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鋒覺得這話分外耳熟,掏了掏耳朵,隻丟下一句:“剛才我們二人說的可是秘密,楊副將可別到處外傳,以免讓敵國得知,不然戰爭一旦打起來,誰輸誰贏可就難料了。”


    說完,人便打馬而去。


    隻留下郭副將一個人慢慢消化著這些驚爆的秘密。


    “這事陛下知道嗎?”


    過了片刻,眼見楊鋒的馬已經走出了兩丈遠,郭副將一甩馬鞭打在自己坐下的馬背上,馬兒吃痛朝前追去,到了跟前,郭副將忙問了一句。


    楊鋒翻了個白眼,“若不是陛下授意,這大軍調動誰敢隨意安排?”


    “那這麽做的目的是為何啊?”


    楊鋒緊了緊韁繩勒住馬停了下來,神情冷漠,“郭副將,有些話不該問,我剛才也是好心提醒你,免得你什麽都不懂,還要在軍中上躥下跳,給我惹出亂子來這才告訴你一兩句,可你難道沒聽說過嗎?有些事知道的越多,就...”


    就什麽?


    楊鋒沒說了,但郭副將卻從他眼裏看到了一絲嗜血的殺意,又想起來到這裏後,軍中到處都是楊鋒的各種嗜血傳聞,楊副將沒忍住咽了咽唾沫,隻軟軟點了點頭:“我都懂!我都懂!不該問的不問,總兵大人您放心,日後我保證安安生生在軍營裏,您說一我絕不說二!”


    楊鋒扯了扯唇角:“那倒不必。”


    說完話,楊鋒便策馬奔騰起來,一溜煙的消失在了郭副將眼中。


    邊關一場看似凶險的戰亂就這樣雷聲大雨點小的收了場。


    這般大的事,恭州城內才剛有點擔憂,結果又聽聞吐蕃撤兵了。


    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恭州城的老百姓卻還是鬆了一口氣。


    “看來索朗這是回家了。”


    雲蕙得了撤兵的消息後說的第一句話,一旁的雲開點頭歎息道:“索朗大哥這一走也不知日後還會不會再有機會相見了。”


    “也許不會了,最好不會!”


    雲蕙回答,再見麵隻能是吐蕃又與大元打了起來,這樣的見麵最好不要有。


    雲開自然也明白雲蕙的意思,所以沒有反駁,但神色裏的惆悵卻未消退,他這是把索朗也當做了自己的朋友吧。


    姐弟倆這會兒正坐在繪居閣的大廳裏,不一會細荷便從廚上端來一盅熬好的血燕窩來。


    見狀,雲蕙讓雲開接著,然後道:“替我去向關將軍問個好吧,從昨日到現在,也不知他的身體恢複如何了?”


    雲開接過湯盅,乖乖應了聲便走出大廳,繞過一道拱門進了偏房去。


    不一會雲開便空著手出來了,跟著雲開的是顧真,顧真來到雲蕙身前恭敬道:“我們家將軍讓屬下來謝過姑娘,將軍身子已無大礙,昨晚用內力調息了一晚,又有伯爺熬得補藥服用,現在已經沒什麽大事了。”


    雲蕙:“還請將軍不要同我們客氣,再說了,那血燕還是將軍送給我調養身子的,這聲謝我可不敢答應,無非不過羊毛出在羊身上罷了,要說謝,還得是我們雲家來說。”


    顧真也沒繼續客氣下去,嗯了一聲,神情猶豫了幾下,最後對著雲蕙拱手作揖:“姑娘,我們將軍有事想向您請教,不知現下可否能來?將軍就在院子裏等著。”


    雲蕙愣了一下,隨即望向雲開,雲開並不知道還有這茬,他剛去的時候一直到走似乎也沒聽見關鈺有什麽多餘的話,於是便道:“阿姐便去吧,估計關兄是有什麽急事要問問。”


    “那我便去一趟。”


    雲蕙說著,就跟著顧真一道出了大廳,到了偏房去。


    偏房外一處小庭院裏,關鈺披著一件白衣已經站在裏邊等候多時了,一見到雲蕙來,便展露出一個笑顏道:“雲姑娘來了。”


    顧真到了拱門處就沒有跟著雲蕙進來了,而是捶手靠在拱形磚牆邊站好。


    雲蕙溫和笑著走了進去,雖然已經從顧真口裏知道了關鈺的身體狀況,但見了麵還是又問了一遍身體如何,關鈺露出笑容答了句:“大好,”但一張如玉的臉龐上卻還微微發白。


    雲蕙關心了兩句,然後才道:“將軍特意找我來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關鈺嗯了一下,然後就從自己的袖口裏摸出兩張紙來。


    一張是當日喬遷宴客的請帖,另一張上邊寫了兩行字,雲蕙眼神好,多看了幾眼很快就回憶起來一些事情。


    關鈺將東西遞到雲蕙手邊,雲蕙掩去心底的驚愕,有些沒想明白,這兩張紙上字跡明顯不同,為何關鈺會同時拿出遞給自己。


    指腹摩擦著那張寫有關於顯陽伯府消息的紙條,這是當時周沁帶著顯陽伯夫人來這裏時,雲蕙用左手寫的。


    關鈺一直觀察著雲蕙的神態,她雖然沒有表現出驚訝或是驚慌,但到了現在都沒有說話,心中便已經確定了事實。


    “雲姑娘可能自己都沒發現吧,你的字總喜歡在最後一筆上停頓來加重筆墨痕跡,這兩幅字雖然字跡不同了些,可仔細瞧,也能瞧出相同之處來,我觀姑娘左手中指有握筆時留下的繭,便猜測這副字該是姑娘用左手所寫吧?”


    “不瞞姑娘,這事其實我也是最近才發現,就是那日你與雲兄商討他的成親吉日那天,你當著我們二人的麵親自寫下日期,便是那時候我起了疑,後來這封請帖送來的時候,便對著兩個字跡好生看了一日,這才瞧出了中間的蛛絲馬跡。”


    關鈺指著那張寫著關於顯陽伯消息的紙說道。


    說完客氣問:“雲姑娘,我可說的對?當然,若這些都隻是在下的妄測,那便請姑娘忘掉這事,還請恕在下的魯莽。”


    有時不得不說關鈺是個很體貼留麵的一個人,這事他自己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可也還是給雲蕙留下了台階。


    所以即便雲蕙不願意承認,關鈺也就不再繼續追問了。


    不過雲蕙還是老實的回答了:“關將軍猜的沒錯,這事說來也是我的不對,想來應是冒犯了您,隻希望這事不會影響到將軍與阿弟的情誼,若是將軍要怪便怪我吧,這事是我當初做岔了。”


    關鈺笑著搖了搖頭,雲蕙又道:“既然被關將軍發現了,我先在這裏跟您道聲歉,不知當時有沒有驚擾到將軍,還請將軍見諒,當時我也是存了私心在裏頭,想利用將軍的權勢為自己分解一二分煩惱,但那則消息確實是真的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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