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先是被他這一毫舉給震驚了,畢竟集市口的賭局不過一個中小買賣,大家多的不過五十兩銀子,少的兩個銅板也有,沒料這位爺一來就是大手筆,簡直是閃瞎了眾人眼。


    結果等季風要下的注後,眾人頓時爆發出爭論來。


    有人不解:“這人是人傻錢多嗎?明明押注在大鬧伯府上穩贏,怎的偏往車夫上押?”


    但也有人自以為洞悉了季風的舉止,“你瞧這人像是傻子?我明明看他眼神精明,哪裏是能吃虧的人?分明同我一樣看出了這件事的真偽,明威將軍在如何厲害哪又能厲害過人家公主殿下去?一個是君一個是臣,都說不看佛麵看僧麵,就算對伯府心有不甘,可看在公主殿下的麵上,那也得忍著!看著吧,你們這些押注在大鬧一場上注定了會輸!”


    此話一出很是有理,許多跟著下了大鬧一場的人就開始慌了起來,“我去!要真這樣,那我一百個大錢不就白賭了?”


    “你的算什麽?我還下了十兩白銀呢!唉,也不知是誰造謠說明威將軍會大鬧伯府,害的我白押注了。”


    一位衣著光鮮的中年男人唉聲歎氣說到,另一旁便有人答話:“別喪氣,聽他們瞎說什麽,這結果還沒出來呢,說好的日期是一月,我們就瞧瞧這一月裏結果到底如何,但凡隻要有一次將軍跟伯府翻臉了,那這銀子便沒有輸回去!”


    季風聽著人群的談論飄飄然走了,等回了馬廄找到楊鋒的時候,老實的將自己所聞所見說了一遍。


    彼時楊鋒正在給馬喂飼料,聽完手一頓,問:“你是說這些消息都是從這府裏的下人嘴裏漏出去的?”


    季風:“是啊,跟我說這事的那人還跟這守門的小廝有著..七繞八拐的關係,唉,總之這伯府的下人嘴也太大了些,簡直沒什麽規矩。”


    想到那複雜到簡直令人發指的關係,季風甩了兩下頭,這年頭想攀關係簡直什麽都能聯係上。


    楊鋒凝眉想了一陣,喃喃自語說道:“伯府的下人都這樣沒規沒矩?怕是不能吧。”


    他說完好似想通了什麽,然後嗤笑一聲,“這倒是好玩了!”


    季風:“將軍,什麽好玩了?”


    “沒什麽,你回去吧,這些天不用過來,日後每過一周來一趟就行,我不在軍營這段日子裏,你要替我好生看著才行。”


    “是的將軍,”季風回答完後人卻僵著沒動,楊鋒見他今日尤其的拖拉,皺眉不耐煩問:“還有什麽事就說,從一開始到現在就猶猶豫豫,若是說不出口就別說,要非說不可,就趕緊說了罷。”


    季風咽咽唾沫道:“將軍,侯爺那邊來了家書,您可要看看?”


    楊鋒眼風似刀挖過來,季風連忙嚇得一個激靈閉了嘴,“我記得曾經說過,除了軍務上的一應事務,其他的任何私人信件,尤其是他的家書通通不要收,你是不是記不住?要是記不住也無妨,我不介意替你回憶回憶。”


    楊鋒摩挲著欲要從腰間抓起劍柄,季風這一看,急的後退跳了三步,僵著臉說道:“將軍,屬下先告退了,告退了!”


    然後就瞧見他轉身翻牆跳了出去,整個動作毫不拖泥帶水,比之先前速度還要快上不少,不知道的人真以為他後邊是有惡狗再攆他呢。


    伯府三大街開外的集市口上從清晨到晚上宵禁時刻,開盤下注的人圍著路口論休個不停,這樣的熱鬧一直持續了三日人才少了些。


    便就這三日裏,雲蕙便收銀子到了手軟。


    她暗搓搓手,算了算這些日子裏的抽成,不外加上她自己也下了一百兩的注在楊鋒大鬧伯府上,便是這三日來許多來下注的人多不勝數,光是其中抽成她便賺了不下千兩。


    “果然這世上唯有賭博賺錢來的最快!”


    雲蕙雙眼放光,將桌子上的碎銀角一顆顆放進錢匣子裏。


    整一千兩白銀就裝了兩個匣子,這還不算別人下注的所有銀錢。


    細荷幫著雲蕙裝箱,聽了她的話搖頭道:“老話說的好,逢賭九輸,曆來開賭場的人最後又有幾個落得了好下場?一個賭場坑害了多少的人家妻離子散,簡直就是缺德,東家,這事您可不能做上癮了!”


    雲蕙被一桌子的銀子迷得眼睛都抽不開了,聽細荷循循教育,隻嗯嗯兩聲說道:“放心放心!這僅此一回!”


    畢竟讓楊鋒給他們伯府當車夫的事又不是長期的事,過了這檔,日後哪裏又有機會?


    細荷覺得自己的話沒白說,雲蕙至少應了也就放心了。


    “杜良栓還在外邊候著呢,東家可要叫他進來?”


    雲蕙數錢的手頓了下,兀自又埋頭道:“進來吧,讓他將這些錢算好了數,等一月後該誰的誰拿去。”


    細荷看雲蕙對滿桌子銀子戀戀不舍的模樣就覺得忍俊不禁,“東家如今的私庫哪裏還缺這些銀角子?總歸不是您的,何必呢。”


    還別說,雲蕙寫給李鶯養顏美容的玉露膏很是賺了大筆的銀子,李鶯的商鋪遍布大江南北,女人的錢從來就好賺,因此,雲蕙每月能收到的紅利都在上前兩以上,論起來,確實是不缺這些碎銀子。


    雲蕙瞪了細荷一眼,撇撇嘴:“你見過有誰嫌棄自己錢少的?銀角子怎麽了?這麽一大堆加起來也不少啊!”


    杜良栓這會兒也已經走了進來,“東家!”


    說著還恭恭敬敬給雲蕙行了一個大禮,然後才老實站在原地等候雲蕙安排。


    雲蕙如今瞧他也覺得順眼些了,從前被收拾了一頓倒是變得老實起來,尤其那回替她跑腿,更是覺得這人在某方麵上用起來順手。


    “你把這些東西先拿下去吧,另外一個盤子裏的是你該得的,明日後便不用在去大街上繼續開盤押注了,守著現有的,等一月期限一過再與大家算銀子。”


    杜良栓噯了一聲,雖覺得這般好的機會為何不繼續開盤,如今下賭注的莊家可不止是他這麽一個,好些大賭場也都跟著押下注來,可對麵的人是老大,她說什麽便是什麽吧。


    等去接過雲蕙給他的賞賜時,一瞧上邊放著兩錠約莫共二十兩的白銀後先愣了一會,隨即欣喜對著雲蕙又是道謝:“謝謝東家打賞,日後要是東家還有什麽差遣任憑使喚我大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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