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俐姊,怎麽辦?我好像把他撞死了!」蘇婷婷才剛到一家萬能事務所上班第一天,老板交代的頭一個工作就是去勾引一個已婚男人。


    縱使百般不願,但是如果她不做,就得馬上回家吃自己,而她才因為想一個人到台北打拚,所以跟家人起衝突,如果她真回家吃自己,一定被爸媽笑死,所以逼不得已,她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她還來不及執行任務,就把人撞昏了!


    「怎麽辦?那個人流了好多血哦。」蘇婷婷不敢跟老板講,隻好先聯絡委托人,「而且不知道為什麽,他的皮夾裏還有我的照片耶!」


    「-看他的皮夾?」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送他來醫院,總得幫他掛號吧,誰知道我一翻開他的皮夾,竟然看到自己的照片。雅俐姊,-知道那時候我心裏有多慌嗎?而且醫院的人還問我,我跟他是什麽關係。」


    「那-的回答是?」


    「我怕別人知道是我開車撞他的,當然胡謅說我是他女朋友。」


    「他們信了?」


    「他皮夾裏有我的照片,-說他們會不信嗎?」雖然事情巧合得有點莫名其妙,但是當時兵荒馬亂的,她哪管得了那麽多啊!


    她當時隻想偷了他皮夾裏的照片就閃人,但又怕雅俐姊不高興,和老板告狀,屆時,她真的得回老家了。


    「雅俐姊,-能不能收回這個委托?我想如果他沒事,我就要走了。」說走是好聽,事實上,她是想畏罪潛逃,她擔心這個人如果要她出醫藥費,那她可就完了。


    「-先別著急,等我先看看陸新陽到底傷得怎麽樣,我們再看怎麽辦-知道陸新陽的主治醫生是誰嗎?」


    「我知道,-跟我來。」蘇婷婷急急的領著雅俐去找主治大夫。


    哈哈,老天爺果然是站在她這一邊的,誰想得到陸新陽腦子裏會有顆小水泡,禁不超重力撞擊,所以讓蘇婷婷這一撞,雖表麵上沒什麽大礙,但那顆無傷大雅的小水泡,竟就這樣壓迫到他的記憶區塊,導致他的記憶喪失,人生變成一片空白。


    「婷婷,這可是老天爺幫。」


    「老天爺幫、幫我!這話怎麽說呢?雅俐姊。」


    「之前-不是隨口胡謅說自己是陸新陽的女朋友嗎?現在他馬上失憶給-看,-說這不是老天爺幫-是什麽?現在-就進去,告訴他說-是他女朋友。」如此一來,婷婷甚至不用勾引,陸新陽就上勾了,她倒要看看,欣愛還能囂張到何時!


    「要我去騙、騙陸先生說我是他女朋友!這、這他會信嗎?」


    「有醫院的醫護人員做證人,-還怕他不信嗎?」雅俐硬是推著蘇婷婷到陸新陽麵前去。


    來到病床前,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得天花亂墜,陸新陽本來對蘇婷婷的身分還有所懷疑,但是旁邊的醫護人員卻為她說話。


    「真的啦,你出事的時候,皮夾裏還有你女朋友的照片。」


    為了取信於他,大家還把照片拿出來給他看。「看,照片後頭你還寫了『最重要的人』五個字。」如此一來,說蘇婷婷不是他的女朋友,豈不是很怪嗎?尤其她長得這麽漂亮,沒道理騙人嘛。


    「這是我的字?」陸新陽失去記憶,連自己的字跡都認不出來了,隻是這字跡看起來娟秀,像是出自於女孩之手。


    「從你皮夾裏找到的,誰知道那是誰的字啊?總之,婷婷是你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就沒錯。」雅俐一眼就認出那是欣愛的字跡。她不懂欣愛幹麽在陸新陽皮夾裏塞蘇婷婷的照片,而且還寫上最重要的人五個字,不過她隻當是連老天爺都在幫她,所以也不多想了。


    「那-又是誰?」陸新陽轉頭看著雅俐。


    「我?!我是婷婷的幹姊姊。」她轉臉跟蘇婷婷交換眼神。


    「對,雅俐姊是我幹姊姊。」為了明哲保身,蘇婷婷趕忙站到雅俐身邊。


    「那我家裏還有什麽人?」他需要別人的佐證,想證明她們的身分。


    「你家人全不在台灣,你這次是回台灣玩,沒想到在台灣跟婷婷一見鍾情,所以在台灣,你沒有家。」


    「那我住哪裏?」


    「住飯店,不過今天本來你是要跟婷婷回南部看她的爸媽的,誰知道才剛出門沒多久,你們就撞車了。」自從知道陸新陽失去記憶之後,雅俐就想了一套自認天衣無縫的說詞。


    縱然她說得合情合理,陸新陽還是隱隱約約覺得不對。


    為什麽他女朋友的幹姊姊,對他的事似乎比他女朋友還要來得了解?


