之外,還敢魚死網破?


    這實在沒有必要。


    丁玲對段毅持有否定意味的猜測並不認同,烏黑的眼睛轉動,反駁道,


    “那可不一定,百花穀究竟有什麽底蘊,你我並不清楚。


    或許,就是因為你上次送進去的那封信,給了他們信心,所以打算拚一下。”


    這也不是不可能,段毅將事情說得很明白,百花穀若是覺得有了強援,而信心大增,轉而行事激烈起來,為的就是爭取“一線生機”。


    “罷了,不去亂猜這些,不管怎麽樣,這對咱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且看看這黑衣劍客能否殺了康長老,我覺得希望渺茫,但至少可以幫我們消耗一些康長老的實力。”


    丁玲也暫時放下心中的那點小心思,關注其涼茶鋪子裏的情況。


    不要求那黑衣劍客能擊殺,甚至是打傷康長老,隻要能消耗此人四成到五成的真氣,丁玲就有足夠的把握在此地將康長老幹掉。


    涼茶鋪子裏,康長老沒有立刻喝桌上的涼茶,而是一手撐著褐色且紋理分明的桌麵,一手擺弄著略顯粗糙的茶杯。


    隻見他右手五指大大張開,表皮粗糙,指骨長而凸出,顯得剛硬有力。


    更奇妙的是,茶杯仿佛一個皮球一般,在他的五指指尖跳躍轉動,宛如魔術。


    這杯子就是劣質的瓷器燒出,沒什麽特異之處,甚至有些細小地方表麵凹凸不平,常人根本難以用這種方式來玩雜耍。


    隻能說康長老的右手太過靈敏,對於勁道的掌控和把握也是非一般人所能及。


    這一幕瞬間勾起涼茶鋪子那四個蠢賊的注意,畢竟這等本事尋常是見也見不到的,看起來極為稀罕。


    四個人,八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康長老的右手,而且腦袋也是十分好笑的時而向左轉,時而向右轉,完全被吸引進去。


    就在王老伯在後廚端出一盤熱騰騰,白花花,軟綿綿的饅頭時,一道冷冽的劍光驟然在涼茶鋪子裏麵抖出,一閃而過,猶如大雨滂沱的天空之上,閃電劃破蒼穹。


    嗡然的劍吟若不是仔細聽,還以為隻是濃重的喘息,銳利的劍氣若不是仔細感受,還以為隻是和風的細撫。


    好快的劍,也是好有殺氣的劍。


    劍過,人死,劍上卻沒有一絲血跡殘留。


    隻因斬斷生機的,不是劍本身,而是劍客所發的劍氣,無形劍氣。


    啪嗒一下,碎裂聲響起,看起來極為有嚼勁的白麵饅頭在盤子碎裂的刹那,滾到滿是黃土的地上,變得灰撲撲一片。


    本來是人人都想的糧食,現在,除了瀕臨餓死的人,不會有人再想將這樣髒的饅頭塞進自己的嘴巴裏。


    端著盤子的王老伯,雙腿亂顫,兩手發抖,頗為圓潤的臉上蒼白無比,眼神驚懼恐慌,啊的一聲大叫過後,將盤子摔落在地,自己也直接嚇的一屁股癱倒在地上,提不起任何力氣。


    他的嘴裏隻是來來去去重複著三個字,“殺人了。”


    對於一個六十來歲,大半生都放在侍弄一個小小涼茶鋪的老人來說,他這樣的反應很正常,更何況死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四個人。


    隻見,原本正坐在不同的桌子上,至少分散在三個方位,相隔數米乃至十數米不等的四個人,喉前齊齊顯出一道血痕,很快汩汩冒出如濃漿的血液,來不及說任何話,更在同一時間身首分離,腦袋滾落在地上,一如剛剛落地的白麵大饅頭。


    死相極為淒慘恐怖,但死前絕沒有受到半分的痛苦。


    隻因為他們甚至來不及品嚐喉嚨被切破,腦袋被斬掉的疼痛,就永遠失去了感受痛楚的能力。


    這四個人,其實並沒有多少的武功,殺他們,其實許多普通高手也能做的十分輕鬆寫意,不廢力氣。


    但不同的是,要在這方位不同,彼此間距不同的情況下,在一刹那同時將四個人殺死,這就不是一般高手能做得到了。


    功力高超的人,是基礎條件,除此之外,還必須要得是心中無比自信,招數千錘百煉,且算計沒有任何錯漏的人才能做得到。


    殺人的凶手,用“千裏眼”的丁玲看得一清二楚,正是黑衣劍客。


    他坐在那裏,本來正慢慢的飲用涼茶,在那四個人注意力完全被康長老宛如戲法一樣的動作吸引後,拔劍,出劍,回鞘,一氣嗬成,沒有任何的阻滯。


    而就是那麽短短的長劍外弧一斬,便劍氣殺人,精準無比,可見這人的劍術之高超,絕對是千錘百煉,而且殺人無算。


    “動手了,那個黑衣劍客的劍法很強,或許比你還要強。”


    丁玲一句話將段毅的好奇心完全勾了起來,心癢難耐,如貓爪撓一般,卻苦於“千裏眼”在丁玲的手上,難以洞察秋毫的將整個場麵看在眼裏。


    他隻能大體看出,那黑衣劍客動手了,而且出手的速度很快。


    對於丁玲的話,段毅也是半相信,半懷疑。


    那黑衣劍客劍法高招,是可以預知的,從段毅借助“千裏眼”見到那人的第一眼起,就看得明明白白。


    那種獨有的氣勢,以及細小的動作,習慣,騙不了人。


    但要說對方的劍法比他還要強,段毅就覺得誇大其詞了一些。


    不是他亂吹,如今的段毅在劍法上這一條路上,已經走了足夠遠了,一般的劍客給他提鞋都不配,這人劍術有他八成修為已經了不得了,比他還強,可能性很低。


    不過這話段毅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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