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籽不言而喻的目的,應該就是晉升一線,雖然林哏哏不知道一個掌管風月場所的女子,即便加上羊角頭,好像還是差點什麽。


    強悍如董天岷,得不到服部家的認可票,也晉升不了,但草籽的憑仗,林哏哏不知道。


    他隻猜到,草籽要做的,並不是晉升,而是取代。


    “林,快人快語,說說吧,你的計劃。”


    “我要去橫渡了,櫻木浩在等著我。”


    “恒先生已經給了你一隻隊伍了,這種素質的隊伍,可沒辦法再給你更多哦。”


    “我知道。”


    “那你…”


    “原田,就交給你們了。”


    “好。”


    草籽的回答,確認了林哏哏的猜想。


    不管是董天岷,還是草籽,都隻卻一個機會,一個重新洗牌的機會。


    而林哏哏的出現,順理成章的和櫻木浩產生矛盾,一根導火索被這些等了很久的人盯上。


    林哏哏再次踏上橫渡這座城市,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後一次來這裏。


    林哏哏的第一站,不是櫻木浩,而是月下瑾的地方,櫻木浩鳩占鵲巢,月下瑾似乎成了傀儡?


    “野刀,所有精銳,化整為零,入夜後喬裝成客人,進入月下的場所。”


    “那我們得駐地?”野刀不解問道,兵不可盡出。


    “讓其餘的社團成員,買好酒肉,在駐地弄個聚會,聲勢越大越好。”


    “好。”雖然不明白,但野刀還是安排了下去。


    再給櫻木傑這個野心勃勃的年輕人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今晚會在月下瑾的場所出現,櫻木浩勢必會帶人,讓他做好策應自己的準備。


    入夜時分,林哏哏幾乎是第一個客人,堂而皇之的走進了月下瑾的場所,他一到就發現,自己猜的沒錯,這裏的人全部換成了櫻木浩的人,自己一出現,就有人低聲細語,向櫻木浩傳遞消息。


    等的就是你,櫻木浩。


    進了大廳,林哏哏沒有直接找月下瑾,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酒,並沒有喝。


    再過了一會兒,客人陸續多了起來,野刀的人,也混進了其中。


    櫻木浩適時出現。


    “先生,外麵已經被櫻木浩的人堵滿了,裏外三層,水泄不通。”


    一個開酒的姑娘趁著工作,輕聲向林哏哏傳遞著消息,這並不是雲淺安排的姑娘,林哏哏認得,是月下瑾身邊的人。


    “告訴月下,收拾收拾,今晚可以回原田了。”林哏哏抽了幾張鈔票,佯裝給小費時說道。


    “林君,沒想到,你真的會來。”櫻木浩巡視一眼,看見林哏哏,朝著他走了過來。


    “擺了這麽大的陣仗,我不來不行啊。”林哏哏笑道,給櫻木浩倒了一杯酒。


    整個大廳安靜到了極點,興許有人還沒來得及認得出林哏哏,但沒有人不認識櫻木浩。


    “不知道應該說,是我那個姑父太精於算計,還是林君天縱之才,說實話,如果有林君這樣的幫手,我甚至有信心幾年之內打敗服部家。”


    “我這人做不了人家的奴才,我嶽父都收不服我,你櫻木浩更不行。”林哏哏並不打算給他留什麽顏麵,要不是拖延著給櫻木傑多點時間,林哏哏一句話都不想客套。


    “嗬嗬,那就很可惜,林君,你帶著這種想法,就不應該再來橫渡啊,至少能多活一陣子。”


    “門口幾百個人,就是你留下我的倚仗嗎?”


    “當然不夠,還有一些,已經把你占領的江口組地盤圍住了,說來也巧,我的人匯報,他們好像在慶祝什麽,真不知道,今天於林君而言,有什麽好慶祝的。”


    真特麽自信過頭,自己擺了一出空城計,這家夥果然上當了,真該介紹幾本兵法書給他,空有改革的眼光,實戰上太欠缺了。


    一陣鈴聲想起,櫻木傑打來的,林哏哏的電話就放在桌子上,櫻木浩自然一眼就看到了。


    “我這個弟弟,狼子野心,果然和你有聯係。”櫻木浩並不意外。


    “要不你接?”林哏哏笑道。


    “不用,他的人,最多有我這裏的一半,來了也救不了你。這次為了對付你,”櫻木浩顯然早就算計好了。


    林哏哏則暗想,草籽他們在原田的任務,會輕鬆許多啊。


    “東西帶了嗎?”林哏哏問道。


    “什麽東西?”


