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阿姐說的是,都怪我往日裏偷懶,阿姐多嬌弱的一人啊,結果我還都抱不動,這都不是阿姐的問題,是我太弱了!”


    雲開唯唯諾諾不敢嗆聲,雲蕙說什麽就是什麽,挨了揍也隻是抱著頭不敢反抗,等到雲蕙一隻手打累了,這才得以喘息。


    “阿姐手累沒?你才醒來,這會兒定是體弱,要不我讓人去給你熬一碗瘦肉粥來,撒上些綠油油的小蔥花,再加一勺白油,最是香滑綿軟。”


    雲開眼裏透露出無比的真誠與誘惑,說的雲蕙肚子居然跟著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行吧,我也沒什麽力氣跟你鬧了,也別盛太多了來,就一碗瘦肉粥好了。”


    雲蕙理了理自己病態的儀容,又心平氣和了起來。


    雲開唉了一聲,趕緊出了門去,沒過多久就瞧見白芷端著托盤來了,上邊果真是隻放了一碗肉粥過來。


    雲蕙瞧著比自己臉還大的碗有些沒忍住,抬起頭來問白芷:“伯爺呢?”


    白芷:“伯爺這會兒應該是回繪居閣了吧,前些日子不是說了要開門請客嗎?大概是忙著寫帖子去了,大姑奶奶,這粥可要奴婢給您盛出來?”


    說是盛出來,可一旁連個碗都沒有,雲蕙睜著眼瞧著白芷,這玩笑實在一點都不好笑的!


    白芷也尷尬的緊,伯爺的吩咐,她隻能乖乖照辦,可等進了屋來麵對大姑奶奶的時候,她又覺得不知如何自處了。


    “行了,放桌上吧,你先出去,讓雲開去將細荷替我送來。”


    她去大佛寺的時候,別院已經徹底沒了主子看著,為此雲蕙便讓細荷回去看著,主持大局,畢竟汪家兄弟還留了幾個在那兒呢。


    “是。”


    白芷衝著雲蕙福了一禮,快步出了屋子。


    雲蕙等人走了,先是咽了一口唾沫,然後便心急的下了床坐到大桌上。


    大碗裏的白粥很稠密,一股白油香味混雜了蔥味,又有細細的豬肉沫,裏邊撒了些切的碎碎的蔬菜葉,攪動了兩下勺子,雲蕙一口兩口的吃了進去。


    前院繪居閣裏,雲開陪著關鈺在涼亭裏下棋,落子間,關鈺不經意問道:“雲姑娘可是醒過來了?她身體可有什麽大礙嗎?”


    雲開:“剛醒沒多久,失血過多,如今氣血虧,在家靜養些日子便好。”


    關鈺:“府上還有些家裏寄來的血燕,我也用不上,一會便讓人去拿來給雲姑娘補補身子吧,雲兄可莫要跟我客氣啊!”


    雲開無奈一笑:“如何能叫關兄在破費?上前晚多虧了關兄那盒榮養丸救了命,現在她身子已經沒有那麽虛弱了。”


    關鈺:“東西本就是拿來用的,你我二人關係如此之好,作何要客氣呢?我已叫了人去拿了,你莫要推辭,免得生分了。”


    “關兄才是太客氣了,阿姐自小身子骨就好,皮實的緊,家裏也有幾位補血良藥可用,那血燕珍貴,你自己留著不好?”


    關鈺搖頭費解,“雲兄你這樣說你阿姐,她聽了不會怪你?”


    皮實?這個詞有幾個會用在女人身上?何況還是自己的姐姐。


    雲開大手一揮:“沒事沒事,她又不在這裏,隻要你不說,下人不亂講,阿姐是不會知道的。”


    雲開說著自己還笑了起來,這些日子裏,他話多了不少,許是到了成家的時候,人逢喜事精神爽,眉目間開朗很多,調侃語句張口就來。


    關鈺:“你確定不會知道?”


    雲開聳聳肩,若不說皮實些,這血燕他也不好推辭啊,說來關鈺的確是為人大方,但也太過大方了,每次上門來,送的東西都一個比一個珍貴。


    他們雲家哪裏能有那麽多好東西去還禮?


    見雲開這樣無所謂,關鈺偷著笑了兩聲,然後站起來朝著雲開身後拱了拱手說道:“才說起姑娘呢,你今日身子可大好了?怎的不在床上多躺躺?”


    雲蕙原本是繃著臉的,沒成想到了繪居閣門口,老遠就瞧見兩人在下棋,起初還以為隻雲開一個人在,等到了外邊才看見兩人。


    不過她想走卻也來不及了,因為關鈺已經發現了自己,這會兒她定是要上去打個招呼才好的。


    為此才多走幾步,不巧正好撞見雲開正在毀壞自己的形象。


    衝著關鈺福了一禮,然後笑道:“關將軍別來無恙啊!我都聽說了,那日還要多謝將軍援手相助。”


    “哪裏的話,雲姑娘不用和我客氣。”


    兩人你來我往說了兩句,就見雲開心虛的轉過身來,“阿姐,你怎麽過來了?身子還好?步子還踩得穩?”


    雲蕙冷哼:“我皮實的緊,這點子傷算什麽?不過流點血罷了,又不影響我走路。”


    雲開尷尬訕笑兩聲,一遇上雲蕙他就說不出話來了,與剛才那雲淡風輕麵不改色判若兩人,也是,被當事人抓包,雲開能淡定得起來才怪了。


    雖說雲開毀壞自己形象,但雲蕙還是很注重給雲開在外人麵前留形象的,見他尷尬還有點慫,便趕緊切入了自己的主題。


    “剛才也忘了給你說一聲,我去了大佛寺,找到了蒲戒大師替你跟雅珠瞧了吉日,日子算了兩個,你看看找個時候讓周媒婆去替我們問問,原本就在一個城裏也住的近,可現在我身體也不好,自然不好外出。”


    雲開欣喜道:“是哪兩個日子?”


    雲蕙問:“去拿筆墨紙硯來,我寫給你。”


    “好!”


    雲開興奮的往書房去,沒過一會就見他拿著一堆東西出來,將涼亭裏石桌上的棋具先扯開,然後將白紙鋪好,又用鎮紙壓住邊角,殷勤的給雲蕙研磨。


    雲蕙拿起筆沾上墨汁便將日子給寫了上去,紙上兩排工整娟麗又透著瀟灑的字跡,寫完後,雲開像是得到了寶貝似的,無比愛惜的捧起來細細觀看。


    一旁的關鈺看著好笑,往上邊多瞧了兩眼成親的吉日,目光突然凝固起來,暗自皺眉,隨即又很快消失過去,這一切雲蕙姐弟都不曾注意,隻在一旁認真討論著日期。


    雲開:“我覺得這個臘月初八就不錯!”


    雲蕙卻搖頭道,她有感覺劉浦新最後會選三月十二,暮春時節,但未免直說打擊了雲開的積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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