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顯然做好了撤退的準備,其實也不賴袁植任傑等人的速度或者實力不濟,尤其是袁植,自有想法,隻要老鬼不橫生事端,他暫時沒有收網的打算,考量有兩點,再放一放線,以及避免傷亡,若是逼迫太緊,擔心老鬼狗急跳牆。


    林哏哏同樣一番簡單的喬裝,避開了警方,明麵上,他還是通緝犯,暗哨得持續。


    最慘的是何平,在這個信息時代,消息最為靈通,一則何氏千金大病初愈,回饋社會,豪捐四十億的消息,鋪天蓋地的砸了出來,這筆錢,部分投入山區教育資源的建設,部分投入醫療水平的提升。


    “誒,這老鬼還挺會找由頭嘛。”已經回了王家醫院病房的羊脂看著新聞說道。


    “這是暗地裏給何平留了退路,不算趕盡殺絕。”林哏哏了然,何平也能明白,沒有把他那點破事捅出去,已經是仁至義盡。


    何平有苦難言,賠了夫人又折兵。


    軍區醫院裏,盧燕婷同何花同樣看著這條信息。


    “花兒,什麽時候做的打算捐款啊,還一捐這麽多?一點不透露呢?”盧燕婷還不知道個中緣由。


    “燕婷姐,我說我也不知道,你信嗎?”何花也一臉懵了,不過隨即也明白過來,自己家的賬麵上,一下子拿出這麽多現金,不太可能,而且以父母的心性,可能會捐款,但不會一次性這麽多。


    唯一的解釋就是一點,將一些暗處的錢吐出來。至於主動還是被動,何花暫時不得而知,但心裏總想著估摸和自己心裏的那個大男孩有關吧。


    恩恩怨怨,是非曲直,總有一天都會水落石出,何花不願意多想,也不需要多想,她就是這麽一個性格,與其將信將疑,不如全心全意。


    林哏哏也在想,何平終究是對自己下了殺手,而今天除了斷他後路,似乎較之何平該承受的後果,還是太輕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點暗地裏的錢,隻能暫時阻止何平逃走的腳步。


    “羊脂啊,你說咱們蜉蝣的界限在哪呢?”林哏哏不禁問道,所謂的界限,就是他們幹預或處理事情的程度。


    畢竟是暗地裏協同作戰,做多或者做少,都不行,這讓林哏哏有些難以界定,擔心會貽誤時機。


    “問得好,有一個同伴,他隱藏了有些年頭吧,七八年吧,除了本部,都沒有和任何方麵接觸過,可據說協助破了許多案子,打擊了許多來犯,他是怎麽做的呢?”羊脂反問道。


    “單位領導忽悠你們呢吧,編了個這麽神的人?”林哏哏不屑道。


    “作為你的同伴,還是告訴你一聲,今天的行動,我感覺到了他的影子。”羊脂正色道。


    “嗯?”林哏哏這才有了興趣,他可完全沒有感覺。


    “我通知警方,根據路程等因素,我預估是十分鍾左右趕到。但實際隻用了七分鍾。”羊脂說道。


    林哏哏開始正視羊脂的話,三分鍾的差距,也許平常人看來就是兩個紅綠燈的事,但麵對老鬼這種級別的對手,相差毫厘,差之千裏,這意味著有人提前通知了警方。


    “那他也不咋滴,都沒有摸透袁植的心思,袁植不想現在收網,不然我怎麽也拚一把拖住老鬼。”林哏哏說道。


    “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羊脂不否認林哏哏的話,人都不是神,哪能料事如神。


    “不過折騰了一番,雖說你老丈人想幹掉你又沒有辦法的樣子很狼狽,可你明知道他要殺你,卻隻能稍稍拿錢泄憤的姿態,也挺難堪的。”羊脂接著說道。


    “應該快了吧,何氏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倒,起碼得得到什麽暗示才行。而且何平不該我來處理,他得接受法律的審判,我想我九泉之下的父母,等這一天很久了。”


    林哏哏還不知道,他等待的暗示,已經悄然啟動,經過各方審度磋商,將不日對何平采取行動,林哏哏這麽一鬧,款項一捐,警方已然知道了何平的逃跑企圖。


    一周之後,由海城瀚海集團牽頭,聯合南山本土企業嚴氏集團,對何氏進行收購考察。


    林哏哏怦然心動,這一天還是到來了,何氏原本還有援建項目,何平可以倒,但何氏不行,這一番操作,林哏哏始料未及,又意料之中。


    瀚海作為跟何氏差不多的龐然大物,完全有能力接下這個盤子,嚴氏,也就是眼鏡家,能參上一腿,讓他有些驚訝,論勢力,王年年家的家底可厚實多了,不過也不難理解,眼鏡家的產業,同何氏更靠近一些,他們等這一天也很久了。


    大規模的政策出手之下,何平再也藏不住,經濟問題,曆史遺留問題,都需要時間來考證,原本高高在上的上市公司老總,連同晨頤,被低調關押,成為了階下囚。


    很快,何氏的別墅被清查,而整個何氏集團,在經驗豐富的瀚海集團操作下,煥然一新,可能是出於人道主義,或者是瀚海集團的老爺子考慮到辛鴻鵠和林哏哏的關係,亦或是有心人提了要求,新誕生的集團,仍然留了百分之十五的股權給何花。


    龐然大物,宣告倒塌。


    何花已經能下地行走,站在陽台上看著醫院中間的小花園,陽光打在她身上,顯得臉龐有些微紅,微紅的,還有眼角。


    她剛簽完股權授權書,雖然沒有被明確告知,但近期晨頤都沒有過來,她已然能猜到局麵。


    談不上傷心,也說不上高興,何花自認為沒有做錯什麽,那個大男孩也沒有做錯什麽,隻不過畢竟為人子女,真到了這一步,總還是覺得遺憾。


    林哏哏知道,這不是什麽暗示,就是明示,雖然九二三案件,還沒有一個清楚的說法,但時間久了,總能審出來。


    而且何平的倒台,並不意味著九二三專案組使命的結束。這裏麵還有很多需要考量的東西,比如何青雲,比如死去的何步,他們和老鬼的洗錢集團,還有什麽關聯,甚至是何平都不知曉,或者知曉了也寧死不說的?


    隻不過此刻的林哏哏,自己並沒有得到撤銷通緝,說明任務還得繼續,暗哨還得繼續,但是重點任務,轉移到了老鬼身上。


    “小鬣狗,心心念念的事做完了,心情如何?”羊脂見林哏哏興致依然不高,不知想些什麽。


    “沒什麽值得高興的,這是必然的結果,而且事情都不算弄清。還有,其實我應該陪在何花身邊的。”林哏哏黯然說道。這一天他想了很久,但同樣,真正來臨,又不是那麽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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