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珊珊說當時她還留了一個心眼,把那個叫董瓊的身份證拍下來了,說完還給林哏哏看了一眼。


    林哏哏暗想這資質,不做情報工作真是浪費了。


    “珊珊,聽你們吵架,是為了錢吧,如果需要的話,我這裏可以先給你一些,解決燃眉之急。”林哏哏知道,應當適時給一點甜頭。


    “我雖然愛錢,也知道無功不受祿,何況你還在幫我呢。”


    “別客氣,給我卡號,給你轉一點,雖然不多,但我們爭取這點錢花完之前…”林哏哏使了個眼色。


    肖珊珊也是果斷之人,想起自己青春都給了劉淵,自己也不多要,隻拿自己該得的。


    “對了,小哥這麽幫我,是不是圖什麽?”肖珊珊知道林哏哏對自己不感興趣,雖然有點失落,但沒辦法,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審美,雖然就兩歲。


    “可能像你說的,同是天涯淪落人,也因為我無聊吧,你知道,像我這樣的身份,很無聊的。更何況,那男人也太小氣,明顯不想給你的青春買單。”林哏哏攤了攤手,說得煞有介事。


    “是啊,好幾次我都說分手,讓他給分手費,他都軟磨硬泡,其實就是不想給,我要是真走了,他才高興了。小哥,我們怎麽做?”肖珊珊問道。


    “我有些朋友,先托人把他的底細查清楚,再作打算。”


    肖珊珊回了房間,林哏哏聯係了任傑,匯報了這邊的情況。


    “這個叫董瓊的,至關重要,她可能僅僅是個托,但也可能真的負責給劉淵洗錢,我著重調查一下。你等我消息。”任傑說道。


    過了十幾分鍾,任傑就回電話過來了。


    “這個董瓊可不簡單,經營了一家藝術品古玩店,就在浦江市,地址我發給你,很有可能就是洗錢的。你可以接觸一下,但是不能引起懷疑。”任傑吩咐道。


    林哏哏掛完電話,也來不及耽擱,給謝菲打了電話,問她有沒有假發之類的。


    她沒讓人失望,或者說富人的脾性千奇百怪,各種造型都可以滿足,不一會兒,給林哏哏送來了一頂假發,甚至還附贈了一條假胡須。


    第二天林哏哏穿戴好,鏡子前一站,差點沒認出自己。徑直驅車往古玩店所在。


    那是一條偏巷的一個小門臉,甚至沒有太過分的裝修,不過即便如此,寸土寸金的浦江市,也不容易了。


    興許是行業習慣,門是古風的,林哏哏看這門,還確實是一塊老料,應該是從一些老房子上扒下來重新刷了一遍。


    興許是林哏哏的車太張揚,也可能他駐足未動,一個身材苗條的女人從門店裏走了出來,一頭烏黑的披肩長發,穿著過膝蓋的靴子,給人腿長一米八的感覺,氣質出眾。


    “這位小哥,看你盯著我家小門臉有一會兒了,是找人?”女人聲音很爽利,和肖珊珊的嫵媚是兩種風格。


    “不找人,見你家這大門,有些年頭,起了興趣就多看一會兒。”林哏哏說道。


    “喲,小哥眼光夠辣的,這確實是個老物件,要不要裏麵坐一會兒?”來者是客。


    “你是老板麽?怎麽稱呼?”落座後林哏哏問道,他看店裏就這女人一個。


    “哪是什麽老板,祖上的一份家業,守著混口飯吃,我叫董瓊。”果然是正主,不過混口飯吃,太謙虛了。


    “小哥看看我店裏,有沒有什麽如法眼的東西?”董瓊接著問道。


    “這副字不錯。”林哏哏指著一副落款雲芽先生的字說道。


    “好眼光,雲芽先生可是當代屈指可數的大家了,這一副…”


    “誒。”林哏哏出言止住她的話。


    “嗯?小哥有什麽話?”


    “不是我有什麽話,是不想你誇誇其談,誤了剛才你我留下的好感,這副字,是贗品。”林哏哏篤定道。


    “哦?小哥何出此言呢?”


    林哏哏沒有說話,從口袋裏掏出了隨身攜帶的浩然正氣牌,遞給了董瓊,這救過他一命的東西,一直視為幸運物。


    董瓊端詳了片刻,笑著將之還給了林哏哏。


    “小哥是個妙人,還得感謝你給我留了顏麵。”


    林哏哏什麽都不懂,隻不過撞在了槍口上,這副字的原跡,尚且在雲芽先生家,他見過。


    “這字臨摹的不錯,但終究少了真跡的韻味,我和雲芽先生算是忘年交,略知一二。”林哏哏嘴上這麽說,但換一件東西,還不是裝不下去了。


    “小哥這塊銅牌雖然沒落款,但想必意義重大,如若不是,我都有心開價了。”董瓊客套道,這東西,沒落款就是沒落款,價值可能更高,但價格上差太多了,作為生意人,她未必會要。


    “其實呢,我對你們這行,有些了解…”林哏哏欲言又止。


    “小哥的意思是?”


    “嗬嗬,這裏也沒別人,我方才給了你誠意,希望你也能以誠相待?”


    “那是當然,不知小哥?”


    “聽說這古玩行業,都是銷金窟啊…不知道你這?”林哏哏起身,背對著董瓊說道,話不可太明顯,銷金窟,足夠董瓊聽明白,就看她接不接招了。


    “不知道小哥,是哪家公子?”董瓊陳默片刻,開口問道,已然動心。


    “海城,辛家。”


    “嗬嗬,剛才還說以誠相待,小哥說的是海城瀚海吧,辛家就一個兒子,辛鴻鵠,我剛好認識。”董瓊笑說道,但不是嘲笑。


    “所以說啊,名不正言不順的兒子,比不上我那哥哥,要不怎麽會找來這裏呢?”苦情戲,林哏哏又編造了一處苦情豪門大劇。


    “我如何信你呢?”董瓊問道。


    林哏哏掏出手機,解鎖丟給了董瓊:存的名字是鷓鴣,你可以打過去問一下,既然你們認識,你剛好可以敘敘舊。


    林哏哏在賭,辛鴻鵠一定會接,如果他們之間真的認識,那辛鴻鵠一定對她有所了解,根據辛鴻鵠的聰明才智,應該可以過關,況且誰也不會問,對麵這個男的是不是你家老子的私生子。


    “喂?”辛鴻鵠接了電話。


    “喲,還真是辛總啊,我是董瓊。”


    “好久不見,怎麽他的電話在你這?”辛鴻鵠問道。


    “哦,哪裏,我撿了一手機,也沒鎖,尋思翻個通訊錄看看找下失主的朋友,一看有你名字,這不,試一試,這是你朋友還是生意夥伴嗎?”


    “那是我弟…兄弟,馬大哈,怎麽跑浦江去了,行了,不管了,他自己會補辦卡的,手機你先放著吧,以後再告訴他一聲,我這有點事,改天來海城聚一聚?”


    “好嘞,就這麽說。”


    全程開著免提。繞是如此,也不得不佩服董瓊的謹慎和辛鴻鵠的隨機應變,特別是那突然改口的兄弟,簡直神來之筆,欲蓋彌彰。


    “要不要再給老頭子打電話確認一下?”林哏哏故意說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多有冒犯了,對於客戶的隱私,我們在信得過的前提下,盡量不知道太多的好。”董瓊露出了狐狸尾巴。


    林哏哏也確認,這個董瓊,就是給劉淵洗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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