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確保航空炸彈不會誤擊橋梁,飛行員並沒有直接對著橋尾的兩棟樓房進行俯衝投彈,而是按照通訊指示把機身降低到了300米的高度,準備對橋尾的兩棟樓房先行發動一輪機槍掃射,以此來感知和熟悉相對的投彈方位。


    三架雷電戰鬥機以近乎平行於地麵的姿態衝向了目標,機翼下方的四挺點50口徑機槍在空中噴射出了數道白煙軌跡,其中一架戰鬥機的翼下掛彈架爆閃出了劇烈的火光,兩枚大口徑火箭彈在刺耳的呼嘯聲飛了出去。


    在機槍火力的凶猛掃射之下,兩棟樓房的牆麵上卷起了數道長長的黑煙。


    房間裏的萊茵士兵趕緊躲到牆後來避開機槍掃射,卻未想到威力巨大的點50機槍彈硬生生打穿了牆體,直接穿透到屋子裏麵來!


    一些躲在牆後的士兵直接被機槍彈給擊碎成了好幾截,兩棟樓房的外壁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細小窟窿。


    緊隨其後的兩枚火箭彈飛向了橋尾左邊那棟樓房,數名萊茵士兵正準備往樓層的南麵逃去,卻未料到湧進來的巨大火團瞬間把他們吞噬成了灰燼。


    “咻!咻!咻!”


    三架雷電戰鬥機朝著天空拉升而起,樓房北麵的幾挺wg42機槍開火了,機槍手咬著戰機的尾跡瘋狂射擊,然而這種輕武器的火力對於以堅固而聞名的雷電戰鬥機來說,簡直和撓癢沒什麽區別。


    這三架雷電戰鬥機在天空上來了一記漂亮的滾轉動作,它們正準備以旋轉木馬戰術進行第二波舔地攻擊,那輛“消失”的北風自走高射炮卻突然從主街道裏衝了出來,四門20mm炮管緊緊地鎖定了天空的飛行編隊。


    “轟!轟!轟!轟!轟!”


    三架雷電戰鬥機的周圍騰起了數股黑色雲團,其中一架戰鬥機的氣泡座艙被打得支離破碎。


    四聯高射機炮的凶猛火力甚至擊穿了這架戰機的機身,機頭開始冒火地戰鬥機在空中瘋狂打轉,操縱四聯高射炮的萊茵軍炮手露出了笑容,仿佛在天上回旋翻轉的不是敵軍戰鬥機,而是一枚嶄新的防空貢獻獎章。


    然而他的嘴還沒有完全咧開,臉上的笑容便一下子僵住了。


    隻見那架著火的雷電戰鬥機在空中轉了幾圈以後,飛行員重新控製住了戰鬥機的飛行姿態。


    緊接著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那架已經被打成了篩子的雷電戰鬥機平衡住了機翼,居然像無事發生一般在空中擺了一個水平轉向動作,重新迂回到了石橋側翼的高空之上!


    盡管沒有戰鬥機被擊落,但是北風自走高射炮已經震懾住了那三架雷電戰鬥機,它們被迫取消了旋轉木馬戰術,迅速從北風自走高射炮的視野範圍內脫離了出去。


    機槍陣地裏的五個人心急如焚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卻沒有任何辦法來擊毀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


    陳墨決定通過平行作戰顯示儀去敲掉那輛北風自走高射炮,他從腰後掏出兩枚黏性炸彈,正準備拉下左手的推進杆,卻被溫特斯緊緊地抓住了胳膊,開聲製止道:


    “你瘋啦!對麵的兩棟樓房裏還有不少機槍火力和反坦克火箭筒,而且那“罩簍子”也是專門克我們這些小麻雀的,你萬一被掃下來了,我們四個人等下可不想表演葫蘆娃救爺爺!”


    (備注:罩簍子是北風自走炮的一種別稱,取自於那棱正的開放式炮塔。)


    “嘎吱嘎吱嘎吱......”


    正當陣地裏的幾人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之時,他們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令人熟悉的機械轉動聲。


    幾名軍官先是麵麵相覷了一會兒,然後一臉驚喜地喊道:


    “瑟爾曼!”


    眾人迅速回頭望去,隻見一輛綠色的長管中型坦克緩緩從橋頭壓了上來。


    在幾分鍾前,藏在橋頭一側巷道裏待命的坦克編隊發現了天空的雷電戰鬥機正在遭受攻擊,而這支坦克編隊是陸軍第2裝甲師67中型坦克團的下屬分隊,他們剛剛才接收了最頂尖的瑟爾曼坦克。


    裝甲兵們受限於視野盲區的影響,無法看到橋尾的北風自走高射炮,但是他們能看見從橋的那頭噴射出了猛烈的火線。


    那些火線如同流星般飛向在天空盤旋的友軍戰機,這說明橋對麵肯定有敵軍的地麵防空火力。


    打頭的那輛瑟爾曼w4a3e8坦克的車長當機立斷作出了決定——他對車組成員下令立刻出擊,把坦克開到石拱橋的中心點位置,利用此處的開闊視野打掉橋對麵的防空火力。


    圓潤的23型炮塔從石橋的交匯線上慢慢探出了真身,裝填手將一發被帽風帽穿甲彈推進了炮膛。


    瑟爾曼坦克停了下來,炮塔在電液壓的高速驅動下轉向了橋尾那一頭,極具震懾力的76mm長身炮管開始瞄準橋尾的北風自走高射炮。


    而在北風自走高射炮上,那幾名負責射擊的車組成員還沉浸在對著敵軍戰機打靶的快樂之中,根本沒有察覺到死亡的陰影已經籠罩在自己的頭上。


    除了車體裏麵負責驅動戰車的駕駛員。


    這名駕駛員正舉起杯架上的咖啡杯啜了一口,他的眉頭一皺,發現前麵好像出現了奇怪的東西,他通過駕駛窗中看到一個綠色的饅頭狀物體出現在了橋麵的水平線之上。


    很快,那端著咖啡杯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抖動了起來,滾燙的咖啡甚至灑到了下方的褲子上,然而這名駕駛員卻如同察覺不到疼痛一般,依然死死地盯著前麵的綠饅頭。


    等他反應過來那是什麽玩意兒的時候,已經晚了。


    這名駕駛員騰出雙手緊緊地握住了行車操縱杆,猛地向後方用力一扳,盡管他意識到可能已經來不及了。


    其餘車組成員也通過炮管射槽發現了敵軍的坦克,有些人甚至準備從炮塔上方翻出去,而車長正在拚命催促駕駛員趕快把自走炮倒回去。


    他們所乘坐的這輛北風自走高射炮,那薄薄的16mm裝甲和沒有任何穿甲能力的四聯20mm高射炮對瑟爾曼坦克無法造成任何有效威脅。


    這種防空自走高射炮一旦碰上敵人的坦克,整輛戰車就是一個餡大皮薄的肉包子。


    駕駛員挺起身子拚命地向後扳動操縱杆,樓上的萊茵軍步兵也試圖投擲煙霧彈掩護友軍撤退,然而橋上預瞄已久的瑟爾曼坦克也在此時開火了。


    黑黢黢的炮口在鎖定徐徐後退的自走炮以後,爆燃而起的火光照亮了炮管內部的螺紋凹槽,一發熾熱的被帽風帽穿甲彈對著北風自走高射炮飛馳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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