    但如果蘇婷婷不是他女朋友,為什麽他的皮夾裏會有她的照片?這就是陸新陽一直想不通的。


    「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等報告出來,要是沒有什麽問題,你就能出院了。」等他出院的時候,她絕對會通知各大媒體在飯店外守候。


    隻要陸新陽挽著蘇婷婷進飯台的照片上報,她就不信欣愛會不哭瞎了眼才怪。


    哦嗬嗬嗬嗬!雅俐掩著嘴偷笑。


    三天後--


    台灣媒體雖不知道陸新陽是何人,但雅俐砸下錢,買了版麵,所以還是有媒體願意登這則名不見經傳的新聞,而雅俐唯恐欣愛沒看到,還特地買了兩份報紙,一份送去元媽媽家,一份送去陸家。


    同一時間,收到報紙的兩人都看到了。


    元程澄立刻打電話問女兒,「這是怎麽一回事?-不是才跟新陽結婚嗎?怎麽就鬧出這種紼聞來?!」


    欣愛看著報上照片中的女孩,分明就是雅俐買通的人,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麽丈夫無緣無故消失一個禮拜之後,就跟照片中的女孩在一起了?


    她一直以為他這一個禮拜是在忙籌備分公司的事,沒想到……


    「欣愛,-到底有沒有聽媽在講話?」


    「我在聽。」


    「那-倒是說說看,-跟新陽到底是怎麽了?」


    「媽,這是樁誤會,我相信新陽這麽做有他的理由。」她說過她會相信他,所以這一次她一定要找他問明白,不能重蹈覆轍,因為誤會而意氣用事地分手。「媽,等我找到新陽,我再給-電話好不好?」


    「什麽,-連自己的老公在哪都要找!欣愛啊,-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元程澄被女兒氣到不行,隻是現在罵女兒又有什麽用。「我看-倒不如問寫這篇報導的記者比較快,照片是他拍的,他一定知道新陽跟那狐狸精住哪家飯店。」


    「唔,我會去問……我馬上去問。」不論如何她都想知道這一個禮拜他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為什麽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他絕不會變心,最後卻跟那小女生出雙入對?


    欣愛親自去報社詢問,花了一筆錢才買到她要的消息,知道自己的老公究竟下榻哪家飯店。


    她偷偷的去找過陸新陽幾次,但他看她的目光似乎很陌生,害她隻敢躲在暗處偷看,而不敢上前認他。


    倒是陸新陽好幾次發現欣愛躲在暗處注視他,眼神藏滿了複雜的感情。


    有一次,他又逮到她在偷看他了,他於是主動出擊,走過去問她,「我認識-嗎?」


    「你不認識我了?!」


    「嗯。」陸新陽指著自己的腦子說:「我前一陣子出了場小車禍,本來沒什麽事的,但是我腦袋裏本來就有個小水泡,經過那場意外,水泡壓到記憶區塊……」


    「然後你就失去記憶,什麽都不記得了?!」欣愛聞言臉色一白,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


    他失去記憶,也不記得她了,而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你真的不認得我了嗎?」她隻希望他是在跟她開玩笑、鬧著她玩的。


    陸新陽搖頭。「我是真的不認識。」


    「那i……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女生--」


    「-是說婷婷。」


    婷婷?!他叫那女生婷婷!「看來你跟她很熟。」


    「她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怎麽會?!你不是說你失去記憶了嗎?為什麽還……還記得她是你的誰?難道……難道你一點都不懷疑那是她騙你的嗎?」


    「她沒有騙我,因為出事前,我的皮夾裏夾著一張婷婷的照片,上頭還寫著『最重要的人』。」


    欣愛聽了,差點暈倒。


    天底下竟然有這種事!


    她把婷婷的照片放在新陽皮夾裏,是要他小心提防的,沒想到最後卻反是幫了雅俐的忙!


