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早,天蒙蒙亮的時候,雲開便早早起了床來。


    自己一個人在屋子裏收拾了大半天,最後從屋子出來,就見他穿了一件大紅色的衣衫,頭上束管,插了一根玉簪。


    公子如玉便是說的雲開這樣子的,鮮豔的大紅色更將他襯得麵冠如玉,翩翩公子。


    隻是雲蕙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這麽猴急嗎?今日難道便要去將雅珠娶回來?”


    雲開臉上一紅,緊張道:“我這樣不妥嗎?”


    雲蕙:“妥!挺妥的!保管雅珠瞧了害羞!”


    沒管雲開的打扮了,雲蕙將一應聘禮都準備好後,簡單吃過了早膳便要走。


    雲曦也想去湊熱鬧,雲蕙堅決道:“這是你舅舅的大事,你們乖乖待在家裏,等你舅舅去娶親的時候在讓你們去好了。”


    雲曦有些失望:“好吧好吧,去了記得叫夫子早點來為我們上課吧,不然我們都快忘了字怎麽寫了。”


    說完人就跑了。


    雲蕙見她將自己的話給說了不由笑了笑。


    雲開最終還是重新換了一身淡藍色的長衫跟著雲蕙下了山,這次馬車一到了劉家大門,就見對麵朱家的門開了一條縫隙。


    朱安魚躲在裏邊一直瞧著,直到雲蕙被雲開扶著下了車這才驚訝的道了句:“原來是一家人啊!難怪呢,人家近水樓台先得月,唉,劉姑娘怎麽就許給了他。”


    “啪!”


    後背被一道不重不輕地力道拍了一下,將朱安魚嚇得一抖,轉過身去便瞧見朱夫人正瞪著他。


    “偷看乃是小人行徑,做人要坦蕩,你爹是白教你了?”


    朱安魚耷拉下頭很是提不起興致來,“娘,是你說的喜歡一個人便要去爭取,如今她便要成為別人家的了,你倒是告訴我怎麽是好?”


    朱夫人哼了一聲:“搶不過別人那是你沒用,怎麽怪得了我?走吧。”


    朱夫人說著就要去開門,朱安魚一愣,“去哪兒?”


    “當然是光明正大的去刺探敵情了!去好好瞧瞧劉姑娘要嫁的人是誰,若那位公子果真不錯,你也輸的不算太難看。”


    朱夫人拎著兒子大方地出了門,笑著幾步竄到劉家門口。


    這會兒正好王長坤跟阿福在卸貨,朱夫人識貨,不錯眼的瞧著聘禮,因為是聘禮,木盒子從一拿出車廂便將盒子打了開來。


    隻見迎麵而來的便是一盤子白銀,一共五十錠,每一錠都有十兩重,端著盤子的王長坤都有些吃力。


    接著又有兩套金鑲玉的頭麵,珠釵耳墜包括戒子一起就是兩套,上邊的金子在陽光下曬得刺眼,那紅寶石更是透亮透亮,顯得華貴異常。


    原以為便沒有了,結果王長坤跟阿福先是將東西放進了屋內大廳裏,便又回了馬車取出了兩物。


    王長坤又拖著一木盤過來,上邊整齊碼放著兩對赤足金鐲子,每一個至少都有手指粗,上邊還雕刻著花兒啊草,這就更加精美了些。


    阿福從朱夫人身邊過,就見他手捧著一匣子拇指大小又圓潤的珍珠進了門。


    朱夫人在心底裏默默計算著這些的價值,整體加在一塊,便是將這半條巷子都能買下來了,若是換成她下聘禮,怕是能拿出這裏的一半都牽強。


    王長坤跟阿福放下了東西,又朝著外邊的馬車而去。


    此刻朱夫人已經有些被打擊到了,她拉著兒子往屋內走,對著劉浦新笑道:“這是哪位人家給下聘禮呢,劉姑娘這簡直是好福氣啊!”


    劉浦新淡淡笑了笑,就見阿福抱著兩匹流光溢彩的大紅織錦,上邊暗紅花紋繁複華麗,很是奪人眼球,若是女子用這做嫁衣,等出嫁那天定是美麗非凡。


    朱夫人都瞧的有些眼熱了,這織錦做工複雜且還難得,一尺布就能賣到二十兩,這兩大匹得是多少?


    王長坤跟著也手捧著綾羅綢緞進來了,等東西都放下後,二人才安靜地站在了一旁。


    朱夫人瞧二人沒了動靜,才暗暗道總算是沒了,就這聘禮就是娶一個官家姐兒都夠娶了。


    聘禮送上了,周媒婆也該發揮她的作用了,一番好話說個沒完,然後雲蕙便跟劉浦新交換了自家弟妹的生辰貼。


    “劉夫子,如今你我兩家也成了親家了,還望日後大家多互相照顧啊!”


    雲蕙捏著雅珠的生辰貼笑的很是熱切。


    劉浦新對著雲蕙自是不會像是對著雲開那樣擺架子,於是很謙遜的答了聲好。


    雲蕙又道:“阿弟的府邸已經收拾出來了,屆時等我去大佛寺求高僧算個好日子便將這大婚之事給操辦起來。”


    劉浦新點點頭:“好!”


    雲蕙:“再過幾日就到了府試,先在這裏祝夫子一舉得名,好事成雙!”


    劉浦新道了謝,便請雲蕙雲開進屋坐坐,雲蕙沒有拒絕,來送了聘禮,在吃一頓飯。


    劉雅珠定了親,從今日起自是不能外出,更不能與雲開見麵了。


    該是要待在家裏開始繡嫁衣,聘禮裏,劉雅珠將那兩匹大紅織錦愛惜地摸了又摸,這才紅著臉將布匹抱回了屋裏。


    然後又開始在廚房裏忙起來。


    對朱夫人,劉浦新自是本著上門是客的道理,便將二人也一道迎進了屋內坐著。


    朱夫人瞧了瞧雲蕙便道:“沒想能見到雲夫人,這位便是給劉姑娘下聘的公子吧!”


    雲蕙:“我早前便與夫君和離,如今自立門戶,朱夫人喚我雲蕙吧,這位是我的弟弟雲開。”


    朱夫人愣了愣,忙道:“看我瞎說話了,雲姑娘莫怪啊!”


    雲蕙搖搖頭,她一開始對這位朱夫人並不太有好感,可如今雅珠已經是自己家的人了,又有剛才聽到這對母子的談話,不禁對這位大氣的朱夫人產生了好感來。


    “朱夫人不用在意,喚我夫人也沒什麽,隻是我不愛聽罷了。”


    朱夫人笑了笑:“叫姑娘也應得,你如今已經是一身孑然,沒有伴侶又如此年輕,還有身邊這位雲公子,瞧著也是龍章鳳姿,就不知如今多大了,在讀書嗎?”


    雲蕙:“十七了,是個大夫。”


    朱夫人:“大夫好啊!如今恭州城便出了一位樂善伯,他便是一位仁心仁德的大夫,救了多少受苦受難的百姓喲。”


    雲蕙低下頭笑了,就見雲開已經站了起來淡定道:“我便是夫人說的那位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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