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和阿強告辭,林哏哏徑直出了鬼火酒吧,一直以來,他都扮演著攪局者的角色,但這次,似乎攪局的另有其人。


    比如這個冷公子,打著櫻木家的旗號,從兩個方麵,林哏哏都產生了懷疑。


    第一,自己在東阪也算鑽的挺深,但絲毫沒有過這個冷公子的信息,這不太正常。


    第二,設身處地地想,林哏哏自己也常常打著這家那家的旗號,坐收漁翁之利。


    這個冷公子姑娘,萬一和自己一樣聰明呢。


    林哏哏為了認證自己的想法,給草籽打了個電話,草籽接電話的那一刻的反應,讓林哏哏留了心。


    草籽那停頓一刻的表現,讓林哏哏覺得自己此刻應該是一個死人…


    草籽接到自己的電話,表現出了意外。


    可這是國際長途,草籽的聰明不難想到是自己啊,為什麽還要意外?


    “草籽,好久不見。”


    “林君,能接到你的電話,草籽也很榮幸。”


    “得了吧,一別兩寬,從此江湖難再見,如果念一分舊情,我想和你打聽一個人。”


    “許久不見,林君說話倒是文采斐然,草籽雖然年紀大了,可不是健忘的人,林君請說。”


    林哏哏把冷公子的情況描述了一番,草籽一陣思考,也得不出答案。


    “東阪確實有一些人,善於易容換麵的忍術,但如今已經非常少了,而且林君說她知道你的功夫套路,這種人才,櫻木家有的話,那之前早就該拿出來了。”


    草籽一語中的,櫻木家落敗之際,還留殺手鐧的可能性不大。


    “我會再留意的,林君。”


    “謝謝。”


    掛了電話,林哏哏絞盡腦汁,也想不到哪裏鑽出了一個冷公子。


    而且張口閉口就是救自己,並透露出董天岷要殺自己?


    林哏哏開始捋,是不是可以初步認為,冷公子的目的也是董天岷,從這點說,她是櫻木家的人倒是成立。


    再假設她的話是真的,董天岷知道了自己不是依依的父親,或者準備卸磨殺驢,或者對自己在善邦的所作所為極度不滿意,著手對付自己。


    那安排董瓊的離開,不過是掩人耳目,掩耳盜鈴…


    林哏哏有些亂,如果這真的是董天岷的局,林哏哏第一次覺得自己太被動,完全被他支配著。


    林哏哏給董瓊發了一個信息:


    “依依不是我親生的事,敗露了。”


    林哏哏隻想爭取一絲主動性,從董瓊入手,可以讓董天岷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他的計劃了,有棗沒棗,一竿子先打下去。


    林哏哏關了電話,整體感覺太差,這種麵臨危險時的預感,讓林哏哏極度不適。


    不好的時候,所有發生的事,都會成為自我暗示的征兆,林哏哏也不免陷入這種怪圈。


    從進鬼火酒吧阿強的話開始,到冷公子,再到草籽的電話。


    林哏哏得到的信息是一樣的,自己得出事。


    鬼使神差,林哏哏找了個公用電話,打給了何花。


    “喂,你好?”聲音如故,溫婉動聽。


    林哏哏不敢說話,自己隻想聽聽她的聲音,在無助的時候。


    “喂,你好,可以聽見嗎?”


    “花兒,誰啊。”電話那頭傳來盧燕婷的聲音,林哏哏一聽就聽出來了,也好,總算有個伴陪著。


    “騷擾電話吧。”


    何花說完掛了電話。


    林哏哏不禁啞然失笑,自己是怎麽了,難不成還真的想來個臨死前的告別麽。


    在自己的主場,殺自己的人還沒生呢。


    “滴滴。”


    正出神回味,一輛車停在了林哏哏身邊,下意識側頭一看,文仲。


    “嘿,還真是你,上車。”文仲揮了揮手說道。


    “文仲大哥,你還開黑車呢?”


    林哏哏還挺好奇,這莽人有莽福。


    “該叫我叔,要不是文清和我坦白,還不知道你們早就認識。不過沒關係,咱們各論各的。對了,你怎麽還敢在南山,要不這麽著,我現在載你走。”一個城市消息最靈通的,莫過於出租車司機,以及黑車司機。


    “沒事,你和文清都還好吧。”


    “嗯,她還在外地,我習慣南山了,警察說這事過去了,就對我解除保護了。”


    林哏哏點頭,不管小白知道了什麽,目前看來,各方麵都不覺得這是什麽大秘密了,該進去的人,也進去了。


    “不行的話,開個小賣部,夠營生就好了,老開著黑車也不是辦法。”林哏哏說道,畢竟這家夥的手,還是會抖。


    “這也是巧了,我在南山公安局對麵開了個水站,那個劉隊,現在副局長給支持的,今天閑著沒事,就出來兜一兜。還別說,剛才搭一個娘娘腔,臉色脾氣挺臭,出手還挺大方,給了好幾張。”


    林哏哏為之一震,還真是巧了。


    “你從鬼火酒吧附近接的人?”


    “嗯,是啊,沒走多遠,起步價的事,這年頭這種人可少了。”


    “她去哪兒了?”


    “明鏡灣啊。”


    林哏哏趕忙讓文仲開車,向明鏡灣開去。


    何氏當初脫手明鏡灣之後,倒是開發得更快,一期已經賣得差不多,但入住率暫時不算高。


    打發走了文仲,林哏哏看著煥然一新的明鏡灣,隻有一棟樓有部分燈亮著,不出意外,冷公子就住在這裏。


    已經後半夜,物業僅僅是值班的人,林哏哏潛進去看一看監控,還是簡單的。


    果然是她。


    來而不往非禮也,林哏哏摸準了她的房間,徑直起身朝著而去,


    在冷公子的樓上一層,林哏哏出了電梯,頂頭這一戶恰好沒裝修,是個毛坯房,林哏哏破門進去。


    透過陽台,鑽進了窗戶半開的冷公子家。


    林哏哏躡手躡腳鑽了進去,燈亮著卻不見人。


    直到衛生間傳來花灑出水的嘩啦聲,再看客廳沙發上褪去的外衣。


    機不可失,時不我待。林哏哏趕緊翻了起來,不過除了一些各式各樣的男女衣服,一無所獲。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個女裝大佬。


    一個女人,什麽時候最驚慌,就是衣冠不整從浴室出來碰見一個男人正盯著自己的時候。


    林哏哏架著二郎腿,靜候冷公子出浴。


    但是林哏哏沒想到,一個人,最具有殺傷力的時候,同樣是衣冠不整,芙蓉出浴的瞬間。


    冰藍色的睡衣,把冷公子姑娘的氣質定到了極致,林哏哏才發現,她有一頭烏黑的長發,即便額頭的皮膚太光滑顯得發際線微微有些高,但側著腦袋擦幹頭發的動作,讓林哏哏覺得自己是過兒,想叫她一聲姑姑。


    四目相對,冷公子隻有刹那的失神,林哏哏吞了吞口水,表達了對她的尊重。


    此時無聲勝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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