    「-是誰?」陸新陽看著欣愛,雖然認不出來她是誰,但是見到她,他心窩卻莫名的溫暖,感覺好親切。


    「我是……」


    「她是你以前的女朋友。」欣愛還來不及回答,雅俐便跟著蘇婷婷出現了。「我沒想到-會這麽快就找上門來。」


    雅俐挑釁地瞪著欣愛,而後指著她跟陸新陽介紹,「五年前你跟她談過一場戀愛,但是這個女人相信一個半吊子算命師的話,相信自己是潘金蓮轉世,這輩子隻能當人情婦,所以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她隻想玩玩,不想對你認真,你傷心之餘,就獨自一個人飛回美國。」這些都是她事後聽元媽媽說的。


    元媽媽近來可出名了,女兒嫁進了豪門,她連走路都有風,還常常拿欣愛跟陸新陽的戀愛史大肆說嘴。也多虧了元媽媽,這才讓她對陸新陽有些了解,要不然這場戲也不會演得如此逼真。


    「現在,她鐵定是從報上看到你回來了,所以想回頭找你重修舊好。隻是陸新陽,這種女人,你還要嗎?」雅俐當著欣愛的麵問陸新陽,目的就是想要讓她難堪。


    「她說的是真的嗎?」他問。


    她還能說什麽呢?雅俐並沒誣賴她。「她說的部分是真的。」


    「哪部分?」


    「我白癡,相信算命先生的那一段。」


    「那麽假的部分呢?」


    「就是……」欣愛瞄了蘇婷婷一眼。「她不是你的女朋友,事實上,我們兩個已經結婚了。」


    「元欣愛,-在作夢嗎?想想看,五年前-拋棄了陸新陽,五年後,他還可能娶-嗎?」雅俐大笑。


    欣愛不理她,隻想跟新陽說清楚、講明白。「我沒騙你,我們兩個真的結婚了,如果你不信的話,那……」她有照片為證。欣愛連忙拿出皮夾,裏頭放著他們倆的結婚照。


    雅俐一把奪走她的皮夾,看到照片,忍不住花容失色,直罵不要臉。「-怎麽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這照片是合成的吧?」


    「不,不是合成的。」


    「不是合成的,那應該也是五年前拍的才對,要不然-以為-當年做了那種事,今天陸新陽還可能原諒-,還願意跟-結婚嗎?」雅俐咄咄逼人地詰問,不隻問欣愛,也問陸新陽。


    「我……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願意原諒我。」


    「是不知道,還是想不出理由來硬掰?」


    「雅俐,-為什麽非得這麽迫害我不可?我跟-真有那麽多的深仇大恨,-非得看我過得不幸福才高興嗎?」


    「-幹麽跟她講那麽多!」元程澄拉著陸新陽的母親跟甜甜、於貴,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現。


    「媽,-怎麽來了?」


    「我去陸家找-,-已經出門了,反倒是看到親家母帶著兩個小的剛從日本回來,我拿報紙給親家母看,她就跟著我四處打聽新陽下榻的飯店。」方法同樣是拿錢賄賂小報記者,不過親家母不信自己的兒子竟然會外遇,於是又追到醫院,查到他出了車禍、失去記憶的事。


    陸媽媽覺得欣愛太善良了。「我兒子忘了-,-不會要求他馬上去醫院抽出那顆小水泡嗎?」


    「可是那樣會有危險不是嗎?」如果水泡可以輕易取出,那麽她相信他不會放著那麽多年,任它危及自己的生命。


    「反正他又不認-是他老婆,而且遺相信外人說的話,不信他是愛-的,那-管他會不會有危險做什麽?」


    「親家母,他是-兒子耶,-這樣是不是有些狠?」


    「反正他也不認得我了,不是嗎?」陸媽媽轉臉,看著陸新陽。


    雖不想承認,但是,他還真的不認得這位凶巴巴的婦人是誰。


    如果她真是他媽,那他可真歹命。


    現場你一言、我一語地吵得不可開交,陸新陽則是懶得理這一團亂,倒是一旁的兩個小人兒引起他的注意。


    小男孩很凶的罵小女生,「-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跟著我?」


    「可是阿嬤說,我要對你好、要服侍你,這樣以後你才會娶我當老婆。」小女孩不怕小男生的惡劣態度,執意要跟在他的後頭。


    她問他,「你要喝茶嗎?」


    男孩不理。


    小女生接著問:「要按摩嗎?」


    男孩終於受不了地大吼著,「陸心甜,-可不可以不要再演了?」她老把八點檔小姨太伺候大老爺那一套搬出來,這樣顯得很不倫不類耶!


