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府接待指揮使夫人等,自是盡心盡力,劉雅珠原本忐忑著,但與幾位夫人交流間,指揮使夫人說話和氣,甚至還能在某些事上與劉雅珠談到一塊,相處下來倒也相安無事,慢慢地倒是讓劉雅珠一顆忐忑的心平靜了下來。


    “這茶倒是不錯,六安瓜茶吧?前些時候我家老爺也是特地讓人去買了二兩,這東西精貴,二兩都花了大價錢大精力,平日裏自己都還舍不得多喝幾口,我啊更是從他那裏討要不了一杯茶,今日是有福了,倒是能在伯夫人這裏喝上一杯。”


    指揮使夫人輕抿一口,隻覺口齒醇香,茶色碧綠,不由讚歎一句。


    劉雅珠笑了笑,“沒想竟有夫人說的這麽誇張,這些茶葉還是前兩日公主殿下派人送來的,卻沒想竟是這般珍貴。”


    對於劉雅珠來講,往日裏劉家招待貴客的也不過一碗糖水,茶葉這般的東西確實是珍貴。


    她也確實不慎懂這茶葉之間也是有貴賤之分,在她看來,味道多是大同小異。


    隻不過前邊也有些夫人們上門,大家圍坐一起吃茶聊天,能說的話便不過是吃的穿的,聊得多了,劉雅珠自然也開始對茶葉這樣的東西有了了解。


    不過指揮使夫人說的確實是有些誇張了,六安瓜茶雖然精貴,可還沒到了她說的地步。


    指揮使夫人放下茶杯捂唇笑了笑,姿態優雅,全然沒有那日來參加婚宴時的囂張模樣,此刻瞧著怕是比刺史夫人還要恬靜富貴上幾分。


    “那照伯夫人這樣說,我們豈不是還順帶沾了伯夫人的福氣,也吃上了一回公主賞賜的茶了。”


    一位千戶夫人頗為驚喜的說著,話裏無不是對劉雅珠的奉承之意。


    劉雅珠淡淡一笑,他們伯府與公主府親近在恭州城算是獨一份,也是因為如此想來巴結伯府的人也有很多,見多了劉雅珠也就淡然了。


    刺史夫人倒是目光一閃,問道:“也不知公主殿下她老人家如今身體可好,夫人最近這些日子可有去瞧過?不如今日正好領著我們一起去拜見拜見她老人家吧?”


    劉雅珠的笑容一滯,這個要求可不謂是牽強了點。


    世人皆知大長公主殿下從不喜接見外人,便是她也很少見過殿下,嫁進這府中後,前後也就一次去過公主府拜見,這其中還是跟著雲蕙去的,若是她自己去,怕是都不知能否見上一麵。


    指揮使夫人見上劉雅珠麵色猶豫,便問:“也是我唐突了,伯夫人不用為難,本來就是我剛才突發奇想,算了算了。”


    她倒是淡淡說算了,可一旁的幾位眼神卻飽含了深意,看不出是為何意,卻讓劉雅珠感覺被人看扁了去。


    臉上微微有些發燙,雖是伯夫人,可劉雅珠的誥命卻還沒有頒布下來,這裏距離建鄴千裏之遙,便是雲開的上書請誥命的一事恐怕都還未到皇城,所以真算起來,劉雅珠的身份還不如一個千戶夫人。


    “殿下一向喜靜,往日便是我也不得隨意去拜見,若是夫人十分想去拜見,不如由我去問問,要是殿下同意了,我們在一道去公主府如何?”


    不甘示弱,劉雅珠咬著牙說道,想起自家丈夫與對麵府上的關係,想必殿下也會給她這份薄麵。


    話說李鶯與雲家的淵源起始於大佛寺雲蕙的出手相救,再有後來收養平安而至,這才讓李鶯對雲家高看兩分,最後親近起來。


    可這些淵源劉雅珠本身卻是不知的,雲開也從未說起過。


    畢竟平安的身份特殊,若是告知,少不得還要從頭說起,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雲開自然便沒提起過。


    以至於劉雅珠至始至終都隻覺得殿下高看雲家,都是因為雲開的本事,也是,世人大多高看有本事的男人幾眼,殿下年事已高,身邊的成康年雖也是醫術精湛的老太醫了,可到底年紀也大了,精力不如以往,自然比不得正當年輕就在醫術上大放異彩的雲開厲害。


    為此,大不了一會她豁出去臉讓雲開給幫個忙去殿下麵前說個好話,這樣一來也便全了現在的臉麵,免得她們認為自己在殿下心中並無幾分重量。


    可若是殿下果真不見,她至少也不會太丟人,世人皆知殿下不喜見客,自然也怪不得她沒本事。


    這樣分析一遍,劉雅珠的神色瞬間好了不少。


    一旁指揮使夫人有過一絲喜悅閃過,期待道:“那就有勞伯夫人了。”


    其他幾位夫人也是附和著說了幾句,眼光裏多了些豔羨,親近大長公主這般的好事能讓她們碰上,倒是運氣了。


    劉雅珠這才稍稍緩解了些心情,幾人又聊了話,便見指揮使夫人起身要走了。


    “來伯府坐了這麽久,也該回去了,就不繼續叨擾伯夫人了。”


    劉雅珠也起身相送,幾人剛走出二門,就見外邊婆子慌慌張張從外院跑來,一路跑時還差點撞上一位夫人。


    身邊的綠柳立馬上前攔住婆子,罵道:“慌慌張張的幹什麽?差點就衝撞了貴客,沒看見我們夫人在送幾位貴客離開嗎?”


    那婆子哎呦一聲連忙跪下磕頭賠罪,劉雅珠不耐道:“行了,到底是有何事值得你這樣,快說!”


    婆子本身便是衝進來匯報事的,也沒有猶豫便道:“夫人,外邊也不知是哪兒來了一家五口要飯的,非賴在我們伯府門前不走,還大鬧著讓交人出來。”


    劉雅珠皺眉:“都是些什麽人,竟然敢在伯府門前大鬧?”


    “奴婢不知,那群人裏有一個自稱自己是個秀才,說我們府上搶了他的姑娘做了下人,他這是來向我討要人的。”


    “討要人?我們府上可有此事?”


    劉雅珠聽的很是不明白,她怎麽就不知道自己這府裏出了這般霸道的事來?


    婆子自然也不清楚,府中的下人都是頭一批從人牙子裏買來的,大家都對各自底細多少有些了解,但除了夫人從外頭帶來的綠柳。


    想著,婆子的眼神便在綠柳身上打轉了一圈,看的綠柳自己都開始猜測起來,莫非真是她那個賭鬼死爹?


    劉雅珠自然也將婆子與綠柳之間的神色看的一清二楚,綠柳的底細劉雅珠自然明白,不由也擔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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