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肚子也餓了,雖說和雲芽先生吃了一下午,也經不起這一番折騰。


    畢竟星級酒店的紅酒,也不管飽啊,還是來點烤串實際,於是便打個車直接到了老地方。


    誰成想久未見麵的小白,正帶著文清光顧這家店,映入林哏哏眼中的時候,小白正溫柔地給文清擦了擦嘴。


    隨他去吧,愛情是沒有理由的,林哏哏隻能這麽告訴自己。


    “嗨,林哏哏,好巧啊,上次的事還沒謝謝你。”文清正對著外邊兒,一眼看見了過來的林哏哏。


    上次林哏哏通知他們來接文清醉酒的父親,文清正好當麵說聲謝謝。


    林哏哏擺了擺手表示不用客氣,看著小白,有些尷尬,兩個人上回不歡而散,他也是有些開不了口。


    “一起吃點吧。”小白先開口說道。


    林哏哏再沒遲疑,兄弟之間不需要什麽台階,但可能是出於對林哏哏的了解,小白還是先開口。


    “老板,來份炒飯,快點,餓了。”林哏哏坐下向老板說道。


    “好嘞。”


    “最近忙嗎?這麽晚沒吃飯。”小白問道。


    他並不知道林哏哏剛經曆完一出戲劇似的經曆。


    “瞎忙唄,在一家監理公司,盯一盯工地。”林哏哏也不客氣,拿起桌上的烤串先墊著碌碌饑腸。


    “明鏡灣?”小白眉頭皺了皺,接著問道。


    “嗯,嗯?你怎麽知道?”林哏哏好奇反問,小白什麽時候開始關心這個了。


    “你大學沒上,現在監理公司要求都很高,何氏目前隻有明鏡灣項目在建。”小白一語中的。


    林哏哏翻了翻白眼,自己的邏輯思維能力確實退步了,還是小白這個奧賽王反應快,興許考警察,對他來說確實是個好選擇。


    “嗯,我胃不好,醫生說這輩子隻能吃軟飯。”林哏哏也不羞不躁,非常自然的回答道。


    “哈哈,林哏哏你還是這麽逗啊。”文清聽了忍不住笑道。


    “文清,你先回去,我有些事想和他聊聊。”小白突然對文清說道,饒是林哏哏也有些詫異,什麽事得避開文清,而且這麽晚,讓人家花容月貌的姑娘吃一半自己回去,小白怕不是直男癌晚期吧。


    “嗯,行吧,我也吃差不多了,你們聊。”文清反應很自然,仿佛這樣是天經地義的。


    林哏哏隻想說,也許自己真的是錯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誒,我說小白,你也太直男了吧。”文清走後,林哏哏忍不住問道。


    “我打算和她過下去,所以沒有必要虛情假意,我真有事和你談一談,她不適合聽。”


    “你真爺們,什麽事?”


    “明鏡灣之前轟動的跳塔吊事件,是你吧?”小白問道。


    林哏哏突然有些很奇怪的感覺,但是說不清,跳塔吊的事很轟動嗎?那可是低調處理的。


    “你從哪聽說的?”


    “那就是你了。”


    林哏哏沒有狡辯,他知道自己在小白麵前隱藏不了什麽。


    “你到底要和我說啥?吃軟飯不行嗎?當初你和駱駝不也撮合我跟何花麽,既然撮合,條件擺在這,吃軟飯不是必由之路嘛。”林哏哏接著問道。


    “我覺得這樣挺好,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交易,林哏哏不喜歡這個詞從小白的嘴裏說出來,但知道他就是這個性格,不喜歡欠別人的。


    “缺錢啊?”