    蔣於貴大叫,而欣愛則是順著陸新陽的目光,看到了女兒正巴結著蔣家小少爺。於貴顯得很不耐煩,而甜甜還纏著人家。


    「甜甜,-這是在做什麽?」她連忙過去拉住女兒。


    「是阿嬤教我的,阿嬤說於貴家好有錢,要我要巴結他、討好他,以後他才會娶我當老婆,從此之後,我才能像媽咪一樣,飛上枝頭當鳳凰。」甜甜天真地把阿嬤教她的事,一字不漏地告訴媽咪。


    欣愛聽了,差點暈倒。「媽!-怎麽可以這樣教小孩?!」


    「我這是未雨綢繆耶,想想看,我們母女倆要是落魄了,以後還可以靠甜甜;我隻是沒想到,-落魄的日子竟然這麽快就來到,我都還沒傳授我的真功夫給甜甜呢。」


    「媽,他們是表兄妹,根本不能結婚好不好!」欣愛受不了地朝母親大叫。


    然而,陸新陽看到這畫麵,卻是忍不住地大笑了出來。


    他笑得是那麽突兀,驚得眾人全回頭詫異的瞪著他。


    「你怎麽了?瘋了嗎?」陸媽媽對兒子是口無遮攔、百無禁忌。


    「我想,我知道自己該相信誰的話了。」


    「誰的?」欣愛焦急的問。


    「-的。」


    「我的!為什麽?難道……你想起來了!」


    「沒有。」


    「那麽你為什麽願意相信我的話?」


    「因為-們母女倆吵嘴的畫麵令我覺得熟悉,相反的--」陸新陽轉臉看著林雅俐跟蘇婷婷。「我對-們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看著-們,我想不到任何畫麵,不過看著那小女孩--」他看著甜甜。


    元程澄馬上將甜甜抱到他麵前去,「她是你的女兒。甜甜,快叫爸比。」


    「爸比。」阿嬤說什麽,甜甜就做什麽。


    陸新陽看著她,一種熟悉的情感油然而生。「-是不是曾經跪在地上,叫我父親大人?」


    「對對對,的確是有這一幕。甜甜,快點演給-爸比看,-爸比要是想起來了,那-跟媽咪又有好日子過了。」


    「阿嬤,演什麽?」


    「演拿拖鞋,跪在地上叫父親大人,您回來了!您終於回來了!那一段啊。」元程澄還親自下場導戲。


    她們祖孫兩個,當場就演起來。


    雅俐看了臉都綠了。「這不公平,你什麽都沒想起來,憑什麽決定誰才是你的親密愛人?」


    「憑我是新陽的母親。」陸媽媽站出來,趾高氣昂地問:「怎麽,難道我還得上醫院跟我兒子驗dna,-才願意承認這一切全是-一手導出來的戲嗎?林小姐,或許-不曉得我是誰,但鬆隆集團-應該聽過吧!-信不信,我女婿光是吹一口氣,就可以讓-在台灣無法立足?-犯得著為了吞不下一口氣,處處找我媳婦的麻煩嗎?」


    她氣勢十足,當場嚇得雅俐閉上嘴巴,連大氣都不敢吐一口。


    陸媽媽回頭看兒子一眼。「你呢?」


    「我怎樣?」


    「要我去醫院驗dna,你才肯相信我是你母親嗎?」


    「不用。」如果這位婦人家世真是如此顯赫,那她又何必無緣無故地認他當兒子。「我相信-是我媽。」


    「所以我說的話?」


    「我信。」


    「那麽--欣愛來,」陸媽媽拉著欣愛和甜甜站到陸新陽麵前。「她是你媳婦,這是你女兒。」


    「我是你丈母娘。」元程澄忍不住擠上前自我介紹。


    「那你是誰?」陸新陽看著蔣於貴。


    蔣於貴連忙搖手說:「我不重要,我跟你們不是同一國的。」他連忙撇清,不願意跟阿嬤、甜甜扯上關係。他覺得一旦跟她們扯上關係,自己以後準沒好日子過。「你不用管我,你們合家團圓就好。」他連忙退開身子,躲到角落去。


    陸新陽的視線重新落回欣愛跟甜甜身上。他的妻子一臉擔心地看著他。「我很抱歉,我不該忘了。」


    「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聽到他說抱歉,欣愛的眼淚這才潰堤。她一直不敢哭,就是怕自己若是哭了,會惹他心煩,也許他就要選別人,不選她了。


    「但是我現在還是記不得-……」


    「沒關係,因為我們有的是一輩子的時間,我會慢慢幫你把記憶找回來的。」


    「我也會。」甜甜連忙舉手參一腳。


    望著妻子和女兒,陸新陽隻覺得愧疚,然而遺忘的記憶,他們還得一點一滴慢慢堆積起來,但沒關係,因為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去等待。


    隻是,雅俐卻沒有他們的好心情,她不但沒整到欣愛,還得付蘇婷婷一筆錢。


    沒嫁進豪門,她媽反倒包出六萬六的大紅包,而自己則是得不償失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世上還有天理存在嗎?


    雅俐雖是咬牙切齒,卻也隻能無語問蒼天。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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