    “我那個銅牌,你該物歸原主了。”


    櫻木浩這才反應過來,對眼前這個人有些無語至極,死到臨頭,還惦記自己的東西。


    “林君的話提醒了我,我的青銅匕首,你沒有帶著的必要了,待會兒,我會收回來,好好保管。”


    電話又響了起來,還是櫻木傑,林哏哏這次接了:


    “動手。”


    門外的大戰,隨著林哏哏的話,一觸即發,一時間喧囂打砸聲四起。


    林哏哏拿起眼前的酒瓶,淺嚐了一口,說了一句東阪的啤酒,也不如國內的好喝。


    櫻木浩也學著端起了瓶子,沒喝,砸在了地上,自己則退了幾步,一大路人馬魚貫而入,林哏哏被圍了起來。


    “加上外邊兒的,從原田調集了多少人啊,確保留得住我麽?動手吧。”


    一句動手,林哏哏沒動,野刀的人動了,櫻木浩看了一眼,原來這家夥也有防備,不過放眼過去,就幾十個人,必輸之局吧。


    “能敗高橋,我來領教下你的功夫,說實話,不親手殺你,櫻木浩實在覺得遺憾。”


    櫻木浩脫下外衣,一手東阪武術的起手式,還挺標準。


    林哏哏微笑應對,自己一句拚了過來,自己麵對的敵人,是否會給自己帶來威脅,早就有了一絲說不清的預感,這是羊脂曾經告訴過他的,這叫戰鬥素養,對危險有了一些潛意識的預判。


    櫻木浩也許不差,但林哏哏感覺不到危險。


    或許是被林哏哏那種骨子裏透出的自信傷了自尊,櫻木浩招招力狠,朝林哏哏瘋狂的攻擊,外行看熱鬧,可能還會覺得他占了上風。


    林哏哏有些失望,畢竟是知識分子的成分居多,櫻木浩比董瓊當初的介紹,弱了許多。


    一腳穿了個空檔,櫻木浩倒飛了幾米,砸在沙發上,顯然有些脫力。


    林哏哏沒有追擊,他得等,等櫻木傑打進來。


    按照人馬的數量來看,櫻木傑打進來原本可能都做不到,奈何羊角頭的朋友太給力,因為場地限製,櫻木浩的人隻能一波接一波衝進來填補。


    一進一出,外麵櫻木傑的壓力就小了。


    衝進來,就是時間的問題。


    櫻木浩看著恬淡的林哏哏,再看一眼局勢,這個人是魔鬼,帶來的都是地獄修羅嗎?自己的人怎麽像泥牛入海?而那些人,除了身上有些傷,好像還很興奮?


    實際上,野刀的人確實有受傷的,但身上更多是對手的血。


    “月下小姐,何不下來喝一杯?”林哏哏意氣風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對著裏麵喊了一句。


    月下瑾穿戴整齊,如出席正式場合一般,從她的房間出來,坐在了林哏哏的位置旁。


    “你們也早就串通好了。”櫻木浩說道。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櫻木公子,你霸占我這裏的時候,我也無奈得很。”月下瑾看著局勢,顯然一邊倒,也放下了之前和櫻木浩的虛以委蛇。


    “林,你一定覺得自己贏定了?”櫻木浩開口道,似乎還有後手。


    林哏哏皺了皺眉,在橫渡還有這樣的實力,在今天這個場合下為櫻木浩力挽狂瀾的,他隻想到了一個名字。


    隱沙!那個打手兼殺手組織,自己也買過他們服務的組織。


    林哏哏看了一眼,隨即喊了一聲野刀停手。


    本就一邊倒的野刀一眾,自然抽身容易,片刻五十一人站在了林哏哏身後。


    櫻木傑真廢物,打半天都還打不進來,林哏哏暗罵了一句。其實也不怪櫻木傑,櫻木浩有了防備,人帶的太多了。


    林哏哏環顧一周,全場最安定的人,最有可能就是隱藏最深的,就像當初隔岸觀火的恒一樣。


    “隱沙的老板你認識嗎?”林哏哏問月下瑾。


    月下瑾也不愧腦子轉得快,隨即明白了林哏哏的意思。


    “哈哈,林,不得不說,你很聰明,這樣,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跟著我。”櫻木浩說道。


    林哏哏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櫻木浩腦子不算太好,但心胸確實開闊,那種放下成見求賢若渴的風骨,有些大家風範。


    “那個吧台的酒保,你認識嗎?”林哏哏指了指吧台正在從容擦拭杯子的酒保問道,這是全場唯一一個臨危不亂的人。


    月下瑾眼神一緊,快速搖頭。


    如果渡邊久還在,或者那些當初守在醫院的社團混混還在,一定認得,這就是那個劃了渡邊久三十二刀,還獨身一人進了醫院的耿直小夥子。


    看見被林哏哏盯著,他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


    “老大說你一定是最先發現我的人,果然沒錯。”


    林哏哏不得不警惕,這個人口中的老大,那個神秘莫測的隱沙首領。


    “你們隱沙要淌這趟渾水,還是說,你們隱沙其實就是櫻木家的狗腿子?”林哏哏問道。


    “櫻木家?我們收了這個人的錢,替他辦事而已。”小夥子耿直說道。


    “收了多少錢,辦什麽事,殺我嗎?”林哏哏必須謹慎,這個年輕人,給了他危險的感覺,估摸伸手,能和溫林有的一比,不熟悉套路,很可能栽了。


    小夥子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糾結了一下,指著櫻木浩對林哏哏說道:


    “亂中保他五個億,殺你四十億。”


    這是自己給櫻木浩洗錢的數目。


    林哏哏搖了搖頭,這個櫻木浩是真不會算賬,居然這麽定價,直接殺了自己,不就沒威脅了,真不會算賬,不是洗錢的料。


    人不怕你努力,有時候方向錯了,越努力越錯,林哏哏居然有些可憐櫻木浩。


    “但是我剛才看你出手了,還有你的人,都很棒,我代表我們老大提個要求,要加錢。”小夥子說著又看向了櫻木浩,遞了一個篤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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