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雨時就是雨時,他的本體,而不是任何幻境身份。


    “需要我換一個人類的外表跟你交流嗎?”伊度體內傳出了軟糯好聽的女聲。


    “不用,這樣就很好。”雨時淡淡道。


    “還是換一個吧,這樣交流起來跟方便一點。”


    一整黑霧繚繞,整個大殿模樣大變,黑暗的穹頂灑入陽光,天花板上開滿千葉紫羅,周圍一座座的書架聳立而起,連帶著書冊全部以金葉點綴。


    殿內陳設也是極盡奢華,淡棕色的榻榻米不知道是什麽材料所編織,一腳踩在上麵鬆軟而舒適,周圍桌椅茶幾都是以珍貴無比的紫檀,上麵鋪設著珍貴的獸皮,四周都掛著各個時代的名家畫作,線條流暢的讓人舒服。


    伊度也不再是黑霧怪物,而是化作一個身著櫻花色和服的知性優雅女人。


    “現在怎麽樣?”伊度軟軟道。


    “不如剛才。”雨時回道。


    “那我再變一個。”伊度化作跟三筱有幾分相似的黑色長發女武士。


    “直接一點,說正事。”雨時完全不在意她的外貌。


    “你喜歡直接一點的?”伊度再變,化作一個嫵媚中透著知性的風韻,一頭妖豔的金色大波浪披在肩上,身上僅有幾片布片遮擋住關鍵部位,緊繃的布片仿佛隨時可能被撐破。


    “……魔物都是這樣的嗎?”雨時問道。


    “魔物不就應該誘惑人心嗎?”伊度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你請我過來,應該不是為了這些無聊的事情。”雨時淡淡道。


    “真是沒有一點感情的人啊……”伊度沒能從雨時汲取到一點陰暗情緒,有些不喜的坐在了書桌上,麵容變得冷豔起來。


    “三筱呢?”雨時問道。


    “活著,還有什麽問題嗎?”伊度也沒興趣繼續換模樣了,就這樣抱著胳膊看著雨時。


    “這個幻境不應該這麽簡單。”雨時說道。


    “那是當然,我本來打算讓你作為鬼武士,那個女人當作命運之子,讓你們來一場宿命之戰,最後死的隻剩一個人,然後我收獲大量的負麵情緒。”伊度微微勾起嘴角。


    雨時死死的盯著她:“如果那樣做,最後死的一定是你。”


    “這可說不定,也有可能是你們。”伊度笑了笑。


    “但是你不敢賭。”雨時道。


    噗嗤……


    伊度捂著嘴笑了出來:“你也太自負了,真以為我沒有辦法殺你嗎?”


    “我見過魍魎了。”雨時突然轉移話題。


    “我當然知道,要不是你身上有那個白癡的氣息,我可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你。”伊度輕笑道。


    “魍魎一直想逃出來。”雨時道。


    “誰不想呢?我花了五百年才從新蘇醒,再花了數百年從一個屁就能吹走的意識,成長的到現在可以肆意玩弄人的思想,我多一秒都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從你的記憶裏,我感覺你喜歡這樣的語氣方式。”伊度手中憑空出現一杯清酒,緩緩倒入口中。


    “我不喜歡,若你想要殺我,應該會花很多能量,你急著從這裏逃脫,所以我出現在了這裏。”雨時道。


    “行行行,我說不過你,我承認,我不想浪費能量,而且我們也不是什麽深仇大恨。”伊度無所謂的攤了攤手。


    “百合殺了四個孩子。”


    “這又關我什麽事?百合的形成純粹的人類的罪孽,自己白雲的痛苦,我隻是借給了她力量複仇,你們應該感謝我,而不是仇視我。”伊度彎著眼睛說道,這道眼神很像綾乃。


    雨時沒有說話。


    “我潛伏在鞍馬一族血脈中很久了,也將幻術的烙印留在了他們血脈中,我隻會汲取一些他們溢出的負麵情緒而已,從沒有試圖傷害他們,會傷害他們的隻有人類自己。”


    “所以你便是無辜的?”


    “力量自然是無辜的,錯的是持有她的人,我贈送你的第一份禮物你已經收到了,鬼武士不是被邪惡駕馭的人,而是駕馭邪惡的人,除了地虞怨那個弱智,沒人會任由邪惡能量狂暴,自我意識都是最珍貴的東西。”伊度道。


    “所以你想怎麽樣?”


    “很簡單,你已經知道魔武士的存在了,你想成為魔武士,我便將幻鬼武士的傳承傳授與你,作為交易,白雲的事情你們幫我掩飾下去,我再經過一兩個輪回就能複活了,不想節外生枝。”伊度再次露出溫柔的眼神。


    “跟魔鬼做交易一般都很慘。”


    “你知道嗎?我很欣賞你說的一句話,就在第一場恐懼幻境中,不要因為人的外表,就覺得他是壞人。仙人就是好的,魔物就是壞的,這是誰規定的?大筒木輝夜來我們世界掠奪能量,最先投降的就是三大仙人,整個祖之國拱手相讓,讓整個世界的人類身體素質下降一大截。”


    “你或許不知道,千年前的這片大地之上,忍獸遍地都是,但凡有點天賦的野獸都能產生神智,如今呢?渾渾噩噩成為了人類待宰的牲畜,一代又一代的無知輪回。”


    “曾經遍地都是特種屬性礦石,我們那個時代每一個武士都會擁有自己的特種武器日輪刀,如今呢?被大筒木奪走力量之後,大地哀嚎,森林咆哮,海洋哭泣,萬物失去靈性……”


    伊度深吸一口氣,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繼續道:“所謂忍者,不過是奪走了本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你們的強大,淩駕於眾生的痛苦之上。”


    “這些都與我無關,我隻想要力量。”


    “所以成交?”


    “成交。”


    “願痛苦遠離你。”


    ……


    伊度打了個響指,隻不過轉眼瞬間,畫麵便已經轉換,一個身著繡滿了蝴蝶花紋衣服的女武士靜置在麵前。


    “這是我麾下最強幻鬼武士,蝴蝶忍,千年之前死在了大筒木輝夜討伐戰之中,是這個世界第一批反抗那個異星人的武士。”


    “她會教你幻鬼武士的一切戰鬥技巧的,記住,不要愛上她喲,她隻是一截記憶片段而已。”


    伊度的聲音消失,蝴蝶忍眨了眨眼,嘴角勾起親和的笑容。


    “香奈,好好學喲,這可能是老師最後一次指導你了,這一次的敵人真的很強呢。”蝴蝶忍微笑著抽出長劍。


    雨時看了看自己,竟然留著淡藍的長發,自己居然是個女人。


    “這是出征之前,蝴蝶忍將全部絕技傳授與自己弟子栗花落香奈乎的記憶片段。”伊度聲音再次響起。


    “幻鬼蝶舞·戲弄”


    蝴蝶忍長劍舞起,無數的炫彩的蝴蝶飛舞,帶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光芒,吸引著人的目光。


    “幻鬼蝶舞·蝶宮”


    “幻鬼蝶舞·真曳”


    ……


    悲傷能賦予人力量,但懦弱不能。


    休息能賦予人力量,但怠惰不能。


    憤怒能賦予人力量,但遷怒不能。


    恐懼能賦予人力量,但逃避不能。


    我們的力量來自無堅不摧的意誌,我們的智慧來自於質疑一切的思維方式。


    “最後,香奈乎,保持微笑,千萬不要被邪惡能量侵蝕內心……”


    蝴蝶忍畫麵如同玻璃一般碎裂。


    雨時深深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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