    “廢了何苗,何花就是何氏唯一的繼承人。”小白擦了擦嘴,平淡地說道,好像這是一件平平無奇水到渠成的事。


    林哏哏記得剛入學那會兒,小白還不在火箭班,而且身體素質差的出奇。


    有一次林哏哏所在的火箭班和他所在的班級同一節體育課,自己班裏的體育委員張小慶一個籃球砸在了小白鼻子上。


    “喂,把球丟過來。”張小慶其實是嫉妒坐在那不動就可以讓女生竊竊私語的小白,故意吸引注意力罷了。


    火箭班的體育委員,想想也可以猜到,那就是成績墊底,家境優越的存在,外加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林哏哏原本也就是看戲,張小慶欺負人的戲碼,每天都在上演。


    就連他自己當初也未幸免,隻不過以出色的爆發力,用一記側踢征服了張小慶而已,大家從此以後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當初的小白甚至還沒發育,加上塊頭也小,林哏哏估摸張小慶隻需要一下,他就該和大地親密接觸。


    可固執的小白撿起籃球徑直走向張小慶,把球遞給他之後,朝他小腹上就是一腳。


    隻不過很遺憾,膀大腰圓的張小慶紋絲沒動,小白自己被彈到了地上,人仰馬翻。


    不遠處看戲的林哏哏差點沒笑出聲。


    不用想迎接小白的是一頓狂風暴雨般的肆虐。


    林哏哏本來秉持著和張小慶之間互不侵犯的原則,選擇旁觀。


    可倒地的小白一聲沒吭,隻有隱忍的眼神,有光閃動。


    興許是看不下去,興許是少年心性裏藏不住的熱血,林哏哏還是起身走了過去。


    “誒,差不多得了,停。”


    “林哏哏,有你什麽事,別以為我打不過你,連你一起揍信不?”林哏哏正疑惑這個張小慶怎麽突然這麽狂妄,另外三個同學已經走到了張小慶身後。


    “我靠,這就是你的底氣嗎?”林哏哏向來不怕人多,對手越強大,他越興奮。那會兒的林哏哏,隻缺實戰對象,誰還沒有一點青春期爆棚的荷爾蒙。


    上演了一段以少勝多的戲碼。


    “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我林哏哏的兄弟,誰欺負他,我見一次打一次。”


    “見一次打一次…古惑仔啊…無間道啊…葉問啊…”匆忙趕來的體育老師三個暴栗敲在霸氣無雙的林哏哏腦袋上。


    眾人被罰站了一下午。


    “你叫什麽?”


    “劉白。”


    “出氣了不?”


    “沒有。”


    “那怎麽辦?”


    “進火箭班,親自收拾他一頓。”


    小白之後像發瘋似的鍛煉,跑步,各種自虐運動。


    在高一下學期的重新排名中,以全年級前十的成績擠進了火箭班,並且在新學期上課的第一天當著全班人的麵,掀翻了欺負他的張小慶。


    “林哏哏,現在我們可以成為兄弟了。”


    也許這種隱忍的人太可怕,可自古都說,不瘋魔不成活,最怕的就是這種默不作聲,能冷靜下來為目標奮鬥的人。


    所以此時的林哏哏,聽見廢了何苗四個字從小白嘴裏說出來,並不覺得這是一個笑話。


    更潛意識認為,他真的會這麽做而且會做到。


    “就因為他欺負文清?”


    “這個你不用管,起碼他沒用了,你將來就可以軟飯硬吃。”


    “你是不是有些偏激啊小白,再說了,你打算幹嘛?殺人嗎?瘋了吧。”


    “比死亡痛苦的事多了去了,而且以何苗的黑曆史,讓他一無所有不是替天行道麽?你最喜歡的。”


    林哏哏還想說什麽,小白示意打住,把老板喊過來結了帳,對林哏哏再說了一句:


    “你已經淌進了何氏的渾水,這一步是遲早的,你沒有理由拒絕,慢慢吃,我先走了。”


    說完就留下了思維混亂的林哏哏。


    他覺得一天下來,自己成了最笨最遲鈍的那個,好像所有人都看清了什麽,隻有自己置身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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