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哏哏其實並不太好意思聯係何花,在何花的母親找他之後,兩人就出於失聯的狀態。


    走在南山的街道上,林哏哏第一次覺得,這座他長大的城市,突然變得陌生起來。


    即便自己能說出每條街巷的名字。


    直到他走到一條稍暗的巷子,一直疑慮的事情才冒出了苗頭來,任傑說的沒錯,一定有人更心急。


    前後各一片黑壓壓的人影向自己靠近來。


    趁著人沒靠近,林哏哏暗自撥通了劉隊的電話,說了個地名,便把手機揣進了口袋。


    電話那頭的劉隊,已然猜到,任傑說的,幾個小時時間就來了,立即組織了人,朝著林哏哏說的地點奔赴而去。


    林哏哏有些沮喪,人太多了,也許溫林在會好一些,可跟著自己海上漂了一遭,此刻也回去休息了。


    “林哏哏?”為首的高大身形開口問道,因為背光,林哏哏看不清他的臉。


    “我叫何苗。”林哏哏開口說道。


    “那就是你了。”來人還是沒有悟道林哏哏這麽說的動機,他是想確認下,是不是何苗派來的人。


    “怎麽說?”


    “揍你一頓。”


    “何苗給多少錢?我給你兩倍。”林哏哏拖延時間。


    “你誤會了,我隻是聽說你很能打,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打你問題不大,但這麽多人,你能打你打一個試試。”林哏哏諷刺道。


    “我喜歡你的激將法,我也很吃這一套。”


    來人發起猛烈的攻勢,林哏哏借勢轉身,與之交換了位置。


    迎著微弱的光線,才看清來人的臉,棱角分明,眼角狹長,是惡人麵相啊。


    兩人過了幾個回合,停了下來。


    “傻大個,你不是我對手。”林哏哏說道。


    “你也打不過我。”


    兩人確實旗鼓相當,林哏哏也納悶,最近是怎麽了,碰見的都是硬茬啊。


    “本來想說有機會再切磋,不過想來最近你都不會有機會了。”林哏哏已經看見巷子兩頭被車子堵上,車燈從兩頭射過來,讓人睜不開眼,但車上的警燈已然告知眾人警察來了。


    “南山公安局治安大隊!所有人雙手抱頭,靠牆蹲下。”


    眾人本就大多是混混組成的,一時都照命令蹲了下去。


    “沒事吧?”劉隊已經走了進來,問向林哏哏。


    “沒事,您來得快。”林哏哏笑道。


    “人還挺多,通知隊裏,全部帶回去。”劉隊秉著絕不姑息的態度,把所有人都帶回了。


    林哏哏坐在劉隊的辦公室,把經過說了一遍,自然是說了同頭目所說的關於何苗的事。


    “隊長,招了,那為首的以前是紅寶石的保安,現在在何氏的一家酒樓當經理,就是何苗挖過去的。開始還嘴硬,人多嘴雜,有人說出來了。”


    “趁熱打鐵,把供詞落到實處。另外不需要提前通知,直接到何家別墅,把何苗帶回來。”劉隊從一疊文件上抽出一張拘捕令,拍在了桌上。


    “是。”


    林哏哏心想,這是…在計劃之中啊。


    “誒,劉隊,我發現你們心是越來越大啊,萬一我沒通知你,被打出個好歹來咋辦?”林哏哏說道。


    “如果有萬無一失的破案過程,那就沒有那麽多犧牲了。”劉隊說道。


    “我可不是警察,我隻是每個月都要來您這匯報情況的前科累累的失足少年啊。”


    “別貧!”劉隊有些猶豫地盯著林哏哏,還是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張蓋著章的文件,遞給了林哏哏。


    “啥玩意兒,不是又要拘留我吧?”


    “自己看,想清楚了簽字。”


    林哏哏很少見劉隊這麽嚴肅,正色起來看著手裏的文件。


    因案情需要,經過“923”專案組領導同意,茲聘請林哏哏同誌為本案特別情報員。落款是九二三專案組,以及專案組副總指揮任傑的簽字。


    “這是發展我當線人啊。”林哏哏港片還是看了不少的。


    “別廢話。”


    “劉隊,這個聘書,可以給林建軍一張嗎?”林哏哏嚐試問道。


    “你要不要去醫院查一查,剛才有沒有傷著腦子?他做什麽了你不清楚?我們自然會考慮讓他回頭的辦法,但是你覺得,他可能全身而退嗎?”劉隊可不像任傑,說話委婉。


    “那我簽這玩意有用嗎?”


    “這是保護你,懂嗎?我們和林建軍算是曾經的同事,他應該知道自己最後要麵臨什麽,把你拉進來,是保護你,也是為了挽救他。”劉隊說道。


    林哏哏自然知道個中原因,警察是執法者,沒有法外開恩的權利。


    拿起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是機密,知道你身份的,除了你我和任傑,以及專案組的組長,不允許再有任何人知道。否則即刻取消你的身份。明白了嗎?”劉隊嚴正說道。


    “知道,可是劉隊,我成了臥底之後能幹什麽啊?”林哏哏問道。


    “回去等著吧,正主馬上就會找你的。”


    “誰啊?”


    “回去等著,沒空招呼你了,滾。”


    林哏哏從公安局大門出來,整好警車從外麵駛進來,透過車窗,林哏哏同車上的何苗對視了一眼。


    興許當初自己也該當一個警察,懲惡揚善,法律從不姑息任何人,不論多富有。


    林哏哏想著,電話響了起來,是何花打來的,趕緊接通了。


    “你還好嗎?”


    “你沒事吧?”


    兩人同時問道。


    “我沒事,別擔心,對不起,我…”林哏哏有千般話,卻不知道怎麽說起。


    “哏哏,別說這種話,我都懂的,你沒事就好,是我對不起你,給你帶來這麽多麻煩。”何花幾乎哭出聲,顯然剛才看見警察從家裏把何苗帶走。


    “傻瓜,我沒事,照顧好自己,我擔心不方便,所以沒有聯係你。”


    “嗯,我也想你。”


    也許這就是兩個人的默契吧。


    剛掛完電話,一輛豪華的行政級別轎車停在了公安局門口,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首先從副駕下車的,林哏哏認識,正是伍師傅。


    見林哏哏,伍師傅並沒有打招呼,而是徑直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何氏集團掌門人,何平。


    林哏哏有些百感交集,這個人會和自己父母的死有關係嗎?如果何步說了謊,當年是何平下的命令,那自己該如何麵對何花?


    這個仇,報,還是不報?


    轉念一想,開弓沒有回頭箭,專案組在前,自己最終改變不了什麽。


    伍師傅在何平耳邊說了一句什麽,何平看著林哏哏,徑直從他身邊有過,一言未發,眼神複雜。


    林哏哏感覺有刀在脖子上割過,和這個可能成為嶽父的人第一次交鋒,他覺得自己是完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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