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救孩子了。”


    雲開一臉的認真,又帶著堅定。


    雲蕙驚訝到張大了嘴,又問了一遍:“你再說一遍,救誰?”


    “救孩子!”


    “為什麽不救雅珠?”


    “孩子身子骨薄,不搶先救下他,恐怕河水還沒有淹死他,他自己怕是就被冰涼的水給凍死了。”


    一直到回來,雲蕙都在想劉浦新的話,她心底始終覺得劉浦新說的不對,才想要來試探試探。


    可這會兒聽聽雲開的回答,雲蕙卻突然有種讚成劉浦新決定的想法。


    “你不適合雅珠,你們不適合在一起。”


    雲蕙想了半天,隻搖頭說道。


    雲開:“阿姐是覺得我沒有先救雅珠嗎?”


    雲蕙擺擺手:“你不用解釋了,過些日子我去給你在大山溝裏說個姑娘吧,人家就算得不了你的心,但至少還能跟著過上點好日子,你就別出去禍害別個姑娘了。”


    深山裏的姑娘身子骨好,能下河能爬山,等真到了危險時刻自救絕對是妥當的。


    “阿姐,雅珠她會浮水,我還親眼瞧過她下河摸魚呢,就是我自己的水性都不見得比她好。”


    雲開無奈說道。


    雲蕙一頓,有些不信:“真的?”


    “真的!就是在水都城的日子,鍾家村外邊有條河,有會我嘴饞了想吃魚,她就偷偷下河摸魚,等我發現的時候人在河水裏倒像一條魚似的歡快。”


    記起回憶來時,雲開竟是滿臉的溫柔眷念。


    “那我在問你一個問題!”雲蕙又燃起了希望,“那如果....”


    “阿姐,你不用問了,你是不是就想知道,在大義麵前,雅珠有危險,我若是隻能選其一樣的時候,該是選擇大義還是雅珠對吧?”


    雲開打斷了雲蕙的話問道。


    雲蕙不置可否承認了,“我不想我自己後悔,當初知道雅珠心悅你,我很高興,但我後悔沒能早些給你提醒,戳破你們倆間的那層麵紗,可如今我知道你的心意後,說實話我是高興的,我也希望雅珠能和你在一起,比起那位性子驕縱的吳姑娘,我更是私心裏選擇了雅珠。”


    “可今日回來的一路上,我卻認真思考了良久,我害怕你不是雅珠的良人,若是日後你真的辜負了她,用大義傷害了她,那麽最後悔的人應該是我,因為是我有意無意的在慫恿著你們二人。”


    雲蕙聽著劉浦新的話,也開始會沉思,會擔憂,擔憂日後雅珠過的不好,她便會內疚一輩子。


    雲開又搖搖頭,然後表情無比嚴肅認真道:“阿姐,在我心裏,你們才是我心底裏的大義,隻有你們過的好,過的幸福,我才會幸福,醫者仁心這是作為大夫作為我雲家子孫世代要遵守的責任,但若是大男子漢連親人愛人都保護不了,讓她們傷了心,我又談何去救別人?”


    “答應吳姑娘的親事,那是因為我的承諾,可這樣子的事我保證隻此一次,是我笨,是我蠢,沒將女子的心看透,當初我隻以為劉姑娘是為受苦的百姓而來,卻沒想竟真是因為我,隻怪我反應太遲鈍,等自己發現的時候已經聲明都晚了。”


    雲開保證完後又開始自責起來,雲蕙見他這麽些日子以來還是頭一次說出了自己的心事,也算是寬慰。


    “這些話還是留著給雅珠說吧,說給我聽總是沒用的,你的保證也好好說給劉夫子聽聽,讓人家覺得你真誠才管用。”


    雲蕙說了自己想說的話,又得了雲開的想法,自也滿意的回房去了。


    日子又平靜的過了三天,這天山下有位自稱恭州城王家的下人想來請雲開去出診。


    “我們家住恭州東一街的王府,府中老夫人身子不利索,想來請雲大夫去診診脈。”


    來人是王府的管家,中等個子,下巴留了一綹胡須,知天命的年紀,卻精神奕奕,眼帶精明,此刻正一臉客氣的望著邵菁。


    等邵菁去回稟了雲開,雲開隻道人老夫人估計年紀大了身子不好,也沒多想便帶著藥箱拎著阿福就下山去了。


    近些日子都是這樣,常會有城內的官宦人家請他去瞧病,就因為他治好了瘟疫,被城中百姓一傳十十傳百的傳成了個神醫。


    既是神醫,自是到哪兒都有人求著盼著來瞧病。


    但實際上他去的幾家裏,要麽隻是夫人前夜風吹多了著涼,要麽便是某個姑娘貪吃壞了肚子,雲開去了兩回也就不再去了。


    隻今日一聽是位老人,他也耽擱不得,就連雲蕙都沒去打招呼。


    雲蕙也習慣了他突然不打招呼便離家的行為,都這般大了,即便是爹娘也煩得整天去管著孩子的蹤跡,何況是雲蕙。


    “邵菁,要不你快些跟過去在大爺身邊吧。”


    雲開這會兒估計才到山腳,雲蕙對又特地來找她匯報此事的邵菁說道。


    邵菁答應了一聲好,又擔心人走了,就開始朝大門跑去。


    有邵菁跟著,雲蕙也放心些。


    倒也不是擔心人王家會拿自己弟弟怎樣,可也怕雲開性情耿直,去了人家裏得罪了人,先前去的官宦人家這官階都不算太高,就算是說了些得罪人的話,自也好解決,可王家卻是不一樣的。


    雖在恭州城裏,王家人裏沒有能在其中某個一官半職的,但卻有一位在建鄴做戶部尚書的人。


    不是雲蕙想太多,實在是先前雲開去給前邊兩家官眷瞧病的時候就說了些太耿直的話。


    就說那位官太太吹了夜風著涼的事,當日恰好雲開有給一位上山打獵受傷的村民醫治,才到一半呢就被人強行拉著上了馬車,馬車裏那下人說的可厲害了。


    說自家夫人病得有多慘,有多難受,要不是怕說多了自己受罰,怕是連準備棺材這話都能說出來等雲開去救命。


    雲開也是信了那下人的話,結果一去,那夫人就隻是著了風寒,外邊街上隨便請個大夫都能給治的,於是就有些生氣。


    直拉著下人說事,說他不該讓他丟下重傷的病人來這裏,還道若是那村民出了什麽大事,定要如何如何。


    雖說是對下人說,但那位夫人就在裏屋,就隔了一道屏風,什麽話是傳不進人家耳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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